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三次偶遇 ...
-
第九章
早春的天气，夜凉如水，也不知是夜晚几点，郁颜肚子痛的睡不着，慢慢起身去客厅找水喝。
刚巧若非轻手轻脚慢慢走进房子来，淡淡的灯光下，看她穿着睡衣睡裤弯腰扶着吧台站着，又看到她竟用白嫩的脚踩在地上，心疼的立刻喊出了声，“颜颜。”他直接跑过去小心抱起了她。
“若非，”郁颜用尽力气喊他名字，一句话也不想说，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鼻尖贴着他微凉的脖子，深深的吸气，贪恋他身上的味道。
他抱着她并不敢随便走动，只好用下巴小心的贴着她脸蛋，细细感受她体温，感觉没有发热，“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们去医院。”若非转身就要按电梯，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
“没，不要，我没生病，肚子痛……”他的手好凉，抱着她讲话，呼气的声音都变得急促。
若非不说话，把她抱进了卧房，放下人，盖好被子转身就出去了。在郁颜一脸的疑惑里，一转眼又拿着一个体温计回来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手，认真量了一下体温，看她真的没发烧，才又俯下身，把双手伸到她脚丫那儿，摸摸是不是好冷。摸到脚丫果然凉凉的，于是轻轻的来回按摩揉搓，可惜他的手并不比郁颜的脚暖多少，但那份小心和用心还是让她心里甜甜的。
“你肚子疼是因为来月经了？”若非的声音有些哑，试探着问她。
“嗯，有没有止痛药？有的话帮我拿一颗，没有的话你快去睡吧，太晚了。”郁颜抱着枕头，躬着身终于把话说完了。
“等我一下。”
若非也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月经的肚子痛不能随便吃止痛药敷衍，于是他脱了外衣在厨房开始忙活，从不进厨房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包红糖，拿出最小的锅子，接了水想给她煮红糖水喝。情急之下，锅里还需要加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了。
这一夜，郁颜只记得甜甜的红糖水，热乎乎的热水袋，他温暖的手一直在给自已揉小腹，迷迷糊糊的肚子不痛了，睡的还香香的，身边，好像一直有若非的味道，那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道。九岁成为孤儿，郁颜印象中最眷恋的是妈妈煮的晚餐，还有若非单薄却坚定的拥抱，他就是她最亲的人，无论在眼前还是相隔千里，从没有让她再孤单失望过。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只看到了阿姨在摆餐，没看到若非，阿姨说大少早早就走了，也没吃早餐。
手机里收到 Fabian在他那边的午夜发来消息，说很快会来中国，塔罗牌告诉他，灵感缪斯在东方。郁颜回复说，愿意做他的中国向导。
差不多是上班的时间，郁颜接到若非的电话，问她好一点没有，嘱咐她出门一定要多加一件衣服，她一一应了，问他，“工作那么忙？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若非没有认真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最近真的有些忙，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我的宝贝。”
“我很好的，肚子不痛了。”郁颜边讲着电话，边看到阿姨拿着毛毛的拖鞋向她走来，连忙不好意思的接过来穿上了。
“宝贝，你又光着脚？”若非听到她说谢谢，猜到了这个情况。
“我，我习惯了……”她真的不太注意这些细节。
“等我忙完这几天，就每天都粘着你，好不好？”情话通过手机传过来，宛如耳语，郁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心回答，好。
刚到乐行门口，郁颜看到已经有两台黑色的车子停在门口，看到她下车，马上有黑衣人跑出来给另一台车开门，一身黑衣高大耀眼的Joyce走下了车。
