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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明月满窗」 ...
阎涣陡然一震。
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小字的?
这名字自二十年前父母俱去后便再无人唤,而今连他自己都不常会想起,崔姣姣竟在神思恍惚间这般称呼他。
难道她精通面相知微,连这些都能看出吗。
次日,待崔姣姣午后睡醒时,身旁早已空无一物。她伸了一个懒腰,摸到了枕旁安放着的匕首,此时血渍早被清洗,青白玉在午后柔光中照得透亮。
她笑着将其好生收起来,回想到那一日自己奋力一刺,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门外,阎涣叩门,崔姣姣唤他进来,阎泱便跟着堂兄一前一后地入了屋内。
阎涣端着药碗十分熟络地坐下,抬手示意阎泱接着说下去,自己则是舀起一勺药汤至唇边轻吹着,又送到崔姣姣的唇边,示意她张嘴。
崔姣姣还未反应过来,只听阎泱自堂上正中央的位置道:
“那日绑走公主的虞国士兵皆已斩杀,尸身也按千岁说的都烧了,至于那将领,挑断手脚筋,派车送回了虞国都城门口。”
她一口汤药刚入喉,听了这话便一阵咳嗽,阎涣一只手腾出来拍着她的背,崔姣姣只是摆摆手,别过头去看他,问道:
“你杀了他们?”
阎涣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低头搅着那药,漫不经心回她:
“是,如何?”
崔姣姣捏着衣袖不知该如何开口,原书中明明写过,千岁侯虽野心勃勃杀人无数,可到底是冷静之人,书中除却战场外,从不曾斩杀敌国将领,此举着实反常。
他再次将勺子送到她的嘴边,可崔姣姣并没有张口。
阎涣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能读懂她的隐喻。他不再吹那碗放温了的药,只是随意开口说了句: “他们绑你试图要挟孤,该死。”
崔姣姣垂下眼帘不语。
那日他没有作出对自己担忧慌乱的姿态,崔姣姣的确有过失落,可他是为着拖延时间,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更多人的平安,崔姣姣又觉得他实在有谋略。不成想,他竟秋后算账,直接处置了那些虞国人。
她实在不知,还带着些冲动未褪的阎涣,他的人生到底改变了多少。
阎涣见她面色不好,还以为崔姣姣是休息太少,于是便起身向着房门处离去,嘱咐她记得服药后推门而出了。
行至廊下,阎泱单手握着腰间佩剑而来,二人相遇,阎涣心中郁结郁闷,便唤堂弟随他回房品茶。
一壶敬亭绿雪冲泡下去,香气四溢,登时便随着青烟袅袅绕过房梁。
阎泱有些渴了,接过茶盏便一饮而尽,反观阎涣,仍是轻转着茶碗沉思着,半敛着眸子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国人都解决了?”
他忽而开口,阎泱愣了一瞬,继而点点头。
阎涣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在茶香满室的房中思绪飘零,他清浅的呼吸声随屋外的飒飒风声混作一团,叹息也被掩盖下去。
良久,阎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千岁。”
阎涣并未抬头,只是用掌心贴了茶盏的杯身,还是有些热。
“有事便说。”
他注视着平静无波的茶水之面,那其间倒映着他淡然得有些阴冷的脸。
“千岁...是否对公主动了心?”
阎涣指尖一颤,他眼见茶水荡出阵阵涟漪,那静寂的脸在水面上也凸起一排排的浪花,正推翻着他的心。
“阿泱,你说什么。”
他低吟着,不知晓平日同自己几乎形影不离的弟弟怎会贸然下此结论。可阎泱并非一朝一夕看出端倪,只是今日得了空,他才终于对阎涣开了口。
因着此举僭越,他立时便起身,抱拳躬身道:
“千岁息怒。”
阎涣侧抬起头,夕阳昏黄的光斜洒进他的窗柩,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纸面,映出他一副颓云醉月的面容来。若非幼时突遭横祸,他也不会走上上刀口舔血的权臣之路。他面色变了几分,蕴着一层愁容,轻抿着唇,却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孤动心了吗。”
他自问自答,苦笑道: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阿泱。”
他举起瓷盏,饮下其间盛着的冷却过半的温茶。
阎泱直起身子,立在兄长对面仅两步之处,见阎涣唇间微动,不曾开口催促,只静静等他开口。
半柱香燃过,阎涣抿了口冷茶,道:
“大仇不报,何谈其他。”
他的声音很低,伴着一旁缠枝藤的金丝熏炉散出的阵阵青烟,缓缓流进阎泱的耳中。
阎泱从记事起便跟随堂兄左右,世上再无人比他更了解阎涣的脾气。此刻他微垂着眼眸,一番愁色压在心头,阎泱心中无比确定,千岁侯动心了。
他爱上了她,那位姓崔的公主。
可他们流着无法交织的血,在彻底替父母报仇以前,阎泱是绝不可能将心思挪开,放在儿女情长之上的。
于是,风吹幡动,藏心动。
崔姣姣生了这场病,身子反而在痊愈后松泛不少,她想,这或许是水土不服罢。除却每日阎涣亲自送来的汤药外,偶有阎泱前来通报,再之外,千岁侯几乎不许人打扰公主养病。
泗京那边近日来并无异样,崔宥也不曾放来飞鸽催促她报信。
崔姣姣心想,左右阎涣身边还有个德高望重的军师,或许赵庸之早已私下传递了千岁侯近日情形也未可知,她病着,那位小皇帝自然也懒得理她。
那是再好不过了,她想着。
崔姣姣起身,行至窗柩边上驻足,抬手轻轻推开半扇纸窗。向远处眺去,一片静谧,倒是个惬意的好时节,只可惜,这浮生中的悠闲也不过是向这个世界偷来的虚妄一场。
她叹了口气,心中不禁细细想着,路行此处,在这之后又该遇到何事了?
