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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紫越神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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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试琴大会如火如荼的召开，莫苑这两天也开始为了莫轻言和纳兰许知的婚事而忙碌起来。
按照习俗，纳兰许知本应该呆在公主府中等待着迎亲的队伍，可是如斯城位于中峻最南边，与皇宫相距甚远，而且公主自小在军营中长大，向来不拘于这些小结，因此便在莫苑西厢住了下来，等待大婚之日到来。
这几日，不断的有长公主的嫁妆运送进如斯城。
金荷连螃蟹簪一对，镶湖珠二十颗，红宝石九块，蓝宝石四块，金松灵祝寿簪一对，嵌无光东珠二颗、碎小正珠二颗，米珠十颗，锞子二块，红宝石四块，蓝宝石二块，福寿玛瑙珠一金盘，红晶石串珠一副，香草金叶子一盒，玉珠垂环一对。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绣五彩纱蟒袍料二匹、织五彩缎八团金龙褂十八匹、绣五彩纱龙袍料三匹、片金二十匹、蟒缎二十匹、大卷闪缎三匹、小卷闪缎三十二匹、宫纱二十匹。金镶玉草筋二双、商银痰盒二件、银粉妆盒一对，象牙木梳十匣、黄杨木梳二十匣、篦子十二匣、大抿二十匣。青汉玉笔筒一件，紫檀座、青玉杠头筒一件，汉玉璧磬一件，紫檀架随玉半璧一件、汉玉半壁一件，红雕漆长屉匣十对，雕紫檀长方匣六对、红填漆菊花式捧盒二对……多的将如斯城的码头都堆满，金光闪耀，璀璨夺目。
外面满眼繁华奢侈，西厢里，纳兰许知点着淡淡的檀香，静坐在梳妆台前凝望着两个宫女为她梳妆打扮。
凉风微微拂过她绯红的面颊，轻然吹起她薄薄的面纱，原本娇艳秀丽的脸，如今再也不敢全然示于人前。清幽淡香之中，她温婉淡然的眸子里，渐渐浓卷起一抹哀伤。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纳兰许知对身后的两个宫女说道。
“是。”徐徐而拜，两个宫女退了下去。
待到屋子里静下来，纳兰许知对着镜子，缓缓地揭开了脸上的面纱。
那条红色的伤疤其实已经越来越浅，这些年来，宫中的御医也好，民间的偏方也罢，她试过很多法子去掉脸上的这道伤疤，可是都无法让它完全消失。
她也曾经是花般的容貌，可是如今的这张脸，她甚至不敢让自己多看一眼。受伤之后，她的面纱从未摘下来过，甚至连莫轻言从也不让碰。
可是新婚之夜，她的面纱是一定会被取下来的，到时候，他看到自己的脸，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抚着自己的面颊，她眼中的哀伤渐渐凝结。
“公主！”隋云若急急地闯了进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不料正好看见了镜中的那张脸，不由地脚步顿在了门口。
纳兰许知将面纱重新戴了起来，隋云若也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走了进去。
“公主，宫中有人来报，刘妃病重了。”
“什么？我母妃为何会病重？我离宫之前她还是好好的。”纳兰许知大惊。
隋云若走到纳兰许知跟前，低声道，“据说刘妃日前偶感风寒，太医多方诊治都不见功效，最近更是病得起不了床。太医说刘妃是心病成疾，自己不肯保养，他们纵有回天之力，却也无法可想。”
纳兰许知闻言一震，目中闪过一丝冷凝的疑惑，“心病？”
隋云若点头，“据说近日皇宫中夜夜有琴声从皇后的凤鸾殿里传出来，宫中更是谣言四起，说是皇后的魂魄归来了，更有宫人夜间经过凤鸾殿时看到了鬼影，被吓得神志不清。刘妃娘娘怕也是听信了传言。”
纳兰许知面色一变，“那琴声弹得是什么曲子？”
隋云若看向纳兰许知，凝眸道，“倾杯序。”
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然而纳兰许知的心头却如石击。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终于还是来了。
“云若，你信这个世上有鬼魂吗？”
隋云若微笑，一字一顿道，“云若只信，事在人为。”
“那么此事又是何人所为？除了仙逝的皇后，还有谁知道如何弹奏那曲倾杯序？”她像是在问人，却也像是在自问。
隋云若慢慢沉静下笑容，“公主，前段日子，皇上将身边的禁卫军派了出去，据说是为了寻找琼公主。”
纳兰许知立刻会意，“你的意思是说，刻意制造这些事情的人是玉琼？”
“云若不敢断言。只是皇后被皇上赐死之事，如今皇宫一些人就算仍有介怀，却也多数不敢再提，只有琼公主……”
“不，不会是她。”纳兰许知语气坚决，咬着唇，她似乎说着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那是她的妹妹啊，虽然她们一个是皇后所生，一个是刘妃所生，虽然她备受父皇宠爱，而自己却要步步为营来博得父皇的赞赏，可是那却是她小时候最疼爱的妹妹。
