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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手稿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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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整个本都没写完呢,我就开始写番外了(在学校写的)
明白心意后: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龙椅扶手时,我正趴在奏折上画小乌龟。
笔尖刚落下最后一笔,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力道熟悉得让我心头一跳——是“他”要出来了。
意识像被潮水漫过,身体轻飘飘的,等再站稳时,我正坐在铜镜前,指尖捏着支眉笔,镜中的人眼神沉静,嘴角却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又在奏折上画乌龟?”他对着镜子开口,声音是属于“皇帝”的低沉,却带着我的语气里惯有的促狭。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你管,反正批阅奏折是你的事。”
他没反驳,只是拿起眉笔,对着镜子描了描。镜中那张脸,眉峰被他描得更锐了些,瞬间从“我的散漫”变成了“他的威严”。
这就是我们奇怪的共处方式。
他是盛朝的皇帝,我是借他身体醒来的“弟弟”。
大多数时候,我们像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租客,轮流出门,偶尔在意识里拌嘴。
比如此刻,他正在给朝臣写回信,我就在他脑子里唱跑调的小曲儿;等我抢过身体去御膳房偷点心时,他又会在心里念叨“慢点跑,别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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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进来时,正撞见“我”一手拿奏折,一手往嘴里塞桂花糕。
“陛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沾着糕渣的手,“户部尚书在殿外候着,要议江南漕运的事。”
我嘴里的桂花糕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让他等着,我这口吃完……”
话没说完,身体突然一僵,嘴角的糕渣被人用指腹擦掉。“胡闹。”镜中的眼神沉了沉,声音也换了调,“让他进来。”
沈易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像在憋笑。
等户部尚书进来时,“我”已经端坐在龙椅上,手指轻叩桌面,神情严肃得像换了个人。“漕运的事,你详细说说。”
我在意识里撇撇嘴:“装模作样。”
他没理我,只是在户部尚书提到“需增派兵力护送”时,突然顿了顿。
我知道,他想起了小时候。那年漕运船翻了,我哭闹着要船上的蜜饯,是他背着我,走了三个时辰去码头,最后在沉船的淤泥里,摸出半袋化了的糖。
“就按你说的办。”他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另外,让御膳房备些蜜饯,送到江南漕运司,给弟兄们分了。”
户部尚书愣了愣,应了声“是”。
等大臣退下,他松了口气,身体一软,又变回我的模样,瘫在龙椅上叹气:“跟这些老臣说话,真累。”
我在心里笑:“谁让你是皇帝呢。”
他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慢慢嚼着,甜味在意识里漫开,像小时候他分给我的那半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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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梦变得奇怪起来。
不再是竹屋,而是片白茫茫的雾,我和他站在雾里,终于看清了彼此——他穿着龙袍,我披着前朝的旧衣,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你说,咱们这样算什么?”我踢着脚下的雾,像踢一团棉花。
他靠在一棵不存在的树上,语气很轻:“算……一体双魂?”
“难听死了。”我撇嘴,“像话本里的妖怪。”
他笑了,伸手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那你想叫什么?”
“就叫……”我想了想,眼睛一亮,“叫‘共生’怎么样?你生,我也生,咱们一起活着。”
他的眼神软下来,像浸了水的棉花。“好啊。”
雾开始散了,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明天别偷溜出去了,不安全。”
“知道了。”我挥挥手,看着他彻底消失在雾里。
醒来时,天刚亮。
三十端着水盆进来,见我坐在床边发呆,小声问:“殿下,今日还去戏楼吗?”
我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不去了,”我走到窗边,看着宫墙外渐渐亮起的天,“今天……帮哥哥批奏折吧。”
三十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哎!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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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意识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那小子大概是累坏了,抢过身体没多久就睡熟了,嘴角还挂着笑,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朕伸出手,对着铜镜里那张带着稚气的脸,轻轻碰了碰。
十三岁那年,神巫说“一体双魂,需共心同气,方能长久”。
那时朕不懂,只知道要护着他,哪怕他忘了朕,哪怕他总想着“造反”。
现在好像懂了。
所谓一体双魂,不是谁占了谁的身体,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沈易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是刚从宫外买来的,糖衣上还沾着露水。“陛下,小殿下醒了吗?”
朕接过糖葫芦,指尖的温度透过糖衣传过来,暖融融的。“快了,”
朕笑了笑,对着空气轻声说,“醒醒,给你留了糖葫芦。”
意识里的呼吸声顿了顿,随即传来一声含糊的嘟囔:“要两串……”
朕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
嗯,两串,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