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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要窒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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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爷爷没有锁死大门,是他看到章写作变化很大。
言语比以前诚恳,举止比以前得体,态度比以前端正。
他满怀欢喜,心想这孩子改正的还挺快。
改正了就是好孩子。
他心里很为章写作的进步开心。
这才几个月,就变化这么快,一定是春之韵加强了教导和教育。
他记得,春之韵送章写作来的时候,也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离家出走。
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独自出门。
爷爷太高兴了,根本没有采取预防措施。
大门只是关了一道。
爷爷想着陪伴一下大孙子,顺便教育他一下,好让他思想上巩固一下。
彻底更正过来,那才叫改造成功。
本想告诉他说:
做人做事要有定性,虽然是和爷爷下棋,也不能胡乱走棋子,更不能胡搅蛮缠。
悔棋无数次,不在下棋技能和思路上长进,反而在无理取闹之处来个小聪明,没用。
在小处耍小心眼,将来长大了没出息,更没出路。
如果你在学习上也存在这样的态度,你是走不远的。
章爷爷的这番心里话预备了很久,眼看要端到章写作的心坎上了。
谁知这小子像一头倔牛,不管不顾地冲进黑夜,跑了。
章爷爷愣怔在大门外。
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内心纠结。
这都几点了,是打电话通知他姥姥,还是通知他奶奶?
或者谁也不通知,让他跑。
有能耐,你就跑。
怕黑?自然会回来。
章爷爷军人出身,他有一套自己的教育理念。
想要在章写作身上发挥,以为今晚就是机会。
哼!
章写作啊,你要偷偷跑掉,自己去找罪受,那就去吧。
行,你小子行,让你一个人体验体验人心的复杂,治治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臭毛病。
章爷爷越想越气,一个不到6岁的孩子,离家出走了上百次,每次都能躲开摄像头。
难道他是异能人?
他从小淘气异常,章爷爷与老伴没少为他吵架。
章爷爷坚持严格教育,按照自己的军人标准要求他。
长大成人后即使不能成为栋梁,起码不会变成蛀虫。
把家败光了没事,别把家国也给连累了。
老伴坚持溺爱,要啥给啥。
章写作从出生起,就花钱如流水。
他不会说话也会指着超市的玩具点头——不买就大哭。
他的声音惊天动地,令章爷爷在商场、超市等公共场合没少丢面。
章爷爷揍他,当时管用,过后无效。
钱能买到的东西,他统统喜欢。
只要看到他喜欢,他奶奶就乐呵。
即使章写作动手打她也是笑呵呵的——章写作有打人的习惯就是奶奶给惯的。
一怒之下,章爷爷把他强行送到姥姥家。
章爷爷想的很美好。
让姥姥家的氛围影响一下章写作,让其改过自新。
自己也能多点时间训练陀螺技术,与老伴儿也少点拌嘴,一举几得。
章爷爷没日没夜地练习,鞭子打的“啪啪”响,老伴儿好清静,再三强调影响到自己画画了,希望章爷爷去广场上练习陀螺技艺。
章爷爷去了广场后,不但不停留在那里练习,还带回来一大帮玩友。
想要清静是不能了,一气之下搬走了。
一年后,章爷爷获得陀螺冠军。
再去接章写作,已经乐不思蜀。
章爷爷就每天带着好吃的、好玩的,送到姥姥家里,陪伴章写作一起玩。
玩拼图,看动画片。
一次,章爷爷低着头正在拼接一个大型飞机,章写作突然一脚踩上来,将拼图模型破坏了。
章爷爷莫名其妙,抬头看着章写作的脸。
只见他一脸狠戾,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说:
“爷爷!我要电池,我不想玩拼图了,我要玩蓝精灵!”
章爷爷看着蛮横无理的章写作,温和地说:“写写,你想要干什么,可以提前给我说嘛,你不能这个样子——上来就是一脚,这不是搞破坏……”
章爷爷正耐心教他,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诉求。
章写作就冲进姥姥春之韵房间里,发现姥姥正在吃饼干,他以为是偷吃他的饼干——爷爷送来的。
他上前一把打掉。
再用脚踩地板上的饼干,满房间都是“咔嚓、咔嚓、咔嚓”的饼干碎裂声。
王卫绿正在玩手机,听到声音,从床上坐起来,她以为是小老鼠偷吃东西。
一看是章写作又在发疯,毁坏食物。
她放下手机说:“来,写写,到妈妈这里来,你听话,我带你去超市再买新的玩具、新的饼干、新的……”
她刚刚看过好妈妈的小视频,这会儿好妈妈的心情在状态。
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表现的像个好妈妈,要安抚孩子的爆裂情绪。
不想被章写作的爷爷看轻自己,说自己不好好带孩子。
章写作担心爷爷揍自己,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不该粗暴地对待爷爷的拼图。
看到妈妈息事宁人的态度,加上姥姥说:
“我吃的是你昨天扔掉的饼干,已经不好了。
你爷爷今天送来的新饼干,还在你的食品柜子里。
你发疯干什么?
