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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彭明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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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曜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顾清筠拿着他的手机站在办公桌旁。
神色微微一变：“阿筠，什么时候醒的？”
顾清筠抬头看向了许明曜，眼里还闪着泪花：“这个……”
他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密码错误的提示。
“什么时候换的？是……为了防我？”
许明曜很快便恢复到沉稳的模样，从顾清筠的手上拿过了手机，很是自然的解开了密码。
“是。”他说得云淡风轻，顾清筠却感觉那一个字，如巨雷在耳边炸响……
“阿筠，我仔细想过了，自从上次你看到了我的手机上安妮的信息。
你就开始变得奇怪，不再像你。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生活回到以前那般而已。”
顾清筠讷讷地道：“什么叫以前那般……我，有什么不同？我对你不好了吗？”
许明曜把顾清筠揽进了怀里抱着：“阿筠……
从前，你不会看我的手机，不会吵着要来公司上班。
不会一声不响的出门，也不会……不会找人查我和我身边的人……”
顾清筠一把推开了许明曜：“你说过了，不会生我的气了！”
“阿筠！”许明曜拉过了顾清筠，好声好气地哄着，“我不会生气，不代表我不在意。
我也怕，我怕你会在哪一天就不爱我了。
就突然说要离开我了……”
“不会！”顾清筠咬住了许明曜的唇，而后松开，“我永远不会。除非……”
他捧着许明曜的脸，认真地端详着：“除非，你骗了我。
阿明，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欺骗我的人。
如果，让我发现你骗了我。
我会拉着你，一起去死。”
顾清筠最是喜欢许明曜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明亮。
却也最怕这双漆黑的眸，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可以藏匿所有的心事。
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没有看明白过这个人。
他所感知到的喜怒哀乐，都是这个人愿意让他感知到的……
许明曜静静地凝视着顾清筠，许久，他吻上了顾清筠好看的桃花眼。
这个吻一直滑到眼角，滑到了耳边，换成了低声地呢喃：
“我会去骗任何人，但是对你，绝无欺骗。”
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停顿片刻，再开口，带着犹疑，
“如果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你死。”
每个字都敲进了顾清筠的心里，他闭上了眼睛，泪珠滚落。
“所以，还是会有那么一天……对吗？”
“阿筠……”声音里带着乞求的颤音，“你说过你信我的。”
顾清筠缓缓抬起了手，环上了许明曜的腰身。
这才发现，许明曜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许明曜，他能感觉到他的阿明在害怕……
即便是十几岁的时候，被一群小混子围着，护在他身前那清瘦的阿明，也没有这般浑身发抖过。
顾清筠的心尖一痛，瞬间柔软下来：“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
许明曜把他紧紧地抱住了，那力气仿佛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地藏起来一般。
顾清筠想要挣脱开来……
“抱会儿，再抱会儿……”
顾清筠不忍再推开，就由着许明曜抱着了……
一个小时后……
“阿明，我腿麻了……”
许明曜这才松开了他，眼神依然是定定地看着他，确定他脸上没有生气之后，开口：
“阿筠你是先回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我等你，从今以后，我每天陪你上下班。”
“好。”
剩下的两个小时，顾清筠窝在沙发上刷手机，许明曜在办公桌后认真处理着事务。
手机上的消息是周律师发过来的。
股权转让的协议已经草拟好了，本来是约他今天下午商讨是否还有要调整的细节的。
许明曜微微抬了抬头，顾清筠在认真地打着游戏。
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关，眉头紧紧地皱着，很是可爱。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他的阿筠就该这样，无忧无虑的。
