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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再次毒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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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禾月站定,盯着下陷的平面。
她这是....猜对了?
地势下陷了约莫两米,下落的区域接近一个正圆形,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整个平面似乎不是寻常材料,昏黄的色泽混合着地面上的泥土,整体却还呈现一种偏蓝调,如水一般的色泽。
这是什么?江禾月拧着眉专注思考,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此时还呆在季无许的怀中。
忌之打量着两人,只觉得奇怪。公子一向不喜别人近身,更何况是这样与异性贴身搂抱的情况更是从不存在。
他到现在还记得,去年年底间,同季无许随行去拜访地方官员,官员为讨好季无许,特意挑选了顶有名的歌姬唱歌伴舞。那歌姬识相得很,又或许是一老早便受到了叮嘱,一曲舞毕,便端着酒上前,柔若无骨就往季无许怀里倒去。
当下忌之只觉得厌烦,那歌姬身上脂粉味甚重,他只想着一把推开,免得让公子沾染。谁知道没等他动手,季无许端着酒晃身闪过,看似是奔着敬酒而去,实则将歌姬甩到了一边没有理会。
官员看季无许这态度也不好多说,知晓面前这人不近女色,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忙挥手让歌姬退下,开始与季无许谈论正事。
江禾月想得入神,忌之忍不住揶揄道:“你不会是看上我家公子了,所以赖着不舍得走了吧?”
江禾月像是被唤醒了神志,脸上微红,也觉得两人相隔距离过近,忙不迭推开季无许。谁知道慌乱之下,用力过猛,江禾月脚下一滑,便往下陷平面上跌落去。
江禾月摔得生疼,脑袋也撞在内壁上,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她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指摸到的地面却非比寻常。
这种触感,有点像是摸到玻璃碎裂后的裂缝的感觉。
玻璃?江禾月伸出手,抹去平面上的泥土,果然看见她跌落的位置上有着蛛网一般的细小裂缝。
不仅如此,江禾月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她动手擦拭时,能隐约瞧见平面上有个和她同样动作的模糊影子。她多晃了晃手,又不停的抬头低头对比,逐渐在心里有了个猜想。
这个平面,恐怕是个铜镜!
刚刚摔下来的一瞬间,估计是力量冲击过大,差点没给这铜镜撞碎,现在可不能随意起身,坐在原地,受力面积尚且还大一点。
忌之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傻丫头你没事吧?”
“托您的福,还没死呢!”
江禾月话音刚落,季无许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平面的另一侧。
江禾月寻思着估计是赶来救她上去的,忍不住出声提醒“季大人,这平面不对劲,像是面镜子!”
季无许绕着平面走了一圈,走到江禾月身边
“我们得打碎它。”
“啊?”
江禾月愣住,刚想出声质疑这个决定,就见忌之从中心点跳下来,一拳将平面砸出了个裂缝。
“等等!”
“哗啦!”
江禾月开口和忌之挥第二拳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她眼看着中心点瞬间分崩离析,裂开了一个大黑洞,无数碎片以极快的速度坠落。
江禾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可惜脚下的碎片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站立,她身型晃动,眼看着自己就这样同碎片一起跌落下去。
平面之下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江禾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闭上眼睛接受自己必死的命运。
不过很快,她感到手腕被狠狠抓住了,失重感消失,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空中晃动。
江禾月睁开眼睛,顺着右手看上去,是季无许。
季无许将手上的匕首嵌进墙内,将自己挂在墙边,面色平静,抓住她的手腕似乎像是抓住了一根草那么简单。
一旁的忌之动作如出一辙。
这下面是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建造的人会如此设计?甚至不惜拿整个园子作为幌子?修造这么大的园子人力物力难以估计,在这个时代,确实是非王公贵族不可,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不成这背后的人是当今圣上?
在江禾月内心胡乱猜想着的间隙,松动的碎片几乎掉落干净了。忌之从胸口掏出一个干瘪的袋子,用嘴吹得鼓鼓囊囊的,像个小气球,随即再往里面塞了个火折子,小气球一下子化身成了小灯笼,能小范围进行照明。
“这是什么?”
忌之扬起头,神情骄傲“不懂了吧?这可是公子做出的好东西,能够长时间进行照明而不被风吹灭!”
