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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风波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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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走钱太医后,阿言才慌忙跑进来,看着谢昭被重新包扎好的手,满是担忧与不解。
“殿下,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本来手上就有伤,怎么还让谢七再去弄一只猫往原来的伤口上抓一道?”
他说着,还瞪了一眼趴在一旁睡觉的黑猫。
谢昭看着手上的白纱,眉眼低下,说道:“回来路上碰见云浮了。”
“云姑娘?”阿言一顿,“这和云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谢昭没有回他,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阿言,你去给谢七阿行传个信,让他们去找一下哪些地方是可以买到硫磺硝石之类的东西,而且最近有往上京城附近运送的。”
阿言:“硫磺硝石这些不应该都是由官府控制的吗,除了特别上报备案的,基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所以让他们去找私底下开矿进行提炼买卖的。”
若他当时没有看错,那些人往仓库中运送的应当都是制作火器的材料。
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竟敢私下制作火药器械,还是在上京城周边,他到底哪来的胆子,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小煤球不知道怎么就讨了阿姣的喜欢,这些天阿姣日日变着花样的给它做猫食。而府中嬷嬷上了年纪,做的饭都是又软又湿,菜也是寡淡无味,除了管家爱吃,云浮是真的不行。
想她堂堂云大将军府的小姐,竟已经在外面吃了好些天了。
从主街头一直吃到街尾,从深巷里的小馆子吃到人满为患的酒楼。
如今又坐在了王大娘的摊子上吃她的早点。
好在包子一直都没变过味,皮薄馅多还有汤汁。
“阿浮。”
一道声起。
云浮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继续吃着自己的包子。
只见林耀从一边的店里出来,跑到她桌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很是自然就坐到她对面。
“真巧,我正好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云浮一口咬住包子,“你说。”
林耀朝她招招手。
云浮:“……”
见云浮不动,他就自己挪到她旁边的长凳上,低声道:“你猜我刚刚在柏喜斋看见了谁?”
她口中的包子‘啪’一下掉到盘子里,表情有些严肃,“柏喜斋?林耀你怎么了,好端端去什么柏喜斋,你该不会也和那些世家纨绔子弟一样学坏了吧?”
别听柏喜斋这三个字如此文雅,实则就是个吃人的赌场。
林耀怕云浮误会,赶紧摇头解释,“不是不是,阿浮你别多想。我就是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觉着眼熟就跟进去看了下。”
云浮也是在逗他,就林耀那老实的性子想也不可能会主动去那种地方。
“到底是谁啊?”
他压低了声音:“我看见了三皇子啊。”
“三皇子?”云浮又想起了那些荔枝,“他不是还在关禁闭吗?”
荔枝果真是好吃,除了吃多了容易上火气,挑不出什么毛病,也难怪三皇子爱吃。
这回是林耀愣了一下,想来是不知道陈翌玹被罚的事情。
“禁闭?三皇子又给关禁闭了?”
这隔个十天半个月的,放出来几天,怎就又给陛下罚了?
云浮:“你确定是他?”
林耀点头,“对啊,林公公还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跟在他后边呢。”
云浮低头嘀咕一句:“他们这些个公主皇子的怎就这么喜欢往外跑呢,没一个省心的。”
好歹也是皇家血脉,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又是一堆麻烦事,宫里也不能停歇。
林耀听了,好奇道:“还有谁啊?”
“一边去,小孩子少打听这些。”
他一本正经着,“可是阿浮,我还大你一岁多呢。”
我才不是小孩呢
“听不见。”
林耀又坐近几分,“我说,我还大你…”
云浮将还没吃过的一个包子塞到他嘴里。
“林耀,你能不说话吗?”
“哦。”他啃着包子,眼神似有些幽怨委屈。
云浮的包子顿时哽住,然后喝了一口汤,嫌弃道:“行了行了,你还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把你怎么了。”
林耀得了令,又变得笑嘻嘻着,问道:“这几天我在街上见过你好多回了,你最近怎么都不在家中吃?”
“我在哪吃饭你怎么也要管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浮,你没有听说吗?”
