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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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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楷正骂着林柯,门铃忽然又响了起来。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的都冒起一个想法——
“不会找上门了吧?”苏楷率先问出口。
毕竟是在背后骂人,沈燕序也有点心虚,等苏楷说完他才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这里。”
他和林柯谈恋爱的时候是在大学,住的宿舍,后面分手了就没来往,近两年林柯不知道抽什么风搞起了缅怀青春那一套,也或许是腻了当初出轨的那位伴侣,才找上沈燕序。
沈燕序起身去开门,才发现是去而复返的靳时礼。
不过……
“你怎么又满身是水?”
他总觉得靳时礼是跟水过不去了,回回都能把自己搞得湿哒哒的。
不过这回倒不是落汤鸡了,只有胸前和头发湿了一块。
他衣袖挽起,露出精实的小臂,抹了把脸上的水,苦哈哈的说:“我家水管爆了。”
沈燕序上下扫了一眼,好像还真听到了漏水的声音。
他让开一条路让靳时礼进去,自己则去隔壁看。
靳时礼见他要过去,伸手拉着他,“别去了,到处都是水,我叫周昭远过来了。”
可怜的周昭远人还在去公司的半路呢,被靳时礼一个电话又紧急掉头。
隔壁还在不停的冒水,已经蔓延到门口了,沈燕序扒开靳时礼,“我去关个水闸。”
等周昭远过来,别说靳时礼家了,他家也会被淹了。
他就这一套房子,没有玩水上乐园这种play的癖好。
靳时礼完全就是个生活小白,哪里听得懂沈燕序是什么意思,更找不清楚水闸在哪儿,懵懵的点头。
沈燕序说得肯定对。
“你先进去坐着。”
“不了,我跟你去看看。”
主要是里面坐着苏楷,他实在不知道跟苏楷能有什么话题,两人又不熟,干坐着还怪尴尬的,不如跟着沈燕序。
两套房子的构造很像,爆水管的位置是在厕所,沈燕序进去的时候还在往外滋水。
他很快就在厨房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总水闸,把水闸拧紧,厕所的水流渐渐变小,然后没了。
满地的水,要不是被门槛挡着,怕是已经淹到沈燕序那里去了。
靳时礼那些放在地上的废稿在水面上到处飘,他家里的家具都是定制的,价钱贵,但是不防水,刚住没几天,这回全让水泡了。
靳时礼倒是一点不心疼,人傻钱多,挽着裤腿踩水玩儿,飞了沈燕序满身水后,挨了沈燕序一脚。
沈燕序走到厕所检查漏水的管道,洗手池上的水管外露,接水龙头的地方不合适拧不紧,水压太大又冲松了。
他越看表情越不好,回头问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靳时礼,“你找的什么装修公司?”
“不知道啊。”靳时礼摊摊手,“搬进来太急,周昭远就找了一个快的。”
“装修好后找专业的人检查了么?”
沈燕序问完,又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装完散完甲醛就搬进来了。”他挠了挠鼻子,“虽然快,但还挺贵。”
沈燕序说不出话来。
这傻子怕是被人骗了,这装修,他家找的那个便宜装修公司都比这个好。
“等周昭远来看看吧。”各种地方的尺寸和质量都不行,表面看光鲜亮丽的,其实就是豆腐渣工程,难怪滋靳时礼一身水。
他让靳时礼上楼换衣服,把自己看到的问题都跟周昭远大致说了一下,就把人带回自己家了。
靳时礼也没有久留,本来他就是想洗个澡去找靳述,谁知爆水管家里被水泡了,等周昭远赶过来后,靳时礼接过周昭远的钥匙就离开了。
而在沈燕序家坐着的苏楷目瞪口呆的看这位少爷来去自如,直到靳时礼走了,才把自己的下巴安回去,“他就住你隔壁?”
沈燕序这才想起来没和苏楷说过这事,“是。”
“我还以为他是特意把你送回家,然后你告诉我,你们俩住的地儿就隔着一堵墙?”苏楷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少爷落魄了?跑到这种小地方来住着,也不嫌憋得慌。”
还真让你说对了。沈燕序没讲话,虽然还有钱买得起这里的房子,还搞极速精装修,但是对比以前的奢靡生活,靳大少还真算是落魄了才住到这儿来的。
落魄少爷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沈燕序家被人蛐蛐了一轮,压着时速开车到了靳氏的大楼,坐着专用电梯到了靳述办公室的楼层。
靳述还在开会,他只能在办公室坐着等。
秘书端了杯咖啡进来,靳时礼喝了一口,皱了皱鼻子。
“田秘书,这咖啡豆放了多长时间了,味儿怎么不太对,靳氏要破产了么?”