纳兰许知回想起了皇后出殡的那一天。小小年纪的玉琼，脸上满是泪水，她趴在那具凤棺之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起来：“母后，别不要我呀，玉琼以后会乖的，母后，你起来啊，你起来抱抱我，我们要带我母后去哪里，你们放开她！母后你起来啊……”
然而当自己和母妃一同步入灵堂的时候，她的哭声却戛然而止，抬起头来瞪着他们，眼如冷月光辉，小脸上满是泪水。那一刻，她在她稚幼的眼眸中看到了破碎，看到了痛楚，更看到了一处根深蒂固的阴影，他知道，那是仇恨。
自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从小吵着要和自己一起玩的妹妹。
那一刻，她盯着玉琼瞪着母妃的双眼，死死地捏着母妃的衣角，生怕自己的手一松脱就会被玉琼眼中的仇恨所吞噬。
那之后的很多年，她总会在梦中反复地看到玉琼那样的眼神。
她知道，那仇恨的潮水慢慢的，慢慢的聚集着力量，终有一日会如洪水爆发一般向着自己的仇人冲过来。
她早已选择了站在自己母妃一边。
然而，她根本别无选择。
当年年幼的她们其实都别无选择。
双手紧紧攥住，露出青白的骨节，纳兰许知只觉得那般的力不由心。
“云若，吩咐下去，我们明日回宫。”虽然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自己的母妃病重不起，她如何能置之不理？
隋云若看向她，理智的眼神是对她的提醒，“公主，或许你应该先问过莫公子。”
纳兰许知幽幽叹息，含了一丝悲凉，“轻言？他整日都守在诺儿的床边照顾着她，连试琴大会都无暇顾及，又何来心神过问我的事？”她的这番话自然是没有说出口，然而心中却心酸莫名。
轻言，轻言……昔日，每每唤及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就会暖潮涌动。那种整颗心都被融化的感觉不是失掉了自我，而是和另一个人的生命和灵魂交融在一起。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他们之间比肩的自信，铿锵的默契……似乎都在什么时候渐渐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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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淡暖，洒在迂回的回廊上，回想起昨日擂台上的种种，林雨期仍然心有余悸。
若是自己赢不了柳钦，输掉的将会是柳钦的性命。输赢对她而言从不是一件重要的事，然而自从自己出了游丝岛，答应师傅一路保护离夜太子开始，自己注定要陷入种种纷争之中。输或者赢都不是最终的目的。
“叱”的一声，一抹白色的剑光朝着自己眼前飞来。她的头应声偏转，却还是看见那枚暗器滑落了自己吹起的几缕发丝。
离夜收剑，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你是真受伤了。”否则他这只为试探她的一招，根本连她的一根头发也伤不到。
林雨期笑了，却是几分不屑和嘲讽的笑意，“原来殿下就连我的伤都不相信，难怪要在擂台之下出暗箭伤人。既然你从来不信任我，又何必命令我去夺取冰弦琴呢？”她心中还有怨气，所以这一番话的口气万般生硬，可是离夜却不怒，口气很是平淡，“我是不信任你，所以才叫你去争夺冰弦琴。但是就算如此，你也必须替我拿到它。”
“你到底什么意思！”因为离夜如此的轻蔑，林雨期倒是始料未及的先怒了。
“我的意思是说，仗烟派莫非已经没有高人了吗，居然安排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子来给我？不过，女人也有女人的用法，我会让你物尽其用的。所以记住，你必须听命于我。”
自己居然在别人口中变成了一件物品，林雨期忿忿地抬眼，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被他的一句深深逼了回去——
“要成事，就决不能拘于小节。”
离夜转身，背着光的身后有修长的影子。站在阴影之中看着他，林雨期的心中却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个男人，似乎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你师傅，有跟你说过神女之器的传言吗？”离夜忽然问道。
“神女之器？”林雨期愣了一愣，然后看向离夜的眼神。
“紫越神女拥有五件神器，伏羲卦，神农首，金雀铃，海洋血珠，以及……”离夜顿了顿。
“轩辕盾。”林雨期接着道。
离夜微笑，慢慢吐出两个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