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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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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何希。
“怎么了?”何希看着他出神,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柯末指了指桌上破了几块的陶瓷碗,里面有几根野草。
“您不会就吃这些东西吧?”
“怎么了?”
何希放下药盘,用镊子夹了个棉球,沾了些药。
“过来。”
“我还没说完呢,嘶~轻点轻点。”
棉球触及脸颊的那一刻,柯末倒吸一口凉气,许是被风沙吹的或者何希有点用力。
不一会儿,疼痛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凉。
这个距离……有点近啊,柯末看着眼前军官的脸,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要是留长发该有多好看。
“你那会想说什么?”何希把棉球扔进垃圾桶,往手上倒了点药酒。
“你吃那些野草?
“没吃的了。”
“军官怎么可能没吃的,我不信。”
“我之前不是说过粮食很少了吗?”
何希把手上的药酒揉匀,开始尽量轻的揉着柯末的脸颊,与棉球不同,带着体温的手掌和因为长期使枪左手掌心的茧子共同接触脸颊,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是不是把粮食都留给他们了?”
“谁?”
“切,就那些人和你的部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都吃了。”
大概是疼了,柯末往后缩了一下,何希看了看好像揉的差不多了,把手拿开准备去洗手。
谁知道沉默了好久的柯末突然开口,“值得吗?”
“值得。”何希几乎不假思索的说到。
“他们那些人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冷漠无情,他们怎么对我的?自己吃野草,把馒头留给别人,我都为你感到不甘!”
大抵是太过生气亦或为他感到不值得,柯末的声音很大,情绪也有点过激,扯到伤口疼的嗷一声栽回沙发里。
“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情,有些事你不知道,前几天因为一个馒头,打死了个人,是个怀孕的妇女,一尸两命。我不想这种情况再发生,每次都会尽我所能的给他们吃,也许情况就会好点吧,没想到又出这种事。”
帽檐挡住了何希的眼睛,让柯末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面上的愧疚是遮不住的。
“你……不用太愧疚,一个人平时再怎么高尚,无私,危难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大概率会是自己,这就是人性。”柯末顿了顿,“和你没关系。”
说完后,柯末没再久留,起身走出休息室。
刚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四个人头。
“额,小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为首的人用食指挠了挠太阳穴。
柯末一脸你觉得我相信你是无心的表情,“以后能不能给何长官送点饭?”
“啊?”
“他经常吃不饱。”
“哦。”
柯末走后,四个部下面面相觑。
“长官连这个都和这位柯姑娘说?”
“他平时从来不像别人吐露心声的。”
“而且这是互通姓名了?以前有个女人想通过跟长官谈恋爱来谋生,最后连名字都没问到,把长官惹烦了差点蹲监狱。”
“看来我们这回,真要有长官夫人喽。”
几个人痛心疾首的锤了锤胸脯。
“不会吧,不会吧,看那小姑娘好像还未成年,长官这是要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柯末去看了张毅,她很担心张叔,那些人能照顾好他吗?
“张叔?”
推开医务室的门,看到白发老人示意她小点声,柯末立马闭了嘴。
“你张叔睡觉呢。”
“哦哦,那我一会儿再来。”
“等等,”白发老人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张毅,帮他把被子盖好,“出去说。”
走廊里,白发老人用拐杖敲了一下柯末的腿肚子。
“你知道这回惹出多大的事吗?”
“对不起,奶奶我……是不是连累了张叔。”
“张毅没啥大事,倒是你违反了纪律,有可能蹲监狱啊。”
“张叔没啥大事就行,不用担心我。”
柯末松了口气,蹲监狱什么的从她打秃头那一刻就想到了,不过几天的事,这要是张叔出了什么事自己一定愧疚死。
“你这孩子。”白发老人叹了口气,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你父母交代过我们要照顾好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只是气不过,他们怎么对的张叔,怎么对的我。”
柯末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给原本好看的脸填了点瑕疵。
“你还小,以前又被保护的太好,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能忍就忍吧。”
白发老人摇着头回了病房,柯末现在还不懂其中的意思,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成为自己口中冷漠无情的人。
张叔没醒暂时也没法探望,不如把医务费交了,算是补偿张叔,柯末立即践行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贵?”
柯末拿着单子,被底下的五位数惊的宛如被雷劈了。
她觉得自己头上似乎在冒烟,“能给我看下具体费用吗?”
柯末还是镇定的跟护士说道。
不算很长的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不过有用的倒没多少。
“一个这么小的软膏要4000?我记得不是几十块吗?”