江禾月看着这能照亮一方的小气球,心里连连称奇,不由得看了一眼季无许,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是小发明家啊!
忌之一连吹了好些个小气球放下去,底下的黑暗一点点被驱散,露出些许轮廓。
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
原来他们离底下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在江禾月原本的想象中,这里宛如黑洞,深不可测,但等照亮之后才发觉,也就数十米距离。
江禾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墙对面的忌之开始了新动作,他一连往墙上拍进了好几根细铁柱,再往铁柱上绕了好几圈绳索,似乎是准备固定好绳索下去。
忌之手上动作飞快,他打了好些个绳结,扯动一下确认固定完毕,最后朝季无许看了一眼,便顺着绳子往下行。
绳子明显是不够长,离地至少还有三四米远,忌之溜到绳子底部后便松开手一跃而下。
不多时,他所在的位置亮起了更加明亮的火光。
与此同时,江禾月感觉到身体迅速下坠,季无许居然松开手,直接抓着江禾月荡到绳索那一边,脚尖轻点边壁,不靠绳索直接一跃而下!
这几日的经历之后,江禾月胆子大了许多,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忌之的位置越来越近,直至完全抵达地面。
这一次江禾月非常有眼力见,为了避免再次被调侃,到达地面之后她便第一时间向季无许道谢并松开了手。
忌之燃起了一个火堆,手里举着火把,火光一下子更大,江禾月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这地底下居然也还种植着些许矮小的植物,地面上也铺满了青石板,甚至比地面上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园子。
季无许自己取了一个火把握在手上,却从怀里掏出一个轻巧的火折子递给江禾月。
“拿着,跟紧”
江禾月赶紧接过,她明白,她的体力本就快到了极限,要是再负重前进,那肯定是跟不上两人了。
这块小空地延展出去有好几条小路,季无许在原地绕了一圈,朝离三人最远的小路走去。
地下的植物长势没有地上的那般夸张,不过处于黑暗之中,反倒平添了几分怪异。或许是处于地下的压抑感,越往前走,江禾月就越感觉到胸闷得慌。
她努力克制住难受的感觉,脚上却逐渐像被灌了铅一般,行走愈发吃力起来。
难不成这下面空气不流通,有毒?
终是没有忍住,她停下脚步,来到一颗矮树下扶着枝干借力。这树枝状似蛇头,扭曲又干枯,看上去竟是一点叶子也没有。
江禾月微微喘着气,只感觉背部逐渐升起异样的疼痛感,像是有无数小虫子正在啃咬她。疼痛感逐渐加强,从后背蔓延到全身,她蹲下身抱住自己,手不自觉握拳,甚至于指甲掐进手心也没有感觉。
季无许在前面开路,平稳的心跳被打乱,他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江禾月已经倒在了地上,那棵蛇头树下。
季无许迅速折反,将火把丢给忌之,扶起地上的江禾月。
迷糊中,江禾月感觉到有人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对方将自己抱起,身体接触的同时,她感觉疼痛似乎有减轻一二。
凭着身体的自然反应,她费力抬手圈住对方,将头靠在其身上,像猫咪一样蹭了两下。
季无许呼吸停了一拍,身体倏然变得僵硬。不过他清楚的知道,江禾月的表现只是是蛇毒毒发产生的必然反应。
此前季无许和江禾月解释的并非是假话,蛇毒会不定时引发身体疼痛。只是有一点他有意隐瞒了。
那就是蛇毒的毒素会让同中蛇毒之人,默认双方为同类,身体下意识靠近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次毒发来得十分蹊跷,按理说,前几日江禾月前几日才痛过一次,不应该如此频繁,或许他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换句话说,这里或许也存在之前的那种蛇类。
季无许抱着江禾月朝前走去,忌之死死盯着两人,尤其是季无许怀抱着江禾月的那双手。
这还是我认识的公子吗?他不应该把这拖后腿的傻丫头给叫醒吗?
“忌之”季无许清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忌之挠挠头,快步跟了上去“来了公子!”
走了百来米之后,景色有了些许变化,植物有明显的减少,如果江禾月还醒着,就能看出这里有着明显被清理过的痕迹。
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非常高大的影子,将他们笼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