所有的腌臜坏事他来做就好了。
看得入了迷，连顾清筠对上了他的眼都没发现。
“哎呀呀，擦擦你那口水吧。
你老婆虽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这样，人家还是会害羞的啦~”
顾清筠放下了手机，就做出了一副羞赧的模样。
许明曜笑着回应道：“老婆大人，为夫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嗯！”顾清筠拿腔拿调起来，“官人但说无妨。”
“明日为夫要出去见一个重要客人，不知可否请夫人在家歇息一日？”
顾清筠想了想：“也无不可，不过……”眼珠一转，“后日一整天陪我。”
后日是周天，许明曜可以休息一日，便点头应了。
这一番玩闹下来，两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许明曜的效率也快了起来。
头一次六点前许明曜从公司下班出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公司大楼底下，遇到了一个人。
阿树，彭明树。
顾清筠当即母鸡护仔一般地打开了战斗姿势，护在了许明曜跟前：
“彭明树？你来干嘛？你想干嘛！
我跟你说，这里是我顾氏的地盘！
可不会容着你胡作非为，为非作歹！”
彭明树显然也是愣在原地，仿佛没有想到顾清筠会出现在这里。
顾清筠身后的许明曜面色微沉，微微摇了摇头。
彭明树当即会意，笑了起来：“顾总，瞧您说哪儿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记着当年那点子仇呢！
我今日过来，就是来找两位聊聊合作咯~”
顾清筠没好气地开口：“是那点子仇吗！
你当年差点把我家阿明给打死了！
要不是你爸爸，我高低弄死你！
还聊合作？没得聊！”
许明曜拉了拉顾清筠的胳膊：“阿筠，这不是都没事么！”
彭明树上去，左右搂一个：“好了，老同学见面，不得好好吃一顿么！
走，今天我请客，算是为当年的事赔礼道歉了行么！”
顾清筠还在唧唧歪歪，已经被彭明树半推半搡地带到了一间酒吧。
“顾总今天就敞开了喝！今天阿树我全免单！”
顾清筠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瞪着彭明树：“说，你今天有什么目的！”
“顾总，别总是对我带着这么大的敌意嘛！”彭明树又斟满了酒，
“要说起当年，我当时的目的可不是他啊，就我俩，这一架迟早得有！”
许明曜一直在旁边带着笑的看着顾清筠，也没拦着他喝酒。
当年那事，闹得很大，彭氏和顾氏当时也算是平分秋色，顾清筠一直憋着一口气。
后来顾老爷子并购了彭氏，顾清筠还没来得及出气，彭明树就被他爸藏到了国外去了。
这口气总是得出的，今天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正好是个机会。
顾清筠两杯酒下肚，意识就开始混沌了，抓着彭明树的衣领就质问：
“你小子倒是还有胆子从国外回来啊？”
彭明树举起双手，表示无奈：“我都回来好几年了……”
“你……给阿明道歉，不然明天我就灭了你！
不，现在，现在我就灭了你！”
说着挥拳就要上去，却是脚下一个趔趄，许明曜慌忙扶住了顾清筠。
顾清筠嘴上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你随便欺负我……我，不怕！
你说你欺负阿明干什么……
呜呜呜，他都已经很辛苦了……
怪我没用，呜呜呜呜，是我护不住他……”
彭明树凑到顾清筠跟前，端过了一杯酒，拿着顾清筠的手和他碰了一下：
“我现在就道歉，对你们两个。
顾总，许总，曾经，是我年少无知。
现在，我回来了，真诚地跟你们赔个不是。
这杯干了，就算接受道歉了，行不行？”
“好！！”顾清筠猛然大喝一声，而后又凑到了许明曜跟前，“阿明，你原谅他了么？”
许明曜温柔笑道：“从未怪过……”
“阿明，你就是好脾气！
好，阿明都不生气了，我就原谅你了！”
杯子和彭明树的碰得叮当响，而后仰头一杯干了，人也一头歪了下去。
许明曜把顾清筠扶到了里面的休息室，就守在了门口。
彭明树跟在一旁，点燃了一支烟，而后递给了许明曜一支。
面上嫌弃：“这么多年了，他怎么比当年还粘人！
我原以为他也就是玩玩儿。”
“阿筠是个很好的人。”
彭明树笑了起来了，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他望向了许明曜凝视着顾清筠的双眼，曾经的时光回忆起来，依然是一股酸涩感……
彭家曾经在海城也是五大商业巨头之一。
在学校里面，他的威风也不比顾清筠的小。
要真论起来，比起没有爹娘的顾清筠，彭明树混得更开，走到何处身后都不缺小弟跟着。
彭明树虽然纨绔，却也明事理，知道得罪顾家没什么好处，直到那日……
在操场的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耀眼的少年，瞬间就移不开眼。
吐出了嘴里的草，一把拍向了一旁的小弟：
“喂，那个人是谁？”