可眼下发生了太多书中从不曾提及的情节,崔姣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接下来又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她,等着那个被后人评说成奸佞叛臣的阎涣。
“公主。”
她闻声回过身去,只见一黑影贴在门外,那声音极低,仿佛怕被第三人知晓似的。
崔姣姣心中疑惑,稍稍向前挪了几步,瞧见那影子略略弓着身子,似乎是十分恭敬的。又多看了几眼,透过那人的身形,崔姣姣大概认出了此人,遂放松下来,只道:
“赵先生何必如此鬼祟,请进。”
赵庸之这才立起身子,小心推开了崔姣姣的房门。
他跨进一步,而后反手又将那略带些吱呀声响的木门关紧,而后双手理了理褪下一截的袖口,双手交叠于胸前,含首道:
“公主,臣失礼踏足公主房间,还望公主恕罪。”
崔姣姣这会儿已然裹了件披风,不紧不慢地到了茶桌旁坐下,抬眸见赵庸之那十分守礼的模样,心中对于这个男人更是多了分疑惑。
她抬起胳膊,于杯中斟了两盏茶水,而后幽幽道:
“先生多虑了,崔瓷不是拘泥俗礼之人,先生请。”
赵庸之向她看去,只见一杯热茶正向上冒着阵阵香气,他领命走近了些,闻见熟悉的气息,继而愣住了,不顾礼节地坐在崔瓷身侧,双眼盯着那茶水出了神。
崔姣姣瞧着他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这东西准备了多时,还一直不知晓何时能拿出来派上用场。今日赵庸之不请自来,倒是老天给崔姣姣机会,叫他正中下怀。
“公主,这是...”
崔姣姣举起茶杯,轻抿一口,道:
“衡山茶,果然一阵高山雨露的轻透之感,难怪先生喜欢。”
她放下瓷杯,斜探了他一眼。
“公主怎知晓臣喜爱此茶。”
他稍回过神来,双手十分小心地捧着茶杯,感受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掌心刺痛,可却怎么都不肯松手。
“先生至纯至孝,如今虽得千岁侯倚重,却极少展露笑颜。崔瓷知晓,先生之母乃衡阳人士,丧夫后独自将先生抚养长大,供先生读书十余载。只可惜老夫人年轻时劳累做工,落下了太多病症,不等先生出人头地便撒手人寰。”
她侧了侧身子,面对着赵庸之细细观察起来。
他眼底有落寞闪烁,悲伤之情透过经年累月的浸染却丝毫不减,只是深深地压在心底。哪怕此刻他装作若无其事,那带着颤抖的指尖却如何都不肯替他撒谎。
赵庸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屏住呼吸许久,才深而轻地长舒了一口气。他放开了握着茶杯的双手,掌心摊开,镌刻着此生命运的纹路早被滚烫的热烙印得发红。
他慢慢偏过头,想要透过崔瓷那一双清明的眼,确认她是否如表面般无愧于心。
“不瞒公主,臣母一生清贫节俭,死后竟无一物可供睹物思人,唯一喜好便是一口家乡的衡山茶。臣不孝,母亲至死没能亲见臣入朝为官,为她争气。”
崔姣姣立即摇摇头,十分不认同他的话,转而道:
“先生此言差矣。”
“难不成老夫人搓摩一生,竟是为了先生官运亨通后,跟着儿子享荣华富贵不成?”
她歪了歪脑袋,面上还未全然恢复红润,可那略有些疲惫的面容之上,却露出无比坚毅的神色。她的眼睛早已看穿了赵庸之的心思,却不知为何总是被迷雾包裹在心脏之外。
“先生此生鸿鹄之志便是读书、报国、救苍生。老夫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先生能安心追求心中所想,天高任尔飞。”
“这许多年,先生可有辜负曾经那寒窗苦读的少年,辜负心中所愿?”
赵庸之的心中,有一片很深、很隐秘的地方,被她撬开了一个缝隙。而藏在期间的是什么,世人不知、崔宥不知、书中不知,崔姣姣却偏要知晓。
他握紧茶盏,将那泡得将将好的衡阳茶一饮而尽。
瓷杯在他放回木桌的瞬间发出脆响,赵庸之深吸了口气,对着崔姣姣道:
“公主,臣有要事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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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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