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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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像她那么霸气强悍之人，才配得上我南宫摩英君相的身份。”
林幽走进偏殿，南宫摩英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进她的耳中，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如此陌生。
“那林幽她……”
这句话让林幽的心倏地一紧，好像无形之中有人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心，她僵在原地，无意间竟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着最后的裁决。
“放心，我不会杀她，毕竟她活着价值更大，不是吗？……此刻她坐在君相的位置确实是最合适的，不与朝臣勾结、又对我死心塌地……”
字字如针，悄悄地钻进身体里，顺着血液，最后狠狠地扎在心上，让人无法招架……林幽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您对林幽还是有些情谊的。”
“情谊？我怎会对一枚棋子动情？”
不会动情，那便是连一点真心都不曾有过……
颤抖的手一弯，那碗精心熬制的冰糖雪梨尽数倾洒，那杯茶也洒了一半，唯有那碟桂花糕还好好的待在盘中。
“谁在那里！出来！”
听见欧肃清的低喝，指甲抠进肉里，林幽的手竟奇迹般的不抖了。她拿起桂花糕的碟子，走进那间让她此刻觉得十分压抑的正殿。
正殿的光好刺眼，刺得她眼睛一阵酸胀。温存犹在，难道一切都是梦幻泡影，轻易便可消散？
“我做了些桂花糕拿给王上……”南宫摩英看着林幽从偏殿走出来，手中端着糕点，她的神色如常，只是从进来起就没抬眼看自己。
“放这吧。”南宫摩英冷着脸，声音生硬。
“好……”林幽把桂花糕放下便说道：“那我先告退了。”转身要走，被南宫摩英的一声：“林幽！”叫住了。
林幽后脊一僵，停下脚步，她没敢回头，只偏过身子，怯怯地朝着南宫那边低唤一声：“王上？”
南宫摩英眼神示意，欧肃清意会向林幽行礼，之后就走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林幽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闻言，南宫摩英的眼神一动，她朝着林幽走近了几步：“你都听见了对吗？”
“没有！”
能明显看到林幽的背影颤了一下，只见她压着声继续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些话没有听见，她便还是原来的她。
“是吗？”
“嗯。”
南宫摩英没有说话，林幽就那么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亦是如此。
“林幽，你怎么了？”意识海中的亓煜小心翼翼地开口，它感受到了林幽的心境——犹如置身于针板般煎熬。
林幽没有回答，这一次亓煜也没有生气，静静的呆在意识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幽像平时那般温柔，缓缓地开口道：“王上，我可以走了吗？”只有林幽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她用了多少力气。
南宫摩英来到林幽面前，“刚刚我在跟肃清说你的事，你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
林幽低着头，看到南宫摩英的衣摆出现在眼下，连忙用力地摇了摇头。
“这般坚定吗？”南宫摩英抬手顺过林幽鬓边的几缕青丝，林幽一阵瑟缩，“我猜你都听见了，不错，我确实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你与我一起陷入四国纷争中并不明智……所以我允许你随时可以离开……”
“不！”
林幽终于抬起头，此时那双温柔的眼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只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王上，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只求能留在你身边，请你别推开我……”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完之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见到林幽如此，南宫摩英有一微动容，低声道：“林幽，我在找一个人，而你只是暂时代替她坐在君相的位置上，等找到她之后，在我身边的人只能是她，而我再也不会给你什么，懂我的意思吗？”
失去一个人的感觉让人慌张，慌张到极致便想要用尽一切去挽留。
“如果找不到她，你就会一直需要我了对吗？！”只要没有那人，南宫摩英就不会赶她走，就不会离开她……
慌张的极致是荒唐。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瞬间静了下来。林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是……
南宫摩英冷笑出声，“呵，之前还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同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凭你也妄想取代她？真是可笑。”脸上原本带着些怜香惜玉的意味，但此刻只剩冷酷无情。
林幽脸色惨白连忙解释：“王、王上……我没有、我只是……”
