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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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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秉瑛上午走累了，所以儿子提出要送她回家，她没再拒绝。
儿子开车，她不想让他分心，忍了话没说。
师戴森却主动问起：“妈，你知道大伯那是出了什么事吗？”
焦秉瑛不太清楚，不过师伟民接电话时，黄妈在厅里搞卫生，听了几个词，告诉了她，就说：“应该是那个祸坨子的事，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你爸要管，你让他自己管去。阿森，家里的事，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爸他就一门心思为他们操心去了，不值得！也别让你奶奶知道了，她的年纪，到底大了。”
师伟民打完电话就回房间翻柜子拿钱，焦秉瑛懒得管，但不希望他再拉儿子下水。
“嗯。”师戴森过问，只是担心母亲受牵连，这些年家里开支他全包了，也是为的保障母亲的生活品质。
他不想管，却由不得他，刚送母亲到家里，他父亲和伯父就迎上来要求他。
“阿森，铃铃在医院抢救，要不少钱，你借一点给你大伯。”
师伟业皱着眉，脸上颓败。自嵩嵩满月宴后，师戴森就没见过他，乍一看，发现他像老了十岁。
师霖铃是可恶，可到底是条人命，这个要求师戴森拒绝不了，叹了口气说：“我身上没带多少钱，大伯，你跟我回去取吧。”
他不想送到医院里再给她们缠住，能给钱打发的事，那就花钱打发了。
医院那边还等着交钱，师伟业点头跟着侄子下楼上车。
他们到蓝大的时候，青英正好做题累了，在花园地打理花草。这么好的天气，她一边剪枝一边哼歌。
听到门响，她看向走进来的师先生，高兴地说：“师先生，你就回来了啊！”
“嗯。”
看到后面铁着脸的师伟业，她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地笑着打招呼：“师大伯好。”
但她不知道，这一笑，将埋一下巨大的祸根。
师戴森朝她点点头，说：“你忙你的，我大伯有点急事，马上就走。”
师伟业双拳紧握，要不是想着铃铃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他会立刻冲到这个女人面前暴打。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罪魁祸首过得滋滋润润的，他的铃铃宝贝却脸色苍白地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若不是这个贱（）人不识好歹不让座，铃铃就不会推那个白眼狼儿媳，铃铃也就不用被她妈打走。不出门，铃铃怎么会认识那些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
都是她，都是她，铃铃这么惨，自己这么痛苦，她还在这笑！这个该死的贱（）人！
师大伯的眼神看着瘆人，所以虽然师先生说不用管，青英没再收拾园子，进了厨房备茶水。
等她泡了茶端出来，厅里只有一个师戴森。
“他走了，师霖铃在医院抢救。”
虽然很讨厌那个骄纵的女孩，不过青英不会因此幸灾乐祸，这是一条年轻的生命，才刚进入人生的美好阶段，不该就这么消逝。
师戴森看她皱眉，笑了笑，说：“你把题拿过来，我现在有空。”
距离高考的时间不长了，青英放下心事，拿了作业过来。
接下来两天，师先生都是吃了晚饭匆匆出去，很晚才回来，青英特意晚睡等到凌晨两点才等到他，问他：“师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师戴森一脸抱歉地说：“不要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忙。这几天都顾不上你了，你先自己学，把题都攒着，等我忙完了一次给你讲。以后不要等这么晚，习惯不能打乱了。”
“嗯，没关系的，师先生，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本来讲题就是师先生人好，免费为自己提供的，现在他有重要事情，青英不能不知好歹。
师戴森身上的累是其次，心更累。
师霖铃落水后，先是肺部感染，然后是急性肺水肿，现在又开始出现多脏器衰竭。
姓师的除了嵩嵩，每晚都在医院守着。
师伟业让他开车送她去首都找好医院治疗，医院的建议是她撑不到那时候，如果离院，后果自负。师伟业完全听不进，只给他施压。
他父亲掌不住，也委婉地问他能不能请假送去。
这事想都不用想，师霖铃死在路上，大房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他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
师伟民逼得紧了，他就一句话：“车借给你们，你们自己找人开去。”大不了车不要了，换辆就是了。
师伟业恨恨地看着他，到底没再提这茬。
师霖铃在医院熬了几天，终于还是去了。