他走过来，拉她的手，黑衣人马上走过来站在他们身边，用身体想挡住朝着马路的位置，好像是怕有人拍照，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人，秋元看到马上放下车窗叫那人，很快店门口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我要去北京了。”看身边无人了，他淡淡开口，还是认真的对她讲中文。“我在中国的音乐会需要一个女主角，需要你，别人不行。”
“我觉得我不……”她想说自已的能力不行，和他不匹配，但被他抬手给制止了。
Joyce摇摇头，低头看她的眼睛慢慢解释道：“别对我说不，你是母亲的养女，也是最后一个学生，只有你有资格与我合奏，除了你，我也不会与其他什么人合作。你籍籍无名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们把你保护的太好，你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用比赛成绩去证明自已，那些评论人没有资格点评你的演奏，你就是最特别的，母亲有为你想过走一条特别的钢琴路，跟我在一起走吧。”
教授从未告诉过她这些，她以为他们只是形式上的收养而已。第一次，他认真的说了这么多，令郁颜有些震惊，看他比平时更苍白的脸色，拒绝的话一时竟然说不出口。
她想挣开他的手，“我担心观众会不喜欢，我没有，没有……”没有神一般的钢琴技巧，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足够娱乐大众的话题性，没有金光闪闪的成绩单，世界级的音乐会，她怕自已成为舞台上的小丑。
“你有我。”他终于松开手，看了眼手表，“我走了，等我回来跟我签约。”
看着高大的身影上车离开，郁颜在门口站了很久也没有走进去。
叶锦时开车来到预言乐行，刚一下车就看到“520”安静的停在那里，表情微妙。
美慧迎接了这位拿着小提琴盒，穿着入时，外形很酷的客人。
“欢迎光临，先生您好。”
“你好，我这把琴好久没调了，有没有好一点的师傅，帮我调好它？”叶锦时环顾四周，只看到另外一个身着制服的店员，并没看到那个唱《美人鱼》的女孩。
“先生，我们店专职的调律师刚好出去了，您看要不然您把琴放在我们店里，等师傅回来调好了，我再电话通知您来取，好么？”美慧这个回答方式，比较稳妥专业了。
“哼，”叶锦时轻蔑的笑了，“你知道我的琴价值多少？竟敢把它留在你店里。你一没有好好查看和估价，更没有试试琴究竟需不需要调音，最好笑的居然调琴多少钱也没说就要留下它？”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太懂小提琴。”美慧看着眼前高大成熟，讲话一点情面不留的男人，有些害怕。
“不懂琴没关系，总会看看外观是否完好吧？总知道调琴价格表吧？难道你家没有价格表，是漫天要价的黑店？”叶锦时故意为难，他想知道，“美人鱼”在不在店里？
“先生先生，您不要生气，您坐一会儿，我给您慢慢解释。”聪聪走过来帮美慧打圆场，弯腰行礼示意请他去客人区沙发落坐。
“好啊。”他刚好不想走，走过去坐下，将琴盒轻轻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先生，如果调律师在店里的话，他会鉴定一下这把琴，然后给您报调琴的价格，您满意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可是刚才她也说了，调律师现在不在店里。”聪聪微笑着解释。
“说来说去，就是店里没有能调琴的人，这么大的店，只有那一个人懂琴？”他这把琴是真的古董，算传世名琴了。
“是的，能给您报价的人，现在不在店里。”美慧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样说话能不能把他送走。“所以刚才我才叫您把琴留在店里，但没考虑您可能不愿意，非常抱歉。”这意思是你不愿意留下，可以换一家啊。
“浪费了我这么久时间，你打算怎么办？还有价格表看来你家真的没有啊。”叶锦时真的不想走，他看到楼梯，觉得她一定在楼上。
“怎么办？”美慧快要哭出来了，“我去找我们经理来，可以么？”她没遇到过这么强势不讲理的客人，还没得到充许，便飞快的跑上楼去了。
等了一会儿，叶锦时看到白色长裤，白色大毛衣，长发随意披着，未施粉黛的郁颜慢慢走下楼来，这一瞬间，他铭记了一生。
第一次见她只留了一个长发细腰的背影，最吸引他的是她唱歌特别好听，又有点耳熟。转眼第二次在洗车行又看到她，精致妆容和漂亮的高跟鞋给他留下了一个漂亮小仙女的印象。而今天一见，他才发觉，这女孩清纯瘦弱，还是学生吧？