小弟甲看过去，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小弟乙看过去，眼睛有些发了直：“真好看啊……”
换来了老大的一拳头：“给我闭嘴，不对，闭眼！不许看！你说！”
彭明树看向了小弟丙。
小弟丙撒腿就跑：“我我我我马上去查！”
五分钟后匆匆跑回来，朗声喊道：“老大老大！
查到了，一年级二十三班的许明曜。
不是商圈的人，靠着全城第一的成绩进来的！”
操场上的人目光几乎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包括角落的那个人。
那人只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提着书包走了。
彭明树一脚就踹到了小弟丙身上：“你TM敢不敢再大声点！”
小弟丙慌忙捂着嘴弓腰，悄悄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老大……
我查到了体育课，没人愿意和他组队……
老大？老大……老大！”
小弟乙过来呼了他一巴掌：“老大都跑了，还老大呢！”
三个小弟看着老大冲着那个耀眼的身影奔过去，边跑还边整理着衣服和发型，啧啧啧摇头：
“老大这是要，陷入爱河了啊！”
彭明树追上了许明曜：“同学同学，许同学！”
许明曜停住了脚步，抬起了那双漆黑的眸就看着彭明树，淡淡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彭明树挠了挠头：“没，也没什么，就是，那个，这个下课后能一起吃个饭吗？”
许明曜注视着彭明树，一时没有说话。
“那个，我，许同学，我叫彭明树，一年级十五班的，我看上你了。
给我个机会交往吧！”彭明树向来搞不懂弯弯绕绕只会打直球。
许明曜沉默半晌，绕开了：“抱歉，我没兴趣。”
刚走两步又被彭明树拦住了：“那个明曜……”
许明曜抬头，目光冷冷地看过去，看得彭明树心尖儿一颤，
“那个，许同学，你现在或许没兴趣，给个机会试试嘛，你会喜欢我的！”
“抱歉，我没时间。”
“没事没事，我有时间，我天天去找你就行……”彭明树死皮赖脸。
“你没听见他说吗？他没兴趣也没时间，他的时间都在我这里！”一道隐有愠怒的声音自后面响起来。
彭明树回头，是顾清筠。
许明曜的眼眸隐隐闪现了一丝的笑意，不过瞬间就消散。
“顾清筠？你来干什么？
我不惹你，你也别来坏我的事，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顾清筠没有理会彭明树，很是自然地走到了许明曜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阿明，抱歉，我来晚了。”
彭明树当即有些愣住了：“你、你们……”
顾清筠揽住了许明曜的胳膊，靠在了他身上。
许明曜没有防备，有些抗拒，微微动了动，准备把胳膊抽出来。
顾清筠暗自用力抓着不松手，许明曜也就由着他了。
顾清筠心满意足：“对啊，我们在一起了，你有意见？”
“你你你……我我我……”彭明树支吾半天，一跺脚，“这有什么，有了老婆还能离婚呢！
顾清筠我也不怕你！许明曜老子就是看上了！我不会放弃的！”
顾清筠很是不满地瞪了彭明树一眼，拉着许明曜就走了。
彭明树说到做到，打发了小弟搜集了各种恋爱攻略，包括同性、异性、老少……
只是许明曜始终就仿佛是个冰块做的人一般，对着他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彭明树仰躺在学校的天台上，望着那湛蓝的天空，满目忧郁。
一副好似肝肠寸断的林妹妹模样。
心腹小弟甲乙丙也是围着他坐着，左一声叹气，右一声惋惜。
小弟甲盯着老大发呆：“咱老大长得也不比那个顾清筠差啊？许明曜什么眼神！”
彭明树一脚踹过去：“不许说明曜，明曜能有什么错？
肯定是顾清筠那小子使了什么妖术！
不然就我这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样，哪个人看了不心动的？”
“就是就是！”小弟乙狗腿子应和道，“咱老大那绝对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间尤物！”
彭明树对这番话很是受用，不禁也是笑眯了眼。
实干派小弟丙在一旁沉思：“老大，咱毕竟是晚人一步。
顾清筠那随时在人耳边吹风，指不定是那小子说了老大的什么坏话！
老大，咱得想点什么对策才行！”
想到此彭明树就忍不住悲伤：“所有攻略都用上了啊！别说融化了，我感觉他都变得更硬了！”
小弟丙往前凑了凑：“老大，软的不行，咱来硬的啊！有的人他就是吃硬不吃软！”
“吃硬不吃软？”彭明树坐了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话……好像不是怎么说的吧？”
“这不重要。”小弟丙信心十足，“重要的是能让许明曜看到老大您呀！”
彭明树来了兴趣：“怎么个硬法？展开说说？”
小弟丙凑到了彭明树的耳边，小弟甲乙伸直了耳朵去听。
还没听到个啥，彭明树一脚就踹翻了小弟丙，整张脸上都是怒气：“不许动明曜，听见了没！”
小弟甲乙缩到一旁噤声，小弟丙爬了过来哭丧着脸，委屈又可怜：“老大，还有后半句呢！
我当然知道许明曜是老大的心肝宝贝动不得啊！
