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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秋雨刚午休起来,手机上传来了几条阿杰的消息,秋雨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小雨,小雨,明天一起去爬山、露营、吃烧烤吧!![流口水,流口水]”

      “昊天他回来啦,正好让你认识认识他。”

      “对了,你哥也去。”

      “好滴!”看到秋文恺也去,秋雨毫不犹豫地回复过去。

      小镇的周边有几座连绵的青石山,不算高但也不矮。因为没被景区开发商盯上,生物多样性保持得很好。阿杰的小师妹要来山上捉虫子,本来就阿杰他们俩个人去,但又觉得有点无聊,正好身边又有这么多闲人,干脆就来个野外Party。

      阿杰和小师妹学的专业是农学,如果说生物是天坑专业之首,那他们这些学农的甚至都不配入坑,他们专业的学生都以能够转专业到生物为幸,可想而知每年就业的惨状。阿杰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他受够了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给师兄师姐们做着日复一日机械无聊的实验。倒是小师妹天天光知道傻乐呵,对未来就业的险境一无所知,阿杰只能摇头叹息。

      第二天一大早,阿杰开着车来接秋雨和秋文恺,他们和蒋昊天约定在山脚碰头。

      小师妹自来熟,看着秋雨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喜欢的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大多是她上学的趣事。

      刚开始秋雨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越听越不对劲。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们要学昆虫解剖,有一堂课解剖的是蝗虫,相比较其他昆虫,蝗虫比较大个,好观察些。先让它背部向上,把翅膀和脚剪掉,再从腹部未端尾须那开始自后向前沿气门上方将左右两侧体壁剪开,剪至前胸背板前缘……”小师妹恨不得把解剖的每个细节都讲给秋雨。

      “看来专业课学得不错。”阿杰点评道。

      “那是。”

      “有个地方菜叫‘茴香炒飞虾’,就是把茴香和蝗虫放在油锅里爆炒,我之前旅游的时候尝过一次,那焦香酥脆的口感至今难忘。咬开它的腹部,还有一些青褐的浓稠汁水迸溅,那算是最天然的青草汁吧哈哈哈哈哈哈。”小师妹吞咽着口水回味无穷。

      “那是屎吧。”阿杰插了一嘴。

      “啊——师兄,你闭上嘴吧!”小师妹怼了回去。

      路上有点颠簸,再配着小师妹绘声绘色的讲解,秋雨甚至有点想吐。

      “我们学院有时候会组织去山里捉虫子,然后再一针一针把捉到的虫子扎在泡沫板上做标本,留给下届学弟学妹们认虫子。有的虫子外壳是脆的,躯壳里鼓鼓囊囊的,一针下去,有那种感觉。”

      “小雨,你懂吗就是那种感觉。”小师妹停顿着开始沉思,寻找合适的比喻。

      秋雨此刻在心里无数次默念,你不要说,我不想懂。

      那睁着大眼的模样被小师妹解读成了迫切的求知,那她一定要描述清楚。

      想了片刻,小师妹灵光一现,“对,就是吃泡芙时候一口扔在嘴里爆浆的感觉。”

      秋雨的眼里顿时没了光,这辈子都不想再吃泡芙了。

      “蝴蝶最不好扎死,有时候扎好几针它还在扑腾。我见过最顽强的一个,翅膀断得只剩半截,头也快掉了,但它还在那一直蹦,最后靠我们班的神针手,一针给它了个痛快。

      秋雨脑海里瞬间浮现断头蝴蝶一直蹦跳的画面,他头皮发麻,忍不住打战,下意识地伸手抓东西想要紧紧攥进手心,只不过这一抓,手里的触感温热柔软,秋雨低头一看,秋文恺的手背被自己掐出了红印,他连忙撒了手。

      “对了,我们有一次还抓到了竹节虫,虽然有巴掌那么大,但它太不好辨认了,可难抓了,我记得手机上拍得有照片让你瞧瞧它长得多神奇,说着小师妹从副驾驶坐转向后面。”