不自觉的，他站起身问道：“你身体不舒服？”他穿着一件衬衫和一身薄料的西装，眼前的女孩子一件连帽的淡蓝色毛衣，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白色大毛衣，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们完全是两个季节的穿搭。
“什么？”不是要她帮忙处理麻烦的客人么？
“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他伸手想拉她的手，觉得太唐突，半路又自已缩了回来。
她知道自已没化妆的样子看起来很没精神，“我没生病，谢谢。”不过眼前发型前卫，身形健硕高大，彬彬有礼的男人，跟美慧口中的霸道无礼相差有些远。“先生，听说您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
“没有，服务挺好的，是我的琴需要调音，有点着急而已。”男人淡定开口，态度巨大的转变，让聪聪美慧差点跳脚大叫。
“美慧，给金司机打电话，确认迅嘉什么时间回来。”转回头她对叶锦时说：“我大学选修小提琴，对小提琴的演奏懂一点皮毛，您同意的话，我先帮您看看琴。”
“可以。”说完他打开琴盒，拿出琴和弓，递到她手里。
“谢谢。”她小心接过，脑海中快速回忆起学小提琴时的场景。接下来，一曲《泰坦尼克》回响在整个乐行，看她白细的手指和低垂的睫毛，叶锦时完全不知道她在演奏什么，整个感观只停留在他自已的世界里。
钢琴、小提琴都是现代管弦乐器中最主要的乐器，当音乐响起时，人的精神是会被影响和净化的。音乐没有国界，优美的琴声打动了所有人，包括演奏者自已。不到四分钟的时间里，郁颜认真诠释了乐曲，然后恋恋不舍的双手捧着琴很认真的看了好久。
琴主人的掌声打断了她的凝视。
“琴拉的太棒了。”叶锦时诚心夸奖。
郁颜摇头，不认同他的夸奖，“这把琴太棒了，很久没有人演奏了，琴弦有点松，其他完全没问题，如果经常演奏的话，至少一周要调一次音。”她懂的不多，只能算勉强可以演奏它，真正懂它、爱它的人才能够发挥出它最美的音色。
“你会调？”
“不，我专业是钢琴，和小提琴音准差别很大，我完全不会。”这时候美慧来告诉她，迅嘉要两个小时才能回店里。“我的调律师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您看愿意等等，还是？”把问题抛给对方，她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叶锦时完全沉浸在对郁颜整个人的震撼里，一点也不在意什么时间可以调琴。
“我想——认识你，也想把这琴送给你。”他小时候学过很久的小提琴，学琴的过程哭哭泣泣，结果惨不忍睹。
听到这话，郁颜把目光从琴身移到他脸上，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你知道这琴价值多少么？”这是一把有近百年历史的古琴，不会是偷来的吧？
“市值二十万左右吧。”
“所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
“不是。”
“第一次见面就送二十万的礼物，还是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前提下？”郁颜不再表情管理，开始用看怪物的表情看他。
“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冷酷男人展颜微笑，爱上了她奇奇怪怪的可爱表情。
“三次？”自己什么时候失忆的？郁颜真的傻掉了。
“《美人鱼》是林俊杰2004年出版专辑中的歌，那一年你出生了么？”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看起来像那么幼稚么？”
“抱歉，开了一个你不喜欢的玩笑。”这年头想找一个喜欢的人做媳妇，真难啊。“我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也还特年轻，这么多年也曾听无数歌手翻唱过这首歌，但有一位网络歌手一周前的弹唱，我尤其钟情，她叫预言，我是她的粉丝。
原来所谓的三次相遇之前，他竟然在网上听过她唱歌？郁颜发布的视频都处理得模模糊糊，只为听觉而准备，她的脑子此时在天人交战，要不要承认他说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三次偶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