咱就对顾清筠动手啊，当时候许明曜就得来求老大了。
老大再以让他在你身边为条件放了顾清筠。”
“什么狗屁主意，这他怕是得恨死我！”
“哎呀老大糊涂！不管怎样，先把人留在身边了，后面再慢慢用爱感化！”
彭明树陷入了纠结。
狗腿子小弟乙开口了：“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来一出英雄救美。
我们找人把他们围住，老大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商议到了夜幕降临，最后小弟甲沉声道开口：“我觉得可行。”
彭明树一巴掌拍过去：“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呢！”
小弟甲慌忙缩了回去，彭明树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腕，扭了扭脖子：“好久没活动活动了！
明天，找十个兄弟，把顾清筠那家伙给我好好教训一顿！”
说着还露出了一脸的坏笑：“老子这段时间没少受他的气，这口气不出不痛快！”
……
第二日，下课铃声响，许明曜背着书包刚出教室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笑得一脸灿烂的顾清筠。
女同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许明曜的的眸光微闪一下，唇角微微扬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一闪而逝。
微微低头从顾清筠身边走过，顾清筠也不在意，追了上去：“阿明阿明，等等我嘛！”
“阿明，今天晚上还是去你亲戚家的小饭馆吗？”
“阿明，明天晚上有个电影，你肯定喜欢的，一起去看吧？”
“阿明，我买好票了！”
许明曜停下了脚步，看向顾清筠的眼睛很是沉静：“抱歉，顾少爷，我明天也要打工。
后天也要。并且……我也不喜欢看电影。”
顾清筠早已习惯了许明曜的这副模样，上前一步抓住了许明曜的手。
许明曜身形一颤，却没有抽出手来。
顾清筠盯着许明曜漆黑的眼眸：“你喜欢。
我上次看见了，上次在小饭馆的一个小孩扔了一份杂志上。
你盯着上面的那个电影海报看了很久。
恐怖游轮，对不对？”
许明曜抓了抓肩膀上的书包背带，那份杂志还在他的书包里。
沉默一瞬，转身离开：“我打工要迟到了。”
自从顾清筠知道了许明曜的班级后，每天下课都等在门口，陪着他一起去小饭馆打工。
许明曜在里面忙碌，他就在门口蹲着打瞌睡。
一跟就是两个月，再有一个月就是暑假了。
顾清筠嬉笑着跟在许明曜身后。
小饭馆的位置在一个很老旧的城中村里，从学校过去，经过一条巷道，能节省十分钟的时间。
许明曜走到了一半就停住了脚步，微微皱着眉。
“怎么了阿明？”
许明曜回头牵起了顾清筠的手，就快步走了起来：“快走，这里不太对劲。”
只是没有走出十米远，前面就出现了五个人，手上拿着钢管。
许明曜二话没说，调头就准备跑。
可是刚转过身便看到身后也是五个人，手上都拿着钢管或者甩棍之类的。
顾清筠只感觉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出了一层潮湿的汗。
见跑不掉，许明曜沉静了下来，转过了身，看向了前面的人，开口：“抱歉，借过一下。”
中间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头黄毛，打着耳钉，钢管扛在肩上，笑得痞坏，
朝着身旁的小弟挥了挥手：“没听见吗？还不快让开！”
一旁的两人，侧过了身，许明曜微微低头：“多谢。”
拉着顾清筠就走，却不想一根冰冷的钢管就横在了面前。
那黄毛斜眼看着许明曜：“你可以走，他得留下。”
许明曜的脚步一停，顾清筠只觉得手被捏的发疼，他看向了黄毛，思索半天：
“我应该不认识你们吧？更没有的罪过你们。”
黄毛钢管抵着巷子墙壁，看着顾清筠：“唉，这个嘛！你长的太美，也算是一种得罪吧？”
顾清筠满是无语地瞪着黄毛：“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知不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
黄毛掏了掏耳朵：“知道啊，顾家少爷嘛！顾少爷，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清筠当真认真思索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
黄毛笑了：“不认识就对了！小弟们，老大可是下令了，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小子给教训一顿！
怎么个教训嘛！一定要让他终身难忘！”
说完前后小弟都冲了过来。
“等、等等！”顾清筠抬手，松开了许明曜的手，擦了擦手上的汗，“教训我没关系，无关的人总要清出去吧？”
黄毛看向了许明曜。
“阿明，快跑！”顾清筠一把推开了许明曜。
许明曜没有纠结，只看了顾清筠一眼，背着书包拔腿就准备跑。
