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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心结、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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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之前，神婆唐语嫣虽是难以启齿，可在苏璞许下承诺之后，说出了蒙山道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件事他筹划了多久？”苏璞问。
“自从他的妻子过世后开始的。”
路消曦眉头一紧，“那一年，道家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道卿衡的妻子和他儿子道铭昭。”
神婆点头肯定，“可是多了一段时间，道铭昭又活生生的回来了。”
“死而复生？”苏璞一脸惊愕。路消曦也是，只是惊讶的点不同。路消曦没想到，关于道铭昭的复活她竟然不知道。
她犹豫片刻问苏璞：“你当真不知道……道铭昭突然复活的原因？”
苏璞满脸写着无知，“我……应该是知道的？”
路消曦不解。
苏璞在长汀身边跟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她又问：“那你可知我是怎么回来的？”
“回来吗？从魔族吗？难道不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吗？”
她真的不知道！长汀没有告诉她！
也就是说，知道道铭昭复活的人——我、长汀、司命，还有……道卿衡。
长汀……到底在想什么！
“阿树？”苏璞看路消曦想得入迷，脸色越发难看，准备叫醒她。“阿树，你没事吧？”
路消曦回过神来，笑道：“没事。只是……我是不在不明白，道卿衡为什么要在这么做。道家在人界的地位，可以说是超过了神的地位。他为什么还不满足？竟然会有吞噬三界的想法。神界有神术，魔界有魔术，他道家只有法术……这根本没法比啊！”
“不，你错了。”苏璞否定了路消曦，“不过，你也说对了一点。论法力，道家确实比不上神界跟魔界。可是道家有一点足以压倒众生，那就是成千上万的道家弟子。神界的神和仙总的也不及他道家两成，魔族数量虽能与道家相媲，可自从首领离世以后编成了一盘散沙。直到这几年才开始行动，想找回他们的首领。”
路消曦问：“是司阳？”
苏璞摇头，“不是，是你。你忘了，一直到最后一刻，司阳都还在护你，说你腹中有他魔族的血肉。”
路消曦惊呆了，这些细节她怎么可能还记得。不过现在纠结的不该是司阳的宠护，而是魔族要找的。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魔族却在满人界的找。当年杀死孩子的那个人再一次站出来，肯定的告诉大家“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孩子了”，不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里，路消曦冷笑了一声——“呵，我怎么忘了，说有的，可是他们的首领啊。”
“苏姐姐，照你的意思，魔族如今再次出现在人界，是来找他们首领留下的孩子？”
“是的。”
“可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啊！我和他……不是，玉树和他们的首领，自始至终就没有孩子！他们干嘛非要找一个孩子，直接推选一个首领不好吗？”
“魔族首领，一脉相传。因为他们天生拥有高于常人的能力，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司阳为何这一世生下来就不寻常，正是如此。”
“纯阳？可他是魔，怎会是纯阳？”
“纯阳？你说司阳是纯阳？”
“是……而我，是纯阴。”
“不对啊……魔族首领自来是纯阴，阿树你才是纯阳啊。”
“什么？”
路消曦越发觉得奇怪，越想明白真相。
长汀到底在搞什么鬼！
退出苏璞的房间，路消曦在长廊上站了好一会。
此时的花田居，甚至整个玉树长街，安静地出奇。
也对，那一年之后，玉树长街就再无人居住。这里毗邻战场绿杨烟，不远处就是魔界的边境，谁敢来此安家住户。
路消曦长叹一气，抬脚离开。
苏璞住的房间和神婆住的是在面对后院的两间房，路消曦住的是在前院，推开窗户便能看见那棵梨花树的地方。
她绕出后院，来到前院。
今夜凉风瑟瑟，却不是凉的刺骨。索性提上一壶酒，在这梨花树下一醉方休。
“对了，神婆提来的桃花酿？应该还有吧。”
席地而坐，冰凉的地板丝毫没有让路消曦感觉到凉意。端着酒瓶子一口灌下，任凭酒从旁边漏出，也不觉得浪费。
“啊——痛快！”
一口接一口，渐渐地，眼眶被染红。衣领湿了，脸庞也湿了。不知道是酒，还是泪。
剩下的酒被喝光了，路消曦向后倒去。身旁的酒瓶也倒了。
“司阳！我讨厌你！”
说话磕磕盼盼、沙沙哑哑，泪水顺着眼角，直接流入发梢之间。
“这一切都怪你……早跟你说过，我们不能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听！”
“我讨厌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你若看到我这副模样，有一丝心疼……就请你，下一世，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我求你了……”
“我真的，不想再认识你了……”