      这一转身不要紧,给秋雨吓得也不管好不好意思,抓着秋文恺的胳膊就缩在他身后,止不住尖叫。

      秋文恺正戴着耳机看沿途的风景,刚才手才被莫名其妙的偷袭过,现在罪魁祸首又把自己的身子当肉盾。他想起之前摘杏子秋雨面对虫子的惨叫,忍俊不禁,虫子多大,他又多大,在虫子眼里他才是可怕的庞然大物好吧。

      听到秋雨的尖叫,阿杰咂嘴,“朱玉萱差不多得了啊,你没看给小雨吓成什么样子,你以为谁都给你一样,连蝗虫都不放过……”

      “哦,抱歉小雨,吓着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秋雨此刻还缩在那。

      小师妹撅着嘴,坐正了身子,她以为小朋友都很喜欢虫子,她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自然博物馆,还参加了各种夏令营认昆虫。

      兴奋了大半路,小师妹也有点疲,靠在那闭目养神,接下来的路途总算是安静了。

      看着秋文恺的胳膊也被自己抓出了几道红印,秋雨悻悻地抚平了两下放回原位。

      笑意爬上嘴角,秋文恺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山脚,阿杰他们等了半个钟头还没见蒋昊天的身影,气得阿杰几个连环电话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徐子晗,阿杰立即正襟危坐秒变怂货,“老师好!您们到哪了,小的们等得花都谢了。”

      “呵,小屁孩儿,这么多年能不能别喊我老师了。”徐子晗不满地嚷嚷道。

      阿杰一摇头,“那不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永远是我最亲爱的老师。”

      徐子晗坏笑,“乖儿子,叫声爸爸给糖吃。”

      “……”

      正在开车的蒋昊天听着外放的通话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大概又过去了十几分钟,阿杰才看到蒋昊天的黑车颠簸而来。

      阿杰郑重其事地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缺根筋的小师妹朱玉萱和秋文恺的堂弟秋雨。

      “昊天,这位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小雨,不少测试版意见都是他提出来的。”阿杰的声音充满着自豪。

      蒋昊天打量着眼前半大的孩子,眼睛里不乏欣赏之意。

      秋文恺和他们打招呼,蒋昊天向他点点头。

      徐子晗看到秋雨,忍不住上手捏了两下他的脸,“又见面啦!”

      手指的触感是干燥温和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秋雨被捏的痒痒的。

      阿杰在一旁打趣,“喜欢您老可以亲自生一个。”说完就挨了蒋昊天一个胖揍。他捂着头呲牙咧嘴,“有色忘友。”

      在一段时间的晨跑和游泳下,秋雨身体素质锻炼的很好,爬到半山腰也不觉得怎么累。

      倒是看上去挺健康的徐子晗在后面走得慢腾腾的,累得呼哧呼哧,时不时还需要蒋昊天在一旁搀扶。

      秋雨他们只好时不时地原地休整等待他们。

      趁着这股间隙,秋文恺摘了很多不知名的野果子,小时候他经常跟着秋爷爷和秋奶奶爬山,对各种植物有所耳闻。自己在裤上蹭了几下扔嘴里,还不忘塞到秋雨嘴里几个

      阿杰看着终于跟上来的徐子晗他们欲言又止。徐子晗皮肤白皙,轻轻掐一下都能留下一大片红痕,别说脖子上那几处辣眼睛的草莓印。再看看他身边的蒋昊天,胳膊上还有衣服盖不住的地方,暧昧的抓痕也不少。

      得亏他们身边要么是孩子,要么是缺根筋的,不然怎么解释他都不知道了。

      终于在又一次的原地等待后,秋雨问阿杰,“子晗哥哥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小师妹也疑惑,“对啊,走路一瘸一瘸的。”

      阿杰绷着的弦“叮”得一下断开,他忍无可忍,冲着蒋昊天吼过去,“不是说了今天要爬山,你们不能收敛点吗!!!”

