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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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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日河中异象之后,那个破旧的义庄当晚被人恶意纵火损毁,当它被人发现时,熊熊烈火已难以抑制。
纵火者似有自毁的倾向,他将易燃物堆堵在门口,使得其他人被火所拦无法进入,任凭救火者在门外呼唤劝告,他都无动于衷提着火把的站在危险的梁下。
火焰最终烧断了悬梁,带火的木块洒落他的身上,他的衣物被火焰引燃,不久他便沦为一个火人。在火焰的燃烧声中,他的皮肤被烫得发红、烧得发黑,但他都没有因疼痛发出一声哀叫,就好似一个哑巴。
“真是个疯子,寻死也不自己找个崖,大晚上害得我还得起来灭火,免得这风一吹,火星苗子不知道落那,到时候别又把其它地方给烧了。”灭火者说道。
“哥,我看他怎么这么眼熟?”男人的眼被熏得发疼,但仍看清了倒地纵火者的样貌。
“谁啊?”
男人不太确定的低声回答:“有点像早上溺死的那个乞丐。”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虽然男人嘴上不信,但听他一说心里还是一阵发毛,不由咂嘴道:“他奶奶的,真是晦气。”
待大火熄灭,义庄也被烧成了废墟,男人从废墟下拖出纵火者尸首,这名纵火者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虽然大家对纵火者身份无从验证,但这被大多数人遗忘的义庄又重回了大家视线,关于它的前身与诡闻传得沸沸扬扬。
那是历史里某个王朝的某个皇子的住所,王朝换代后,皇子惨死在牢狱之中,但据说有人仍然能在那个住所看到那个死去皇子,不过当时的人们认为这只是个危言耸听的传闻,一直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每个试图居住或拆毁那个地方的人,不出三天,都会因暴毙而死,自此之后那个地方无人靠近。
随着记忆衰退,留在人心里的恐惧也会减少,但被害者家属伤疼无法磨灭,为了警示后来者,他们将棺木移入了那个地方,后来这就成无人看守的义庄。
“那个皇子应该就是成为了尸怪的叶途。”张温玉暗想着。
义庄烧成了这样已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个出事的河水,在国师府的人及时处理下,已经被净化得差不多了,小石妖重回到了张温玉的身边。
“那个被纵火者的尸首去了哪里?”张温玉疑惑的问着这名唤作李哥的人,他即参与了灭火,又将纵火者尸首从废墟里带出。
“被人带走了。”
“是被官府或者是国师府的人带走的吗?”张温玉又紧接着问道。
“不是,他说他们是死掉那个人的家属。”李哥搓了搓鼻头,困惑地说:“我问他们为什么那个人要放火,他们说他本就是个觅死觅活疯子,但我看着不像,就算是疯子,被人打了也会疼大叫乱跑,那个人却冷静的出奇,我看他倒是像被什么鬼怪蛊惑住了。”
张温玉点头赞同:“是怪得很。”被火烧成黑炭的尸体怎么能一眼分辨出是自己家人呢。
“来晚了一步,叶途在帝都里似乎与谁有合作关系。”叶宏转身说道。
“那些术士就可疑得很。”张温玉接话道:“他们在庙里设障眼法隐藏了连接地牢出口的法阵,我估计这都是叶途的手笔。”
“不止是他们。”叶宏补充说道:“曦玉一家好歹是个名门望族,怎么会把死去的门客尸首停放在那个破旧义庄?他们若与门客不合,直接将那个门客赶走便是,但他们一直收留那个门客到死,这说明他们之间没有矛盾。”
“这点虽然我也觉得奇怪,但他们都是普通人,接触到叶途的可能性不大。”张温玉摇头说道。
“他们接触不到叶途,但能接触到清风堂里的术士。”
“在这一带的人对那些术士颇为敬重,似乎是因为那些术士的医术很好,就连曦玉的哥哥都曾为他患病的母亲向堂里术士求过药。”叶宏的话引出了张温玉新的想法,曦玉的哥哥有求于那些术士,那么确实有可能会间接替叶途做出什么事来。
“为什么要把门客的尸首交给叶途?”张温玉想起了叶途在诉说他成功的试验品的自负模样,又想起昨夜忽而暴露本态的尸怪,二者结合,心里有了个猜想,张温玉转向叶宏说道:“他想‘复活’那个门客?”
