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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雨夜偏逢 ...

  •   彦国二十二年。

      春季雨夜。

      少年手持一书卷看着屋外细雨蒙蒙。

      他眼眸深邃中透漏出一抹亮光来,眸子里宛若星辰般有着无穷无尽的浩瀚无垠。

      洁白无瑕的肌肤哪怕是在灰暗的天空下也照样光彩夺目。

      他手举的书放下,一手负立于身后。

      身姿卓然鹤群挺拔着,身前束起的腰肢悬挂着一枚青田玉。

      随着他主动得步伐连带着一丝飘带都宛若栩栩如生。

      他来到书桌前,看着案几上堆放着仅有五本的书籍。

      他勾唇一笑。

      将手上的书放在桌子后,他抬眸看了眼窗外方向。

      不知怎的,他今日倒想出门一看了。

      他虽平静的脸上,可内心已然乱作一团。

      最后他还是向心而妥协,出了房门。

      他手执一把油纸伞,开门站在院门看着那发着嫩芽的树愣了神。

      片刻后一声娇俏的闷声传来。

      他靠着声音方向走去,院拐角一处,一身泥泞的少女正吃痛摸着自己手臂。

      言辞看着那面容,唇角微微上扬。

      他走近,“你没事吧?”

      少女看着他愣了会,不可置信的眼里流转着心虚,羞怯,还有被抓包的窘迫。

      她咬了咬嘴唇,“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说得理所应当,好似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

      言辞伸出一只手来,“你先进来避下雨吧。”

      庄喜看着半空中的手愣了愣神,脸色不自觉的发红。

      她连忙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后,搭上手便将头低下,尽量让言辞察觉不出她的羞涩。

      原先上脸的脸红,到心跳加速,连带着呼吸絮乱。

      不知不觉当中便到了言辞的屋里。

      言辞松开她的手,“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身我的衣物来,给你换上,免得着了凉。”

      话说此,言辞思量了会,问:“你阿娘会来寻你吧?”

      庄喜没大听言辞说得什么,只一个劲看着他直点头。

      “到时我会叫她带上你的衣物来,皆时你再换上你的衣物。”

      ……

      没听到回答的言辞,侧眸望去那张脸庞,憋住了笑意,可那眉眼上翘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言辞离开后,庄喜渐渐回过神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虽然浑身狼狈,但……她很开心。

      她满脸的高兴丝毫不掩藏,将心中情绪都尽数展现在脸上。

      转身离去的言辞笑意涟漪,心玄上一点点参入淡淡情愫。

      言辞将衣物放在一旁后,便转身离开。

      临走时也带上房门。

      庄喜看着那身黑色玄衣,脸颊红彤彤的,也不知是病了还是病了的缘故。

      她摸索好一会儿,才将衣服穿在身上,言辞的衣物都是束腰的,她这一穿倒像个江湖中的侠义。

      她穿好后,将腰间的束带松了松,显得不那么勒!

      整理完仪表,她打开了房门,屋外飘着毛毛细雨,天气有好转的迹象。

      她四处张望,没看见言辞的身影,她只好在门口四处来回不停的走着。

      她时不时的不经意一撇,在看见那身影时便浑身不自在。

      她扭扭捏捏的站着,手不停的捏着衣袖。

      言辞与她隔了一段距离,他看着她,眼里一顿欣赏。

      “这衣服……你穿得很俊俏。有股书生之气。”

      庄喜听了他的话后,打量起自己浑身,不确定问:“真的吗?”

      言辞一本正经之色,“是的。”

      宁六宁七角落看着,互相给了彼此一个疑惑的眼神。

      二人离开,走远后讨论着。

      “俊秀?俊俏?书生?我没听错吧?师弟是这样子去形容那小女娃的?”宁六语气满是质疑。

      宁七一也一言难尽,“夸喜欢的人的词真是希特。”

      宁六赞同,“确实,那模样分明就是……咳咳,我也形容不出来。只觉得怪怪的,或许这丫头这么多年第一次以这模样见难免有些拘谨。”

      宁七仔细回想,“这样子想也对。”

      二人不语,只是一味的叹气。

      庄姐回去的时候步伐缓慢,她脸上还洋溢的喜悦的笑容。

      那嘴角打从义庄离开便再也没合拢过。

      就连是平日里路过的那些野花野菜她看着都格外的艳丽娇俏了不少。

      她边走,边自言自语着。

      “夫人,公子长得风度翩翩,长道长们将他教养得极其的不错,一点都不逊色于旁人。”

      说着,庄姐喜而极泣,眼里露出一股希然。

      如今小公子长大了,她自是希望他能与夫人团聚,也不枉夫人多年来的挂念。

      ……

      几日过后,言辞来到长余屋外,他举手敲响房门,“师傅~是我。”

      “进来吧。”不一会,长余便回道。

      他进入里屋,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打坐,好似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过。

      记得他有一年问了师傅“为何一直在此打坐?”