“好了，你出去吧，记住今日我说的话，也记住自己的身份。”
“王上……”
林幽看着南宫摩英从身旁走过，看着她带着一脸疏离冷漠，仿佛一下子就将林幽推向了千里之外，想要触及她又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她们俩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林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御书房，外面真如紫苏所说下了好大的雨，但又如何呢，林幽像没有察觉般直接撞进雨幕中，不出片刻，便被雨水淋透。周围宫人瞧见，都不敢上前。
好难受，心里好像被针扎着、被烈火烧着，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透不过气……
“林幽，你怎么了……”亓煜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没事……我没事……”
“君相大人，撑把伞吧……”欧肃清跑过来，将林幽遮到自己伞下，又给她塞了一把竹伞。
“君相大人……”林幽自喃了一句，声音之小连欧肃清都没有听见，此刻她只觉得这个称呼无比嘲讽。
“……不用了……你去保护王上吧。”林幽一推手，便把自己唯一的遮挡推开，如注的大雨顷刻间又将她纳入怀中。
“大人！”
“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若是不愿，何必给她呢，从头至尾林幽从未开口要过，只是默默努力，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配得上她，能站在她身边，能成为她的依靠……能让她……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有东西从眼角滑落，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欧肃清看着林幽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王上，林姑娘回君相府了。”
“嗯。”
“她的样子很不好……”
“嗯。”
“……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按照南宫摩英的性子，她是不会允许有一个林幽那样的人活着的。
“她于我还有用处，多派些人手盯着。”
“是……这桂花糕要臣拿出去吗。”
“放这儿吧。”
林幽回到君相院时大雨已经停了，众人看见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她，都是一惊，紫苏赶紧命人烧热水，自己给林幽换下湿衣服，而林幽就像行尸走肉般任由紫苏摆弄，双眼无神，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南宫利用，她也不在乎那人的存在，她甚至不在乎将君相之位拱手让人，她要的、盼的、在意的，也无非就只有一样——那颗真心，南宫对自己是否有过哪怕一点点的真心……
“情谊？我怎会对一枚棋子动情？”可这句话，就是答案。
一夜无眠，林幽坐在床榻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就那样坐了一晚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倾泻进来，她看到地上的晨光，那漆黑的眼眸中才恢复一丝神彩。
几日后，南宫摩英的御书房中。
“王上，贺兰密报上说，贺兰萱已顺利登基，朝政好像还是由凌如霜代理。”欧肃清放下手中密信，对南宫摩英说道。
“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让她们机灵点。”南宫摩英将密信化成粉尘，撒进香炉中。
“是。王上这几日休息不好吗？”
“嗯。”南宫摩英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捻着奏折。仔细看她，她的面容明显带着倦态，眼下的乌青比几日前更加明显，让这张美丽的脸去了些凌厉，整个人看起来清减不少。
自从那日雨夜林幽离开，南宫摩英就没再去过君相府，细细数来，也快有七日了，不过这七日，每天午后都有君相府的宫人送茶点过来，看时辰，今日的也该送来了，果不其然，一个小宫女恭恭敬敬地端着东西进来了。
“王上，君相大人送来的梅花酥。”
“给我吧。”欧肃清接过碟子，小宫女就退了出去，看着手中精致的糕点，欧肃清试探的问道：“王上，林姑娘给您送的东西会否有问题啊。”
闻言，南宫摩英抬眼看了看欧肃清，那眼光中冷意一闪而过。
“是臣多嘴了。”
南宫摩英拿起梅花酥，那糕点形似梅花花瓣，隐隐飘过梅花的香味，很是精致，入口香甜酥软，不腻人。
对林幽，南宫摩英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呢。
入夜，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南宫摩英伏着书案，竟睡着了。
“管她是不是王女都给我绑起来……”
“本王其实是不愿的，但是为了百姓免受灾祸，本王不得不将摩英……”
“能够成为祭品，你应该觉得荣幸……”
“继天立极，代天理物，今献王女，以慰圣神，祈我家国，万世升平……”
“王上……王上！”
南宫摩英被欧肃清推醒，大口的呼吸着，头上珠翠碰撞，就像那眼中的惊恐还来不及隐藏，她无意识的抱起双臂，汗水从光洁的额头滑落。
欧肃清瞧见了她的手中好像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暗紫色的常服在领口处隐隐露出汗迹，“王上，喝口茶。”
“几时了。”
“快四更天了。”
“你退下吧。”
话音未落南宫摩英便站起身来，抬步就离开了御书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