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什么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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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清还赶着回去上班，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于是准备和桥盛分道扬镳。
桥盛道：“怎么不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唐元清早就习惯了，他饮食不规律，时不时就胃痛，但痛着痛着就习以为常。
唐元清反问：“你自己不也一样？我也没见你好好吃过饭，甚至没见你按时睡过觉。”
桥盛无言。
唐元清又道：“我时间来不及了，我买个面包吃。”
他进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
一个塞给了桥盛，一个揣进了兜里。
桥盛看着手里红豆味面包，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唐元清见他一脸没世俗的欲望。
“你不爱吃这个口味的？那要不要换换，我这是肉松味的。”
桥盛收回手，摇摇头。
唐元清这才满意笑笑。
“我自己回去吧，你不用送我。”
他看着马路上的红绿灯，加快步伐匆匆离去，安全过完马路，他一回头，却见桥盛还站在人群中。
他的身量很高，能一眼被看见，可是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容颜却渐渐失色般，令唐元清感觉有点模糊不清了。
没有午睡，脑子都昏了。
唐元清冲着对方摆了摆手，克制着没有回头，一路跑回了公司。
——
一连几天平安无事。
唐元清已经完全驾驭了工作，慢慢得心应手起来。
同事们也不再区别对待唐元清。
一切都好了起来。
除了……顶头上司秦飞驰很是奇怪。
有一天他见到唐元清照常来上班，显得很吃惊，他问：“怎么中奖了还继续上班啊，这么上进？”
唐元清的确中了一个“再来一瓶”的饮料奖，于是驴头不对马嘴地敷衍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秦飞驰把工作的强度放缓了。
一向工作狂人的他，竟让唐元清抽出几天时间出去旅游。
话语里充满了疲惫之感。
唐元清能理解，钱赚得太多，但花不出去都是空洞的。秦飞驰没什么亲戚朋友，本来就该在自己身上多花钱。
只是唐元清作为助理的工作量陡增。
以前只是老板不干的他要干，现在老板要干的，也全部推给了唐元清。
连副总都看不下去，要给唐元清加薪了。
一连几天，唐元清都加班到深夜，其他人还为唐元清抱不平，怕他累垮。
可唐元清不是一般人，他收着三倍的加班费，晚上睡觉都更香了。
就这样，过了近半个月。
唐元清回家路上，低头玩着手机，忽然脚底粘上了一张纸。
唐元清弯腰捡起。
那是一张寻人启事。
唐元清看着寻人启事里那张熟悉的稚嫩的脸，心里蓦然一空。
他这才发现，小区沿路的墙面上贴满了同样的寻人启事。
被风刮得像残缺脱落的伤疤，晚风里哀痛地呼叫着。
唐元清在此时才知道庄庄的大名。
在一张寻人启事上。
“庄远航，九岁，身穿20x3年10月x日，于北区实验小学放学路上走失，至今未归家。
身高135cm左右，西瓜头，左手心有道疤，失踪那日身穿绿色短裤白色T恤，背奥特曼书包，如有线索请联系Xxxx，必有重谢！”
唐元清看着左上角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小男孩，一阵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看看时间，庄庄三天前就失踪了，还没找到吗？
唐元清太忙了，忙到早出晚归，时间完全和庄庄错开了，因此上次见面，还是唐元清送他学校那次。
庄庄是个警惕心很强的小孩，也是个相当聪明的小孩，怎么可能走丢呢？
唐元清捏着这张传单，上到三楼，准备去问问情况。
一到三楼，一阵压抑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痛苦的气味侵袭而来，让唐元清镇定的情绪都被冲击碎裂，唐元清定了定神，敲响了大门。
几乎在瞬间，门就打开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几乎是弹射着来开了门，她双目赤红，几乎是要贴着唐元清的脸。
“航仔！”
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看清唐元清的脸后，戛然而止。