“若是放在以前,不过几十块,但是现在不一样,这里面的一种药材快没了,是全世界都没了,人类建造的基地养不活,现在用的都是以前的。”
“抱歉啊,我等会来交。”柯末翻了翻自己的小钱包,同手同脚的走出医务室,近乎绝望的敲响长官休息室的门。
柯末没想到门没关紧,手一碰直接就开了。
何希一时间有点懵,涂药的手停在半空中,和柯末大眼瞪小眼。
柯末看了眼他不知道该不该放下的手,“你受伤了?”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
何希红着脸慌忙套上军服,遮住了裸露的上半身,完全没有初见的高冷。
“它自己开的,跟我没关系。”
柯末翻了个白眼,都奔三的老男人了,还怕个小女孩看?估计是个母胎solo,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休息室抓起何希受伤的胳膊,“烫伤?怎么弄的?”
柯末有点懊悔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虽然的深色的衣服但也很明显啊。
“啊?”
“胳膊。”
“额,没有吧。”
“装傻?”
“真的没有。”
何希听着柯末小媳妇一般的语气有点犯愁。
“你刚刚不处理自己的大伤,却先处理我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伤?”
“什么大伤小伤的,都是伤,都得处理,谁先谁后都一样。”
“怎么不分,要不然医院为什么会有急诊!”
“你来这不是为了跟我斗嘴吧?”
何希想把胳膊从柯末手里抽出来,由于刚刚没有缠绷带,伤口直接摩擦衣服,又出了点血,晕染了迷彩服。
柯末看着那一小块暗红,慌乱的放开手,转身去拿医药盘坐到他旁边。
从上药到包扎,期间柯末一直没有说话,何希也没有挣扎。
好几次柯末看着何希的眼睛欲言又止,半响才闷闷的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能考虑考虑自己呢?”
声音出奇的小,传到何希耳朵里成了句未知的话。
“啊?”
“我!说!”柯末故意凑近他的耳朵,很大声的一字一字道:“你!这!药!挺!贵!的!吧!”
何希掏了掏快被震聋的耳朵,报复性的喊回去,“没!有!”
“不过,这医药费咋我也得出一半,我也使了。”
“行。”
“你都不推脱一下吗?”
“不。”
“……”
柯末一把搂住何希,“其实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你帮了我咱俩就是好兄弟了。”
“你这女孩子怎么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何希站起身拿衣架上的迷彩服,背对着柯末穿衣。
“什么目的?”何希问道。
“我想借钱。”
“多少?”
“三万。”
叮~,何希扣掉了自己的一颗扣子,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你去找程辞,你应该见过,他有。”
“谁是程辞?”
柯末努力搜索记忆,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刚刚偷听那四个人里边打头的。”
何希换了一件外套,抓着她的手走向休息室对面的房间。
“程……先生的房间?”
“嗯。”何希用手敲了敲门,又说道,“你叫他程辞就好,他跟你差不多大。”
“他之前还叫我小姑娘呢!”
“可能你的身高看起来像未成年?”
何希若有所思的扫视着柯末,时不时摇摇头。
“呵,瞧不起一米五是不?”
“哪敢,你是祖宗。”
他俩还在斗嘴,门开的措不及防,程辞翻了个白眼,表示直走100米左拐有小黑屋,慢走不谢。
不过程辞还是请了两位进屋,倒了两杯水,长官大人可惹不起啊。
“找我借钱?多少?”
程辞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杯子喝水,一只手把玩着核桃,不过那核桃看起来很多年了,都已经发黑了。
“三万。”
啪~,程辞摔了自己的一个杯子,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你们当我是银行!就算是银行也要预约的!”
“那做个让步?两万。”何希道。
“一万吧。”
真的不能在多了啊长官,程辞咬手帕。
“不如你今天先借我一万,然后我跟你预约两万,后天给怎么样?”
听起来怪怪的,这跟一下借三万有什么区别?给我个缓刑期?程辞如是想到。
“好吧。”程辞起身把一个堆满衣服的大箱子取出来,将里边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出来。
柯末一头雾水,何希倒是摆出一副我习惯了的样子。
终于在看了一分钟扔衣服后,一直可怜的袜子孤独的躺在箱底。
程辞拿起袜子,掏出里面充满各种味道的银行卡,庄重的放到何希手上。
“长官,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一定要保管好啊!”
“没事,末世也用不到钱。”
“那找我借干嘛?”
“玩玩。”
你官大,你说的都对,程辞翻了个白眼。
何希用食指和大拇指夹住卡的一角给了柯末。
“谢谢。”何希突然正色,大概知道这的确是程辞最后的存款,他这个朋友向来很正义。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不过,我说你下回能不能换个地藏!这什么味啊!”
“没什么呀,李智他们说是卤蛋加苹果味儿。”
“呵,我觉得像馊了的葵花。”何希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