她慢慢抬手，手肘盖上双眼，衣袖瞬间被泪水浸湿。
房顶上的黑衣人，默默地听她哭诉。心口疼得要命，却不肯承认自己心疼了。因为承认了，下一世，他便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
“司阳……”
黑衣人听见又有了声响，慢慢抬起头。
“司阳……你下来吧。”
黑衣人犹豫片刻，纵身一跃，跳下房顶。单脚落地，落在梨花树下。路消曦使劲擦干脸上的水，坐起身来。眼神看向旁边，不愿与眼前这个人四目相对。司阳却一直看着她，不愿露出心疼的表情。假装镇定，依旧一脸严肃。
“你怎么来了？”路消曦问。
司阳太久没跟她说话，竟有些难以开口。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哪一刻不在想她。以至于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路消曦见半天无人回应，眼睛忍不住瞟过去看那人。却刚好对上那人的眼睛，然后立马躲开了。
“问你话呢！你看着我干嘛……”
“家主说近日玉树长街有人出现，派我过来看看。”
“呵，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
“……”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多久，路消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回房休息。别过脸去，转身离开……
“阿曦！”
路消曦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死死勒在怀里。
“你干嘛！放开我！疼！”
“阿曦……对不起……”
“司阳！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然而，司阳就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不顾路消曦如何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魔爪，他的双臂都紧紧圈住路消曦的身子，脸埋在路消曦的发丝之间。深吸一起，连同发香一同吸入体内。路消曦被这一嗅弄得浑身发痒，不禁颤抖一下。司阳被这一举动，逗笑了。脸在路消曦的头发上蹭了蹭，然后侧过身去，直接把路消曦从地板上抱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边就是你的房间了。”司阳抱着她，往前方的房门走去。
路消曦害怕得说话有些不利索，“你……你来过？”
“你忘了？我可是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呢。”
“你想起来了？”
“没有。”
“……”
司阳腾出一只手来推开房门，抱着路消曦径直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邪魅一笑，又板着一张脸说：“这个时间点，玉树长街除了你这里，已经没有别家开着门了。路姑娘，可否收留我一晚上？”
“不可。”被很肯定的拒绝了。
“那，在下告辞。”说罢，转身就要走。
路消曦立马叫住他：“你去哪儿？”
“露宿街头，或者寻一树林凑合一晚。也只能如此了。”
“嗯……好。”
“告辞。”
司阳退出房门，轻轻的关上门。路消曦呆坐在床沿目光呆滞，心游神晃。
心想，这荒郊野岭的，他住哪儿？不对，我关心他作甚，明明大家说好下次见面是敌人的，干嘛关心他！而且他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应该……没事吧……他现在是道家的人，若是遇上了魔族的人，那岂不是……
“啊——好烦啊——！”
司阳并没有真的离开，出门之后，到前院闲逛了一番。那棵她种下的桃花树，那棵他种下的梨花树，还有这座照着逸鲜阁修的宅子……
“若是可以选，我真想抛弃一切身份，与你在这里共享天伦。”
“司阳！”
她果然追出来了，司阳暗自窃喜，等整理好表情、重回严肃脸之后，才回过头去。
姑娘涨红了脸，娇羞的说：“要不……你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吧……”
房顶下的房间里，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屋顶上，苏璞双手撑着脑袋，望着远处的风景欣慰的笑着。
心绪千丝万缕，竟有一些失落。
帮助长汀找了十年的玉树，如今可算回来了。但为什么，自己心里却感觉失去了什么呢。
好不容易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是又要物归原主了吗？
突然，她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人对她说的话。
“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回来了，那个人的身边就不是只有她苏璞了。
她突然苦笑道：“几百年都过来了，我不该是……早就习惯了吗……”
苦苦在那个人身边追寻了这么多年，付出的再多，也比不过在他心底最深的那个人。这像不像树根？他就是那棵秧苗，她就是扎在土里的根，自己就是自然中的一切。自己付出了再多，秧苗的心底只会是连在一起的根。
而阳光、水分、空气，永远是默默付出的那一位。
为什么不劝说自己放弃了呢？
安于现状，舍不得离开他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