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
四周一片空白，断行的身体陷入昏迷后，意识便直接进入了这个怪异的空间。
他并没有惊慌，断行知道这是梦境类邪物的能力，他现在应当是在梦里。
“呜呜……”
一片空白的空间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哭声。
断行寻声找过去，原本听着很遥远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两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
在他的前方，一个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另一个女人蹲在旁边掩面哭泣。
亚麻色长发的女人很眼熟，是“唯竹”。而躺在地上的人也并不陌生，是“劫泉慎”。
断行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声。
虽然有着一样的长相，但他很清楚，眼前二人并非真正的慎和唯竹。
他没有出声，“唯竹”却注意到了他。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唯竹”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犹如恶鬼。
她朝断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嘴里喊着“都怪你”，伸出双手扑向断行。
原本离了几步远的“唯竹”瞬间闪现到他面前，那张姣好的面孔此刻布满了鲜血，眼眶变成血淋淋的血洞。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断行没有躲，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劫泉慎”身上。
“劫泉慎”以一个诡异且扭曲的姿势从地上爬起，他和“唯竹”一样脸上淌满鲜血，像丧尸一般朝断行靠近。
“断行，是你诅咒了我！”
“断行，我要你偿命！”
断行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粉眸已经染上一层杀意——他现在很生气。
并不是气“唯竹”和“劫泉慎”对自己的责怪，而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邪祟侮辱了他最重要的两个人。
那个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一直鼓励他，教导他，临死前还希望他能幸福的唯竹。
还有大大咧咧，总是很照顾他，告诉他不要委屈自己的劫泉慎。
这两个这么好的人，才不会说出这种话。
握着「雾光」的手青筋暴起，连剑身也微微颤动。
断行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将梦境的制造者碎尸万段。
两人还在不停地拉扯他，断行手臂一挥，二人便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了。
下一秒，一片空白的空间变得漆黑一片。一张张七窍流血的人脸如幻灯片般在断行面前闪过。
除了劫泉慎和唯竹，还有犬玉乙、常意……每个他曾经遇见过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出现。
“装神弄鬼。”断行沉声道。
但即便知道这只是梦境，他还是不可控地感到气愤。
他见过的那些人纷纷化作索命的厉鬼，如同丧尸般朝他围来。
断行挥剑将他们拦腰斩断，但很快他们又恢复原状。
杀这些黑影并没有什么用，这里是幻境，邪物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当务之急，是找到破除幻境的办法。
“嘿嘿～”漆黑的空间突然出现一张巨大的嘴，还在不停地发出嬉笑声。
“没用的，你逃不出去的～”
它的声音如同立体音响般在断行耳边环绕，夹杂着厉鬼的尖叫声，吵得人头晕目眩。
“乖乖成为我的养料吧！”
断行冷嗤一声，躲开黑影的手，纵身一跃，居然直接跳到那张嘴的面前。
他举起「雾光」砍向聒噪的嘴，只是还没有碰到实物，巨嘴便突然消散。
在断行的落地点，那张嘴又重新出现，像是要将断行吞入其中。
断行不可以躲开，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来的正好。”
他毫不慌张，在被“吃掉”之前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断行的身影进入嘴巴的同时，嘴也跟着消失，整个空间变得空空如也。
漆黑的空间有一瞬间的寂静，下一秒，断行消失的地方突然喷溅出大量黑色的液体。
断行随着这些液体稳稳落在地面。
“可恶！我要杀了你！”邪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诅咒」的血可以燃烧邪物，你却敢将我拉入幻境。”断行收起剑，将划破的手指伸出，“该夸你是无畏，还是说你无知好呢？”
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漆黑的空间上，明明只是小小一滴血，却瞬间蔓延成了血色的湖泊。
表面上看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断行却很清楚地知道此刻的邪物正承受着烈火焚身之痛。
用这种方法并不能直接杀死邪物，断行只是想逼迫它主动接触幻境。它一刻不解除，便要一直承受着这种痛苦，而对他却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当然，即使邪物不愿意解除幻境，断行也有办法杀了它，只是要付出点“代价”罢了。
“该死的小鬼，我要杀了你！”
随着它的尖叫，黑色的空间如镜子般破裂。
还没等断行睁开眼，他便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直逼脆弱的颈脖。
黑色的刀刃只差一点就能碰到他的血管，却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被黑红色的剑身挡住。
“很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断行冷眼看着幻境邪祟的本体。
那东西长得像人，有着四肢，却是浑身通红。脸上只有一只眼睛，此刻正怒视着断行。