师伟业和霍琴崩溃之下，迁怒到其他人，在医院里骂了这个骂那个。
骂医院都是庸医、废物。骂师戴森冷血，不肯送她去治病，害死了她。骂师戴宇没心肠，妹妹去了，眼泪都没一滴。
师戴宇攒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指着父母说：“你们不要再发疯了行不行！她就是你们给惯坏了，有这个结果都是你们给害的。哭什么哭，我看这个结果挺好的，她死了人家就不计较了。要不然呢，她得了手，死的是别人，杀人偿命，照样得死，吃了枪子还得连累一家人的名声和工作！我看，她死了好，死得秒！”他也是够了，老婆知道事情原委后，连带把他也鄙视上了，闹着要离婚，说要离杀人犯远一些。他一边在医院熬一边要回家哄，工作上的事完不成又被上面批！
这话有些诛心，却不无道理。
师霖铃被安排进了一所专科学校，很快迷上了一个男生，人家早有女朋友。她就趁班级去落花湖秋游活动时，蹭到这一条船上，下黑手要推人家姑娘下水。好在师霖铃从不掩饰自己的恶，那位警觉，躲闪了，师霖铃自己掉进了湖里。
这人为非作歹多了，大家的善心早磨了个干净，加上老师提前警告过，湖中央的水极深，拖了好一会才有个擅长游泳的男生良心过不去，下湖捞了她上来。大伙这才回过神，一起划船送到岸边。
老师看到靠岸后，这一船的学生都脸色难看地让开，师霖铃吊着一口气湿淋淋地躺在甲板上，立刻喊了出租送到医院抢救。
师霖铃有点背景，人家那位也不是善茬，据说律师都请好了，只等师霖铃一好转，就告她蓄意谋杀，证人多的是。虽然是杀人未遂，但有这个罪，全家都要完蛋。
还别说，师戴宇这一吼，师伟业和霍琴消停了，专心给师霖铃办了丧事。
尽管对方撤了诉，到底有些小道消息传了出去——那些学生怕担责，总要把事实说清楚。
学校赔了些钱，这事就这么过了。
师霖铃要下葬了，大家才把消息跟师奶奶说了，没说她想杀人这事，只说是失足落水的。
师奶奶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1988年的冬天很快过去，青英这次期末考终于超过了那个第一名。
这是个大好消息，因为师霖铃离世带来的阴霾，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所以青英考完，师戴森征求了青英意见后，邀请大家来家里吃个饭聚一下。
这顿饭，师家那两兄弟要来，宋明娇来，宋明程也来，都是带家属的，这顿饭工程不小。
师戴森已经放假，开车送她到滂波市场去买菜，这里品种多，也不怕数量不够。
宋明程新对象是蓝津本地人，他到底没扛得住相亲架势，选了个老实本分的图书馆姑娘，不说特别甜蜜，起码相处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宋明娇前阵子生了个女儿，刚出了月子。
这两位都是不能吃辣的，所以还得做些蓝津本地味道的菜。
师戴森喜辣，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蓝津菜了，选了她以前做过几次的松鼠鱼、凤尾虾和盐水鸭，这样保险点，能保证味道。
魏子茜过来蹭饭多，已经慢慢加入到食辣队伍，青英做的菜，她是哪样都爱吃的。
青英学菜，不拘地域，哪有新鲜样式就学哪，一道菜再好吃也不能每天吃，她多学了才能每天变换花样。
所以这一桌，各方的菜都有。
曲莹莹坐下后，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她这人擅长伪装，还客客气气地说：“青英可真厉害！我妈做了二十年保姆，都没你做的好。”
只要师戴森没公开关系，她就能装糊涂当不知道。
这话明里是夸，实际还是在提青英身份。
魏子茜皱了眉，实在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盯着“保姆”这个词一次又一次地搞事。
宋明程那个女朋友叫张艾林，她挨着宋明程坐了，听到这话，笑眯眯地开口说：“我也觉得青英很厉害，我和我妈的手艺都不如她。青英，有空教教我好不好？”
她和青英打过几次照面，人很好，对青英客客气气的，能说得上话。师戴森就没死守着不准宋明程带人来蹭饭的规矩了。
青英也笑着说：“好的。”
师戴森认她的好，说：“我这有初版的《围城》，等下拿了给你。”
张艾林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书，尤其是初版的那些，闻言高兴地说：“谢了。”
曲莹莹抿着嘴生气，她是阿烨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没看他这个大哥准备礼物，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反倒投其所好送东西了。她心里阴暗地猜：别不是有奸情吧！那就有好戏看了。
师戴烨知道莹莹刚才说的那句话，大哥又多想了，当着众人不好解释，只能自己给女友台阶下，夹了几只虾放到她碗里，说：“这虾好吃。”
曲莹莹把虾夹出来丢到桌上，小声说：“我对虾过敏。”
师戴烨皱着眉，仔细回想，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莹莹说了，那就肯定是有，他暗自提醒自己记牢了，以后可不能让她碰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