田秘书也想不到这少爷嘴这么刁,平时他不怎么来公司,每次来公司的时候都不是她值班,哪知这次这么倒霉就碰上这个祖宗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身后就有人先开口了。
“你还嫌弃上我这儿的咖啡豆了。”靳述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走近就听见靳时礼在那添三捡四。
他两鬓有了些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从秘书后面走进来,径直走到办公位上。
见人来了,田秘书如蒙大赦,弯腰问了声好,自觉出去了。
不合口味的咖啡靳时礼喝了一口就撂在桌面上不碰,仰倒在沙发上,“您也太节俭了,这喝上去跟过期了似的,又是临期咖啡豆?”
靳述哼了一声,“没给你喝速溶就知足吧少爷。”
两父子照常见面先斗两句嘴,随后靳时礼把话拉到正题上,“您叫我回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靳述看着文件,头也没抬,也没正面回答靳时礼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想让我出面解决这件事?”
“是。”靳时礼直言道,“拿不出证据,就算是靳氏出面澄清也没用,您也看见了,没有实质能证明对面是泼脏水诽谤的证据,我们说的再多,不过也是阿党相为,半点用都没有。”
“只有您能找出幕后的人。”
听到这,靳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到靳时礼身上,否定了他的话,“你错了。”
“什么?”
“不是只有我才能做到这样的事。”靳述说,“你是我的儿子,你来找我没用,这次我并不打算帮你。”
他处变不惊,若不是牵扯到的是靳氏旗下的服装品牌,那样子还真像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靳时礼没反应过来,只知道他爸不打算出手解决这事儿,着急得声音拔高,“您不帮我那谁能帮我啊,这牌子又不仅仅的染坊的,不还把我们的服装品牌拉下水了么?”
靳述向来对这个蠢儿子没什么耐心,破天荒的,这次沉下心来想和他解释。
“早在我决定投资沈燕序的时候,我就猜想到了会发生这种事,至于对面是谁,我也不知道,同样我也不会多加猜测,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总归是要长大的,我不会帮你,你该学着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靳述顿了顿,“我想我带你去的那些应酬和酒会,应该不是单纯带你出去玩的。”
话说到这儿,靳时礼也彻底反应过来。
靳述这回是铁了心让他自己解决这件事,即使拿靳氏旗下的品牌做赌注。
靳述想让他能独挡一面。
沉默良久,靳时礼才说话,“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父子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在商场这个磨牙吮血的地方浸染多年,旁人或许猜不透靳述的眼神,可靳时礼对他这位父亲,从来就没有猜不透的时候,那是他最亲,也是最了解的人。
“我可是靳述的儿子。”
他说完,想通了什么,心里也轻松不少。
难点又怎么样?假的总不会变成真的,只要是谣言,就肯定能让人抓到把柄的地方。
他不仅要澄清,他还要反咬对方一口。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的恶犬。
他站起来,跟靳述道了别准备走,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靳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个沈燕序……”他顿了顿,语气中带有一丝不确定,“你对人家有意思?”
靳时礼手停在把手上,好半晌才回头,对靳述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是啊,我也是才想明白,我挺喜欢他的,他和别人不一样。”
靳述看着他,没发表意见。
收到周昭远汇报过来的信息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不太相信周昭远字里行间说得那个靳时礼是自己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傻儿子。
会照顾人,刻意搬到他隔壁,离家出走后第一时间就找去了天青镇,不顾自己危险也要上山找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靳时礼的画风。
直到今天看到靳时礼脸上的创可贴,又焦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靳述忽然懂了什么。
他也是试探性的问问,毕竟靳时礼是因为什么要死要活闹着要回国他也是知道的。
对于靳时礼的性取向他自认是清楚的,到靳时礼回答他之前也不过是心里动摇,却没想到会得到他如此笃定的回答。
而靳时礼像是怕靳述知道后威逼利诱他们断了似的,边推门边说,“你儿子我这辈子就喜欢他了,成了你就有个儿婿,不成你儿子就陪在您身边跟您相伴到老,您不接受也没办法。”
丢下这句话,他像脚底抹油,溜的比兔子还快。
靳述看着还在晃的大门,笑骂了一句,“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