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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认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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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正是陈三安排的暗鹰。
段风转身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下等兵士,厉声道:“人是你杀的?”
“非也!”暗鹰向段风拱了拱手,行了一个军中之礼:“小的阻止将军,是想提醒将军,我陈家军三千军士,只因未向朝庭通报而擅自调动一事被拘,然我等远离京城,并未进京,且朝庭亦未将我等定罪,只交由城防营暂拘待查,我等并非除去军籍,仍是我大梁的威武之师,城防营怎可以叛军相待,辱我苟待于我?”
“说的好!”
“就是,朝庭尚未定罪,小小城防营凭什么把我们当叛军!”
“就是,凭什么,把人放了!”
陈家军军士纷纷为暗鹰叫好,众人都好奇此人是谁,纷纷互相打听。
段风未料到此不起眼的小兵竟有此见识,不由眯起了眼,眼中浮起杀意:“你叫何名,谁的属下?”
暗鹰挺直了身板,不卑不亢地说:“在下只是无名小卒,将军无需知道我是谁,但在下虽卑微,亦是陈家军军士,陈家军的每一个军士,都不该被欺辱,陈家军的每一条命,都不应被轻贱。今日两下里冲突,不能说陈家军无过,但城防营亦有错在先,混战之中,难免有误伤。将军身为城防营主将,不能持事公正也罢了,怎可以这些无辜的性命来逼查嫌犯?”
“对啊,我等不是罪犯!放了他们!”
“既是互殴为什么只抓我们?”
“我们的兄弟也快被打死了,为什么不查谁干的?”
陈家军的几个将领被拘于军查处待审,并不在城防营中,圈禁于城防营都者是些普通军士,群龙无首,人虽多,也无一个主张,今日被暗鹰一席话煽动,纷纷觉得有了主心骨,对城防营不满之心更是熊熊燃烧。
台上那些被严刑拷打的军士本就冤屈,此时也跟着叫起屈来:“段将军就是如此治军的吗?护短讳过,屈打成招!城防营军士就无嫌疑么?万一他平日与人结仇,此人趁乱害之,混乱之中,谁能看得清谁是真正凶手?岂可只拿我等无罪之人顶缸!”
“对啊,死了人,怎就怪在我们陈家军身上?你等也有嫌疑!”
“要审,就把所有参与者都审一审!”
“不公道!”
“还我陈家军公道!”
见群情激昂,暗鹰更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等人微命贱,将军不放在心上也是自然,然太子殿下呢,将军也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吗?陈家军为守护梁国立下累累战功,多少将士命洒沙场,连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平远大将军,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是他们的牺牲才换来梁国的太平,如今将军如此草菅人命,对我等如此苦苦相逼,就不怕伤了太子殿下的心吗?”
“没有我们陈家军在外境苦战,你们能在京城过太平日子吗?”
“就是,没我们这些贱命去顶着,你们城防营能在京城当大爷!?”
陈家军军士们憋了许多日的怨气,听了暗鹰的话,觉得有了底气,便不再隐忍,纷纷将不满发泄了出来,一时间质疑声此起彼伏,各种问题抛向段风。临时营内一改平日里的沉闷无望,闹腾腾乱轰轰的,陈家军倒底是一群浴血沙场的战士,此刻一改前日待宰羔羊的认命模样,变得气势逼人,倒似反要段风给个说法。
竟小瞧了这个士兵!段风感到头痛,他早知圈禁陈家军一事是个烫手山芋,陈家军尚未定罪,若按律论,只有擅自调动一个罪名是坐实的,然此罪处置可大可小,一切还得看上方的意思。如今太子与四皇子分庭抗礼,虽局势微妙,却也未分清高下,此人一心将事闹大,一旦与皇子相争之事牵扯上关系,那可就棘手了。毕竟局势未明朗之前,站在哪边都是危险之举。
他只是急找凶手,只是为了好给段安山一个交代,可不是要将自己陷入皇子相争的乱局之中,若惹了那个麻烦,那吃罪就可能不是他段风一人,而是他段风全族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段风只觉此兵士不简单,要查查他的背景。
“我是谁,自会向陈家军将领报告,我亦只向陈家军报告。段将军只是奉命圈禁我等,并未受命审问我等,且我未参与今日混战,无有违反营规之行为,将军便无权审我。”暗鹰自是不会让他有机会查自己。
“对,不要告诉他,我等不是犯人!”
“小子,别怕,陈家军挺你!”
“我陈家军将军尚在,轮不到你管!”
众人一边挺着暗鹰,一边也各自好奇,互相打听他是谁的部下,又觉得他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很为陈家军长脸,都在下面纷纷夸赞。
段风连吃几个软钉子,心里气得直冒烟,然此小子说的又都在理,一时也不能拿他怎样。但今日之事却不能不了了之,必须有个结果。他走近暗鹰,在他耳边威胁说:“小子,你休要猖狂,你字字句句离间陈家军与我城防营,究竟受谁指使?待我查清你的底细,自有一百种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死段心死,让两军结怨更深,我看,你就是最大嫌疑!”
暗鹰听了此话,哈哈大笑,转向众人:“兄弟们,段将军说,我是凶手,他找不到人,要拿我顶罪!”
“你!”段风气极。
暗鹰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些军士,作出义薄云天的姿态,“段将军这是非跟咱陈家军过不去,也罢,为了咱这些无辜的弟兄,我今日便舍了这条命,认了这个罪。我只有一个要求,只各位兄弟要与我作证,我是冤屈的,这份冤屈,要叫咱主将们知道,要叫太子殿下知道!”
说罢,他转向段风,轻蔑地说:“与他们无干,放了他们,你要拿人,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