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长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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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身体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头疼的时候，经常一夜一夜睡不着，一躺下就疼，咳嗽和呕吐也越来越严重，止咳药已经失效了，又换了新药，不吃咳得停不下来，吃多了又会抑制呼吸，胸闷的喘不上气。
止疼药失效后，只能打吗啡止疼，开始康岐担心副作用，后来见不得林初那么痛苦，也就不考虑那么多了，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饮鸩止渴。
大夫说，林初最多还能撑三个月。每次有新研发的抗癌药物出来，不管多贵，康岐都会给林初试，有些还没有经过临床检验的新药，副作用不明确的也试，反正也不会更糟了，万一有效呢。
很多像林初一样的病人，意识不清，不能自理，又经常需要化疗和打针的，都是长期住院，交给护工照顾，但是康岐不想把林初直接扔医院里，还是定期带林初去化疗，打针，结束后就抱着林初回家。
即使到了末期，林初整个人也都是干干净净的，衣服头发指甲都很整洁，嘴唇和手也没有一丝干裂。
趁着林初睡觉的功夫，康岐出门去买菜，打算给林初打一些果蔬汁，等他醒来可以喝。
林初自己在家，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敲门，林初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康岐，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哥……”
以往林初只要稍微出点声音，康岐就会立刻小跑过来，今天林初一连喊了好几声，康岐也没有出现。
敲门声还在响……林初努力撑着手臂坐起来，一路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边走边喊着，“哥……哥……”
打开门的一瞬，门外的人映入眼帘，林初呆怔在原地，身体像被雷电击中一样，浑身战栗起来。
林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站稳，摔在地上，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旁边的桌子底下，他靠墙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身子不停地发抖。
林甫生嘴里叼着烟，进门后惬意地打量了一圈房间，然后蹲下身，看着藏到桌子底下的林初。
林初不敢和男人对视，低着头，身子不停地抖，嘴里喃喃着，“我错了……不要打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林甫生轻声道，“出来。”
林初：“我错了……不要打我……”
见林初只会重复这一句，林甫生忽然没了耐心，揪住林初的衣领，把人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林初整个人轻飘飘的，体重只剩八十多斤，自己站都站不稳，被人拖着，毫无还手之力，男人一松手，他又重重地摔到地上。
“听说你混得不错啊，获了个什么奖，还有奖金，听说你对象也挺能耐，大老板，怪不得住这么大房子。”林甫生说着，四处打量房间的装修布置，“混得不好的时候，知道找我要钱，混得好了，就把我忘了是吧？”
林初低着头，蜷缩着身子，“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林甫生不耐烦地扇了林初的脑袋一巴掌，“你他妈读书读傻了，还是脑子坏掉了，还他妈状元呢……去，把家里的钱拿出来，老子的养老钱，两百万，拿完钱我就走。”
林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林甫生没好气地骂了句，“废物一个。”转身自己翻箱倒柜地开始找。
把各个房间翻了一遍，没有找到，倒是在卧室里看见了康岐和林初的合影。
“还真他妈是和男的啊，老子怎么生出这种变态玩意，男不男女不女的，真他妈丢人。”
林甫生把林初的手机装进口袋，又找了根绳子，朝林初走去。
林初的手脚被反绑，嘴巴缠了胶带，被扔到了汽车后备箱。
林甫生：“等你对象把钱送过来，我就放了你。”
林甫生开车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工厂前，拖着林初上了二楼，上楼梯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力，林初的胳膊就脱臼了。
林甫生：“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他妈这么娇气。”
到了二楼，见四下无人，林甫生撕开了林初嘴上的胶带，让他给康岐打电话要钱。但是林初无法重复他的话，电话接通之后，听见电话那头康岐的声音，只是激动地叫着，“哥……哥……”
林甫生恼羞成怒，又朝林初的脑袋扇了一巴掌，“怎么他妈跟个傻子似的，话都说不利索。”
他把电话拿到自己耳边，“位置发你了，今晚九点，两百万，拿到钱就放人。”
说完，坐在林初旁边的窗台上，悠闲地看着手机。
林初的手脚被反绑着，倒在地上，很快又昏睡过去。
林甫生偶尔朝林初瞥一眼，发现林初不知什么时候裤子湿了一片，林甫生眼里难掩嫌弃，“还真他妈是个傻子。”
傍晚时，忽然电闪雷鸣，下起暴雨，昏睡的林初，被雷声惊醒，一睁眼看到了那个男人正坐在自己面前。
林初的眼中满是惊恐，残留的记忆里，很多人和事都模糊了，只剩下了最爱的，最恨的，最渴望的，最恐惧的。
他似乎不记得自己在哪里，怎么到的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挣扎着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
醒来之后，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林初拼命咬牙忍着，不敢出声。
渐渐地，身体的疼痛越发难以忍受，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林初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呼吸急促，太阳穴青筋暴起，额角都是冷汗，耳边隐隐响起康岐温柔的声音，“小初，疼一定要说啊，别忍着。”
林初眼神迷离，蒙着一层雾气，仿佛在看向另一个时空，嘴里小声喃喃道，“哥，疼……好疼。”
后来疼得实在受不了，林初开始使劲用头撞击石柱，好像这样能缓解颅内的剧痛一样……
林甫生看着石柱上的血迹，也傻眼了，林初还在用力撞击，身子不停地抽搐，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他剧烈地咳嗽，像是喘不上气似的，突然口中猛地喷出一口血，浑身抽搐，眼神涣散……
林甫生呆愣愣地看着，也被吓到了，心里祈祷着康岐能早一点赴约，别再闹出人命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初痉挛的身体渐渐不动了，衣领和嘴角鲜红的血迹，趁着脸色越发惨白。
康岐提前赶到，和他一同赶来的还有警察。
林甫生看见拿着抢的警察，吓得立刻腿软了，抱着头蹲在地上，连连求饶。
“别开枪别开枪，我不是坏人，我是他爸爸，我们闹着玩呢……我真的没有碰他，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林初被绑着倒在地上，只是几个小时不见，身上已经满是脏污和血迹……脱臼的手臂扭曲变形，脸色惨白，头发被汗水浸湿，看起来精疲力竭，仿佛已耗尽了所有力气。
见到林初的那一刻，康岐的心中的愤怒、心疼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他朝林初跑去，不敢再伸手试鼻息，只是不停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绑住林初手腕的绳子，打的死结，林初挣扎时太用力，手腕上的勒痕已经发紫，康岐心急如焚，又想快点解开，又怕弄疼了林初，手不停地抖……一旁的民警和医生冲过来，直接剪断绳索，把人抬上了救护车。
康岐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直到抢救时监测仪器里传来林初的心跳……康岐仿佛才终于可以呼吸了似的，声音也从四面八方传来，顿时又陷入一片嘈杂。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