      当时的师傅沉声片刻,恍惚回“心静,晓万物。”

      短短几个字,到如今的他都不曾明白这其中意境。

      “你来所为何事阿?”长余拉回他的思绪。

      他一怔,笑了笑。

      “师傅~我已经将所有的书籍都看完了。”

      长余听后,欣慰一笑,他身子微微一顷,“那为师考你几个,你若答得好了,师傅便也随你意了。如何?”

      言辞凛然看着,眼里闪烁着胜利在望的光芒。

      长余见他豪无心虚之色,又是一阵欣慰,可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来回打量着长参,仔细斟酌着所要提出的题来。

      “传闻有家人户家中乃是当地富商。一天,而立之年的富商晚来得一子,富商大喜特设大宴,来此宴的一人说了句'此子若留,家中必遭殃乃至祸害当地之人。且未来富商家中更甚会降生一子,二人相克,若想那子安,需得富商嫡子不在世间。'”

      长余看了眼言辞,“此局何解?”

      言辞脸色沉重,“师傅,可说完最后此子如何?”

      长余满意一笑,“此子在期间,那府中确实接二连三遭遇困境,后来就连是富商铺子也一样。而那些得他救济之人,纷纷每日轮流蹲在府外大啸,富商最后将此子放落千里之外的义庄。”

      言辞等了一会,见师傅真没话说了,他眉头上翘,内心说不出的怪异。

      长余收回动作,身体扳直,“若你是这府中命运的嫡子,该当如何?”

      长余也不着急,他闭上眼假寐着,“若你一时想不出,可回去细想一番。我等你想出的那一天。”

      言辞怔住,仔细回味着师傅的话来。

      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他喃喃细语,嘴里不停的咀嚼着“若他是此中人?该当何解?何解?何解?”

      他脑海中无数的回答都一一被他否决。

      他回到自己屋中,看着案几上几本书卷他有些慌了神。

      师傅这番话……好怪异!

      脑海中浮现一个回答,可他掺不透,摸不着。那回答浮现得虚无缥缈。

      他这模样……一日,二日……月余过去了,他脸色更加苍白得没有一丝气血。

      宁六宁七悄然无声的趴在窗台上,二人皱着眉眼神交会。

      最后摇了摇头叹息离去。

      “万人驱赶……他何错之有?”

      “救苦万民,又有何错?”

      “身陷困境,民心以防无人供给,邃要那富商做出抉择?”

      言辞越梳理,越会惊觉这事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回忆师傅最后那句“若此子是你,该当如何?”

      若?若?他茫然无措抬头,原本的茫然神色变得不可置信。

      他神色泯然,唇抿成一条直线。平时沉稳的步伐如今倒显得急促。

      他虽着急,但该守的礼数也做到的。

      师傅依旧动作不变的盘坐着塌上。

      好似自他记事以外,师傅大多数也都在上面渡过长久岁月。

      他想得出神,以至于长余唤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可想好了吗?”长余脸色没有波澜的问。

      长余闪烁的看着长余,磕下的眼眸无比的沉重。

      “师傅~你口中叙事的他,会不会是我?”

      长余愣了会,笑笑。

      他终于变换了姿势,站起身来看着如今已经比他高点的言辞,眼里一阵欣慰。

      “看来,没让你白读那些书。”

      言辞点点头,不语,只是期待而又仿徨的目光看着长余。

      “若你不读那么多书,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便不是沉稳的你了。”

      “师傅相信这点你该知道的。”

      言辞点点头。

      “其实为师知道你这月来是远比过去都无比煎熬。一是这事其实为师也无解……如今这事主人公若于你身上,师傅也知晓你此刻的心情。”

      “但容为师先说一句……请你也务必折磨自己。明白吗?”

      言辞点点头,他只会一直想此问题。并不会折磨自己!

      “为师所知晓的也就是与你所说的那些,若你想清楚当年的真相……那你需得下山去调查当年的真相。”

      “但……你不能以这个身份去调查,而是以局外人心去查明真相。”长余话锋一转。

      言辞点点头,猜出师傅意来,“师傅所说的……既要身外是外人,其心也得是外人吧!”

      长余眼神又是一亮,他大笑连连,“我徒儿长大了,如此我也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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