涨红的脸色在一瞬间就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
这应该就是庄庄的母亲了。
唐元清平时只见她身穿干净整洁的工作制服，差点没有认出来。
儿子的失踪对她一定是个致命打击。
旁边几个中年男人七手八脚去扶庄庄的妈妈，把人扶到屋里去躺下了，只留下了一个人警惕地问唐元清。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唐元清解释了来意。
这人似乎是庄庄爸爸，也慢慢认出了唐元清的脸。
他给唐元清搬了凳子，痛苦地抹了把脸。
唐元清想要劝慰，可是言语忽而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孩子是怎么丢的？”
出乎唐元清的意料，庄父对这个问题竟然迟疑了。
他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平时都是自己乘公交车回家的。我和孩子他妈下班也晚的，那天还以为他已经睡下了，就没管，等第二天没见他起床才发现……”
唐元清心里爆出一股子愤怒。
儿子失踪了一晚上，做父母的竟然都没有发现，这实在是令人太匪夷所思了。
唐元清张了张口，把话又吞了回去。
“报警了吗？有没有查过附近监控？”
庄父点点头。
“查过了，只有孩子放学出校门的画面，其他的还在查。”
唐元清看着面前头顶冒出一圈白的男人，心里有气也无从发泄。
孩子丢了，一定是父母最为伤心，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把孩子找到。
唐元清说：“我帮你在网上也发帖子找找，这样子传播得更快，找到孩子的可能性也更大。”
庄父连忙道谢，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唐元清告别了这个气氛凝重的家庭，回到了家中。
他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庄庄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小孩子。
听话、安静，好学。
怎么会好端端不见呢？
唐元清想到庄庄他们家的情况，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家庭。
对孩子几乎到了不闻不问的程度，平时漠不关心，到出了事才后悔莫及。
唐元清编辑了一个寻人帖子，在朋友圈以及一些主流社交平台都带标签发送了一遍。
自己能做得太少了。
唐元清想到，之前他进不去家门还能在自己家歇脚。
可这段时间，连自己也这么忙，家门紧闭。一栋黑漆漆的大楼对这么一个小孩子来说，恐怕只是个张着大口的怪物。
唐元清不由得感到十分懊悔。
无论孩子是怎么丢的，但如果自己也能多关心一下，孩子说不定就会平安无事。
唐元清总是会遭受这样良心上的自我诘问……这一晚上他惊醒了好几次，忍不住拉开窗帘看看庄庄或许徘徊在大楼外，又打开手机看看发出的帖子有没有什么回音。
时间拖得越久，对孩子越不利。
唐元清深知。
可是仍旧如同一潭死水。
连孩子父母都说不出孩子可能会去什么地方，陌生人可能也不会对一个路上碰巧遇见的小学生有所印象。
唐元清揉揉太阳穴正想继续睡，门口忽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把开点吓得够呛，恨不得从卧室挠门出去。
唐元清连忙披上外套去看看情况。
透过猫眼，他看见许久不见的沈照正焦急地探头。
唐元清立刻开了门，将人带了进来。
沈照开口道：“抱歉，这么晚还打扰唐哥你。”
他嘴上说着抱歉，但肢体上已经轻车熟路给自己倒起了茶。
“主要是太吵了，我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
如果放在平时，唐元清一定把这臭小子当场赶出去。
可是今晚，唐元清也睡不着，聊聊天也好。
只是……唐元清忽然意识到沈照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对。
这夜里安静得连一只蝉都听不到。
他为什么要说“太吵了”？
沈照的黑眼圈快挂到下巴了，整个人一副被深深摧残的样子。
这状态似乎也没有做假。
“你怎么睡不着，晚上挺安静的啊。”
沈照幽怨地抬手，指了指上面：“你听。”
唐元清吞了吞口水，鸡皮疙瘩都被冷风吹得立了起来。
他集中精神，屏住呼吸。
还真听到了一股很低很低、带有奇异韵律感、但更多的是含混低沉的声音，穿墙而过。
“什么声音？”
唐元清抬头看沈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