过来,姥姥抱抱。
宝贝儿,一会儿让你妈妈再带你去买,你要啥买啥,行了吧?”
章写作得意地昂起小脑袋,肆意大哭,尽情发泄他的小情绪。
他不想跟爷爷回家,却想要爷爷每天送东西,陪他一起玩、看动画片。
他觉得有人一起与他分享小猪佩奇、超级飞侠,很快乐。
章爷爷第一次见王卫绿是这么安抚孙子,就觉得不妥。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似乎这一招,也很灵。
章写作不闹了。
当时章爷爷以为是自己惹到章写作了,也觉得王卫绿能够安慰到章写作心坎上,也挺好。
当章爷爷多次看到王卫绿,都是使用买东西这一招鲜。
章写作的“易怒易暴”,却不见改善。
姥姥也是“买东西”一招鲜!
而章写作的小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小得意,令章爷爷不解。
这孩子,玩儿什么小把戏?
竟然能把他的妈妈、姥姥给耍的团团转。
哼!
这种状态下的章写作,我还敢带回家吗?
我章大才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
我还能教育过来他吗?
章爷爷不再去姥姥家里送东西。
章爷爷改变了策略,趁着章写作再次殴打自己。
就狠狠揍了章写作,把章写作的屁股打成重伤,躺在床上三个星期不能下床。这种一动屁股就疼的感觉,让章写作记住了爷爷的可怕。
在章写作的心里,只有他狠狠揍爱他的人,而没有爱他的人揍自己。
他才意识到:爷爷千万不能碰,不像大姨、姥姥,可以任意打。
有一次我把大姨眼睛都打成了熊猫眼,大姨也没有把我怎么样。
受伤的章写作,一想到把大姨打成熊猫眼,还把大姨的裤子浇上饮料——让她穿着湿漉漉的裤子在景区旅游。
想着想着就裂嘴大笑。姥姥以为是,他看动画片乐得合不拢嘴。章爷爷看到他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动歪脑子。
从此章写作就在姥姥家里住下了。
章爷爷给儿子章小天打电话,让他回来接送章写作上下幼儿园。
章小天借口工作累,请章爷爷代劳。
章爷爷让给生活费,章小天给打了50元,气得章爷爷逢人便说。
养个大学生有什么用?
章爷爷对章写作的教育问题,总有一些担忧。
章爷爷隐隐觉得,照目前章写作的成长环境来看,日后恐怕是个问题。
章爷爷站在大门外,像个雕塑。
心里却翻江倒海,七上八下。
下大雨,浑身湿透,也挥然不觉,直到一个响雷,这才把他惊醒。
回忆过往,也没有滤清章写作的教育问题到底该怎么办。
慢吞吞地走进门,大门也不关,灯火通明。
他走进浴室里,躺倒在浴缸里,睡着了。
章写作浑身酸痛地醒来,周围漆黑一片。
他“哇”一声就要大哭,嘴巴张不开。
有点窒息,想伸手拽掉嘴巴的东西。
手不能动,脚也不能动。
他忍住眼睛的剧痛,奋力睁开。
看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地看清楚距离自己两米处,有个穿灰衣服的老头,张大嘴巴打呼噜。
章写作对打呼噜过敏,听着真烦。
他挣扎着起身,一骨碌,滚到老头身边,用脑袋使劲撞击老头鼻子。
老头睡梦中鼻子进水,梦中一声大喊“我鼻子咋进水了”。
一睁眼,看到是章写作在用脑袋撞击自己,怒从心起。
一巴掌扇过去,章写作的脸被打肿。
两巴掌扇过去,脸被打到了一遍。
三巴掌扇过去,人就晕了。
醒过来后,像是脸上摆放了好几个馒头,热辣辣的疼痛。
眼睛也睁不开,疼痛和羞辱,使他又气又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章爷爷被手机铃声惊醒:“章爷爷吧?我是雷盲天。”
章爷爷闪电般从浴缸里站起来:“你把章写作怎么了?”
雷盲天嘿嘿一笑:
“我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当然是折磨他了,他在昏迷中,我这就吩咐人,把他弄醒。”
雷盲天左手一挥,一个身材俊俏、脸蛋漂亮的少年就将一盆水,猛然泼向章写作。
章写作打了一个激灵,张大嘴巴。
雷盲天没有挂断电话,章爷爷听到了泼水声、哭声,气得浑身乱颤。
手机抖落在地,“当啷”。
“你不要把孩子之间的事情扩大化,报复在一个人身上,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雷盲天怒了:
“放屁!我孙女才2岁半,章写作就敢在她面前脱裤子,光着屁股做鬼脸。
可怜的花花,竟然很好奇,盯着看了看,就被小朋友们嘲笑说了很多难听话。
花花后来就病了,不敢出门去与小朋友们玩了……
这都是你们的错……孩子不好好做人,你们全家人都有错!”
雷盲天说不下去了,气的他,转身就给了章写作几个巴掌。
章写作被打的晕头转向,真后悔天黑冲出门外。
自己从小闯祸不断,根本想不起来这是哪个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