      蒋昊天黑着脸冷哼:“你丫的问他为什么作死。”

      徐子晗脸瞬间通红,很是心虚。

      之前买的快递到了,他在蒋昊天再三拒绝后,还是穿在身上,然后就被就地办了。从傍晚到深夜,喘息被闷哼声揉碎,一觉醒来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也被撕得粉碎。

      看着这两人毫无羞耻的样子,阿杰摇摇头:“啊啊啊啊,受不了你们,走我们先走,不等这些色欲熏心的混账们。”

      秋雨连着小师妹都有点懵懵的,他们不懂阿杰为什么突然狂躁。

      秋文恺的耳根红了起来,从看到他们下车的第一眼,秋文恺就发现他们身上暧昧的痕迹,但他一直有意避开不看。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终于爬到了山顶。

      秋雨站在山顶,极目远眺,视野无比宽阔。

      远处翠玉葱茏,零星的屋宅点四下点缀,山的半腰还散布着整齐的梯田。

      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高,征服一座山的感觉如此奇妙。

      大卷的白云和远处的山峰好似相接在一起。

      秋雨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了一下。

      “你登到远处那座山还是摸不到云彩。”他的想法被身边人看透。

      秋雨立即收回了手,让自己行为看上去不那么幼稚。

      秋文恺笑道:“这叫爬山不见山。”

      秋雨好奇地往崖边靠了靠,一阵风吹来让他腿抖得进退维谷,得亏秋文恺在身后及时把他抱了回来。

      阿杰看秋雨他们闲着没事,就指挥他们去捡点树枝,一会儿炭火不够使的话做备用。

      秋雨捡回来了几根曲里拐弯的木棍,长相怪异。

      小师妹看到了大叫一声,“不好了小雨,你可能摊上麻烦了。”

      阿杰兴致也上来了,他倒要听听朱玉萱又胡扯什么。

      小师妹拿起木棍上下左右仔细观察,表情越发严肃:“根据我多年行走山湖的经验,这大概是崖柏的枝干。崖柏是国家一级保护野生植物,破坏者重则要负刑事责任。”

      秋雨紧张兮兮地望着秋文恺不知所措,自己要被抓起来了吗?

      秋文恺倒是一点也不信朱玉萱说的话。

      崖柏光听名字就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秋雨在那边一看就是人造林里捡来的树枝,和崖柏八竿子打不着。

      小师妹见秋雨上钩了,开始继续表演,“话说,在几亿年前的恐龙时代,有这样一群苍翠的柏树,名叫崖柏。无论是疾风还是骤雨,是恐龙大灭绝还是火山大爆发,这群柏树都顽强地挺了过来。但到了第三纪,该属物种大量消失,甚至被评定为已灭绝物种。”

      “在众人以为要与这个物种阴阳两隔时,我国林业前辈们不怕牺牲、不怕吃苦在国内多地重新发现了崖柏,这里亦是崖柏发现地之一。” 小师妹越说越雄赳赳气昂昂,就差来点背景音乐。

      “你看见这个铁钩了吗?”小师妹指着阿杰脚边的钩子。

      “这些就是崖柏的保护者用来勾绳索用的。”

      “他们会吊在悬崖峭壁上,近距离接触这些古生物,有没有一种和万年前生命对话的浪漫感,光想想就让人有流泪的冲动。”说着,小师妹还做出擦眼泪的动作。

      “他们要给崖柏做好直径、树高、经纬度的标记。”

      “但是悬崖之陡,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甚至尸体都找不全。”小师妹的声音越来越低。

      看朱玉萱越说越离谱,阿杰用手指弹了下她额头:“别胡说八道了行吗,有这闲工夫过来把帐篷支起来。”

      说着阿杰把帐篷的支架勾在了刚才小师妹信誓旦旦指着的铁钩上。

      阿杰看秋雨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叹口气:“她说啥你还真信啊,这就是个普通的小山沟,去哪长崖柏,生物习性都不一样。这钩子就是大家在这儿露营,方便固定帐篷用的,你看这不就勾上了。”阿杰还演示给他看。

      小师妹也不顾刚才头被敲得吃痛,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和你开玩笑呢小雨。”

      “哦。”秋雨有被小师妹的笑话冷到。

      虽然,阿杰和他的小师妹一样,喜欢用认真的语气开玩笑。但刚才在小师妹讲述的时候,秋雨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光,像天上群星闪耀般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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