“或许是。”叶宏微微点头,望着张温玉的眼神停留在了张温玉昨日受伤的部位,话题一转,忽而问道:“身体没事了?”
“昨日只不过是业力反噬和受了一些皮外伤,休息一夜就已经好了七八分。”张温玉对身体没多大重视,他的脚步微微一转就朝着曦玉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门客与曦玉哥哥是什么关系,她哥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能在曦玉哪里知道些信息。
张温玉初至王府,在表明来意后,因张温玉一身布衣打扮与以往来客格格不入,家仆又从未从主人听闻张温玉名字,所以他们一时之间未能进入王府。
好在张温玉与王妃有过一面之缘,王妃还未忘记,在王妃的出面下,他们才得以进入王府。
“下人们孤陋寡闻,不知是贵客临门,让两位公子见笑了。”王妃歉意说道。
“是我们不请自来,多有冒昧,还请王妃包涵才是。”
“二位是来找曦玉的吧?”王妃一言道破张温玉此行的目的。
“是的。”张温玉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师父联系不上师妹,有点事情让我代为转告她,不知道师妹现在在不在府内?”
王妃摇头,迟疑说道:“在是在,可是……”
张温玉看着王妃面露难色,奇怪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也不是什么事,只是她还未醒,她小的时候就喜欢晚起。”王妃又气又笑地回答道。
“现在都快正午了。”张温玉微微惊讶,在师门里,早课迟到的处罚很是折磨人,因此无人晚起,久而久之,作息时间趋于稳定,早起就成了习惯,在与曦玉相处的几日,张温玉发现曦玉并未改变作息习惯。
“张公子,之前在庙里偶遇,那时作为母亲的我就想邀你做客,答谢你这些天对她的照顾,今日不如就留在府内如何?我想曦玉也该醒了,不介意的话,你就再等她一会。”王妃笑意盈盈,放低了身段她的热情邀请让人难以拒绝。
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与曦玉兄长碰面,反正都是想了解一下他,他们留下了也无所谓,张温玉就没有拒绝王妃的邀请。
“正好现在也到午膳时间,虽然王爷并不在府内,但我倒是想将曦玉的兄长赵安城介绍给你,我一老妇人不懂你们年轻人爱好,怕是招待不周,你们同龄应该会有得聊。”性格体贴入微的王妃无论做下何做决定都考虑得十分周到。
赵安城因王妃的传唤而来,青衫素袍看起来文质彬彬,但他眼底发黑,脚步轻浮,显得精神萎靡。
王妃对他这副模样见客很不满意,她的脸色一沉,道:“你是家中长子,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你一人,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受到教训的赵安城神色窘迫,低着头,如小鸡啄米般顺应着生气的王妃。
“王妃不知,公子昨日为替王妃祈福而在家里抄写了一夜的法文。”
替赵安城解围的是一名年轻男人,文人打扮,他并非随行小厮,那么就是府内的门客。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赵安城的孝心虽使得王妃脸色稍有好转,但她看着赵安城怯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责怪道:“你若真想让我开心,就应该早点改掉依靠那些门客习惯,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他们根本不会在留你身边。”
张温玉视线移到一边,假装是在观察着手里的茶具,赵安城德行虽然不错,但做王府为长子,空有德行,没有胆识和智慧确实还远远不够,背负着父母期待,却没有撑起这份期待重量的能力,这份压力会使得赵安城寻求错误的解决之道么?
“王妃,曦玉小姐说她今日身体不适,恐怕没办法见二位公子。”被王妃派去呼唤曦玉的奴婢,匆匆回报。
“她什么地方不舒服?”毕竟是王妃多年未见的孩子,曦玉稍有不适,王妃就急得忘了该矜持的端庄,二话不说就向外走。
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了两位客人,转身对长子说道:“张公子与叶公子是你妹妹的朋友,平日里照顾了不少你妹妹,你不要怠慢了他们。”
“是”赵安城恭敬的回答,目送王妃离开。
“照顾”张温玉偷看了一眼叶宏,他们前几天差点没打起来,好像就那天后,曦玉都没再于叶宏见过面,也许曦玉不出来,是因为不想看见叶宏也说不定。
感受到张温玉责怪的视线,叶宏面不改色的与他对对视,毫无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