自觉打不过，邪物便马上要缩小逃跑，身上却被一团黑红色的雾气笼罩住。
“你以为跑得掉吗？”断行用「雾光」限制了它的行动，随后他起身，朝邪物提起了刀。
“就用你的血来为那些被你侮辱的人道歉吧。”
“等等！你不能——”
邪物的挣扎没有让断行停下手，声音下一刻便戛然而止。
断行只是从邪物旁边路过，甚至没看清他是何时出刀，邪物便被砍成了上百块，最后化成黑气消散在空中。
房子里已经没有了不详的气息，看来那个便是主体无疑了。
断行收起武器朝外面走去。
……
“他啊，正在做一个美梦呢。”
邵词含糊不清的话语让劫泉慎更加来气，“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当然是将那个人成为他的收藏品了。
不过邵词可不会将这些说与劫泉慎听。
“无可奉告，请回吧。”他转身便要走。
既然无法沟通，劫泉慎当即决定硬闯，只是才迈出第一步他便顿住了——
“慎？”断行没有想到自己刚出来就能见到劫泉慎，而且从他进去到出来也就三分钟，怎么邵词这么快就回来了？
除了劫泉慎，同样愣住的还有邵词。
怎么回事？他用了那么多精力和血喂养的梦魇，怎么只困住了这人三分钟？
邵词赶紧查看和梦魇的联系，这才发现邪祟的气息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他震惊地看向断行，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断行没在意他惊讶的神情，自顾自地将手机递到邵词面前，“委托我完成了。”
邵词愣了一瞬，看向他递来的屏幕，一个收款码差点闪瞎他的眼。
而断行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打钱。
转账的过程，邵词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并不是因为十万的支出，而是他花费全部心血养的梦魇居然轻轻松松就被对方清除了！
况且是他自己花钱找的人！
要知道，养这样一只邪祟花费的钱可不止十万。
断行没有在意邵词的面目狰狞，确认数额无误后，他便走向劫泉慎，“慎，走吧。”
“好！”劫泉慎有些雀跃。
不仅是因为看到断行平安无事，还有邵词黑如锅底的脸色真是大快人心。
“慎，我先去一趟事务所。”断行看向他，“那只邪祟是梦魇型，和以前遇到的不一样，它好像是人为饲养的。”
“我就知道那个什么词不安好心！”一听是人为养的，劫泉慎愤愤道:“我和你一起去。”
断行没有意见。
其实那只邪物是否人为饲养他并不在意，最主要的是他确实将那栋宅子的邪物祓除了，但不知为何，邪物没有死，反倒缠上了自己。
——
断行没有「留念机」，但他可以利用「溯光镜」将他踏入屋子后的事回溯一遍。
从他进入再到出来并没有几分钟，断行想着不用“快进”。
然而回溯到他昏迷后，邵词出现在房间里的这段画面时，事务所在场三个人都愣住了。
回溯的画面清晰地回放了当时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断行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看到邵词触碰自己，他感到有些不适。
不过断行并没有对这件事上心，他的注意力都在后面邪物出现的时间。
事务所只有三人:断行，劫泉慎和常意。
「溯光镜」还在无声地“回放”，在认真看的却只有断行一个。
常意没有看“回放”，他在偷偷观察劫泉慎。
因为此刻对方的脸色很难看，眼神冰冷地像能把人冻住，金色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杀意。
这还是常意第一次见劫泉慎露出这种表情，他还以为对方是没心没肺，不会动怒的那类人呢。
而让劫泉慎变成这样的人……
常意看向断行的背影，对方正专注地看“回放”，好像没有察觉到异常。
“就是这个。”画面终于播放到邪物露出真面目，断行暂停“回放”，转身看向两人。
在看到劫泉慎的脸色时顿了一下，“慎？”
劫泉慎回过神，朝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没什么。”
只是他的精神体现在很生气。
断行没有多虑，将「溯光镜」移到常意面前，同时朝他伸出手，“这是只梦魇型邪祟，是人为饲养的。奇怪的是，它现在缠上了我。”
他的右手正不断地向外冒出黑气，断行用力握拳，黑气发出“滋滋”的响声并很快消散不见。
但不到两秒，黑气又重新出现在他的掌心。
常意微微蹙眉。
他收集过很多邪祟的信息，但这么奇怪的还是头一次见，居然有邪物寄生在「诅咒」身上？
在征求了断行的同意后，他用「留念机」将回溯中的邪物和断行手上的黑气拍了下来。
断行看着自己的掌心，黑气冒出的地方隐隐传来撕扯的痛楚。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与他掌心相贴。
断行愣了一下，那只手便顺势挤入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断行不解地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劫泉慎神情严肃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没有作任何解释。
没过多久，他松开手并后退了半步。
断行看向自己的掌心，黑气消失了，撕扯的感觉也没有了。
“阿行，你先自己回去吧。”劫泉慎语气低沉，颇有风雨欲来之势，“我还有点事要做。”
断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应了“好”。
在注视着断行离开后，劫泉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青筋暴起。
甚至没有和常意打个招呼，劫泉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事务所。
到门口遇上回来的犬玉乙，对方和他打招呼，劫泉慎好像没听见般径直离开。
犬玉乙朝常意投去一个奇怪的眼神，“慎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那是犬玉乙第一次见劫泉慎露出这种表情，有点吓人。
常意手一摊，“大概是因为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吧。”
犬玉乙:？
“那慎这是去做什么？”
常意神秘一笑，“杀猪。”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