云浮看着林耀,示意他继续讲。
“最近城东那边水质出了些问题,好多人得了病,外城这边连夜切断了两方相通的水源,但昨晚还是出了一个相同病症的,半夜去济善堂找秦大夫,可是秦大夫前几日出诊城东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我这不是怕你经常在外面吃,一不小心用到了那些水。今早天还没亮巡府司就已经封了外城好几条街的井水,又派了专人去验主城里的水。”
云浮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她应该是没出过主城,基本都是在这附近的街巷里。
“好端端的水怎么出问题了。”
林耀也皱着眉,“好像是在城东锦河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都是已经腐烂了再丢进去的,那些人生前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然后他又靠近一些,声音很轻,说:“但我私下听人讨论那些死的人倒像是染了疫病,具体的就不清楚了。若他们真的是染了疫病,那周围的水是万万用不得的。”
云浮看了一眼手中的已经咬了好几口的包子。
“疫病?又无天灾什么的,怎会染上什么疫病,你可别听他们瞎说。既然巡府司已经派人去查了,若严重的话定会上报,你可别跟着他们瞎起哄,到时候原本没多大点事却闹得人心惶惶。”
要是真出现了什么病状,或许还有的医治,却因为人云亦云闹出什么事端来给耽误了,那才容易乱作一团。
而且疫病这些都只会在天灾之后出现,可现在好好的,也不见什么地方出现了灾情,更何况是上京城周遭。
只是那些尸体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与你说一声罢了,我也早已让那些人不要再讨论了。”
林耀向云浮保证道,但后者却走了神。
城东的屠宰场多,人群又密集,说不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些事情又与她搭不上什么关系,总归巡府司已经有动作了,也无需太过担心。
城东…还有一个城西。
她又想起了武安侯的事情,如果之前陈钰默是故意引她去的城西郊外那处宅子,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陈钰默知晓武安侯在做什么,但是不方便出面,所以想借她的手去查武安侯?
可武安侯与孤城又有什么关系,这里面的事情陈钰默是否知道?
就算陈钰默不知情,那…宫中皇后是否清楚?
别看如今后宫之事都由姜榕安做主,可这个皇后也绝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母族近些年有些衰败,可是照目前来看她这个位置也依旧是坐得稳稳当当。
云浮有些烦躁,再看到手上的伤处,越发有些头疼。
本来事情就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又来了个谢昭,他似乎也在查武安侯。
好端端的,他没事干嘛也来掺和一脚。
还有爹爹在信中也只是让她小心京中权贵,却未曾点出姓名以及说明缘由。
云浮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爹爹也不确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在信中悉数告知,也是担心万一信件给人拦截会威胁到她的安危。
只是这京中权贵四字,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这上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世家贵族之类的人物,但要说到真正掌权有势,能让云家忌惮小心的也就那么些人。
可云浮昨日一一列了下来,就是找不出一点问题。
因为还缺少动机。
云浮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即便全部代入进去也满是漏洞。这件事情关乎大渝的存亡,他们绝对没有理由在这上面做文章。
即便是如今的丞相一党,也不过是在一些政见上不同,以及对云家军威过高之事上有意见,归根结底也都是为了大渝的朝局着想。
除非…除非大渝朝堂之上出现了叛贼。
还是个位高权重、难以撼动且无人会察觉之人。
到底是谁呢?
“武安侯的话...”云浮心里想着,没注意就念了出来。
“武安侯怎么了?”林耀在云浮出神之时,也买了一些早点过来,一张不大的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
云浮看着面前各式的早点,忍不住问:“你还约了人?”
约了人干嘛还要挤过来和她一桌。
“没啊。”林耀摇摇头,先是用筷子夹了一个蒸饺蘸醋。
“没约人你点这么多做什么?”
“不多。”林耀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道:“只是每样都想尝尝,就都要了一点,吃的完,不会浪费粮食的。”
云浮语塞,刚才还提醒她少在外面吃呢。
不过主城与外城的水源是不相接的,应当没多大问题。
林耀吃着东西,然后指了一下云浮手上的伤,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原本早就想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了,但怕你又嫌我啰嗦多管闲事。”
云浮并不在意,还是用了同个理由,说道:“之前劈柴生火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林耀停下动作,有些震惊,“云府还需要你亲自劈柴生火?”然后小心道:“若是府里用钱紧张,你可以跟我说的…”
云浮面不改色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打住。”然后在桌上放下早点的钱,对林耀道:“这叫持家。”
接着起身就走,留林耀一个人愣坐在那里。
云浮回府路上还去了几家卖首饰衣裳的店铺,难道真是她穿的太素了,让林耀觉着云府有困难了?
笑话,要是真没钱了,她还能日日在大街小巷里换着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