刚跑出两步，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是钢管与肉身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顾清筠的一声惨叫。
黄毛的声音传了过来：“兄弟们，打舒服了，老大说了，只要这小子教训够深，
记得时间够长，兄弟们想要的，那都不在话下！”
“那限量版的球鞋？”
“——给！”
“最新款的游戏机？”
“——买！”
“等等，我给你买两双，给你买十台！”顾清筠艰难地抬起头企图沟通一下。
“闭嘴！江湖义气懂不懂！道上混那都是讲规矩的！
兄弟们，动手，留口气就行——欸！”
黄毛话没讲完，就被人一脚踹得跌倒了地上，回头一看，是许明曜红着眼睛瞪着他。
手上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一根木棍。
“你？玛德！让你走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们牵连无辜了！”
“阿明？不是让你跑了吗，回来干嘛！”
顾清筠，背上那一棍打得很重，一时爬不起来身，只能抬着头看着许明曜着急。
许明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过去扶了顾清筠起来，护到了身后。
看着黄毛开口：“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黄毛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报警？我们是怕警察的人吗？”
继而脸色转阴，刚被许明曜踹了一脚，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此刻正是上头的时候：
“兄弟们，姓顾的交给你们了。
玛德！这个小子，这口气不出，老子今天就不姓王了！”
提着钢管就过去，许明曜的木棍只挡了两下就觉得手掌发麻，被弹了出去。
王黄毛嘴角扯出笑：“今天敢得罪我，算你不长眼！”
钢管直接下去，许明曜只能双臂护着头，完全不能还手。
余下的小弟们看到老大这边动手了，也提着棍子就冲着顾清筠而去。
顾清筠翻滚着身子避开了砸过来的钢管，金属与石砖地板相触的声音让两人都是心中一颤。
第二次击打袭来的时候，顾清筠是怎样的都躲不过去了，只能用手护着头，死死地闭着眼睛。
顾清筠只觉得身上一沉，紧接着是“乒里乓啷！”金属棍打下来的声音，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顾清筠有些呆愣住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后颈流下，手掌摸过去是一片鲜红。
“阿明？阿明！”
棍棒还在如雨点般的往下落，许明曜的手护在顾清筠的头上。
喘息有些重，声音却是异常的冷静：“顾少爷，我没有手机，刚刚说的报警只是吓唬他们。
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跑，跑出去报警。
现在只有警察能过来拦住他们。”
顾清筠看着手上的鲜血，声音里都是颤抖：“不、不行……你，你会死的。”
许明曜头垂到了顾清筠的耳边，声音坚定：“不会，相信我。”
顾清筠满眼泪花，只是摇头，许明曜双手扶住了顾清筠颤抖着的头：“顾清筠……”
顾清筠停住了，这是第一次许明曜喊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
你要跑，一直跑……”
耳边温热的气息游走到脖颈间，而后，是一个冰凉的触感，很温柔，很小心……
顾清筠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明曜已经翻身过来，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小弟手上的钢棍。
小弟完全没有防备，当下都愣住了，许明曜一把夺过了那根钢棍。
从王黄毛那边冲来顾清筠这边时，头上直接挨了一棍，鲜血不停地流着。
许明曜满脸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小弟们都有些愣住了。
趁这个空档，许明曜一把提起了顾清筠就往前推了一把：“顾清筠，快跑！”
顾清筠什么都不能思考了，他只能提着一口气，麻木地往前跑。
一边跑一边慌忙按着手机，拨出110……
王黄毛气急：“快追啊！顾清筠不能跑，老大还要见着人呢！”
小弟们有些后怕了，退了一步：“大哥，不会出人命吧？”
王黄毛啐了一口唾沫：“老子手上有轻重！死不了，别打头就行！”
有小弟追着顾清筠去了，许明曜一棍打到了对方的膝盖上，快准狠。
那小弟直接抱腿倒在地上惨叫。
又有两三个冲了过去，许明曜干脆利落的扑了上去，扑倒一个，抓住一个，一棍子敲在另一个腿上。
被抓住的小弟，不停地敲着许明曜的胳膊，许明曜只觉得一阵阵的钝痛，却根本没有松手，反而越抓越用力。
一双通红的眼睛，只紧紧地盯着，还有谁，会冲出去追顾清筠，谁动了，手上的铁棍就冲着谁去。
王黄毛提着钢管就朝着许明曜走过去：
“这么护着他，是你相好的？
看不出来啊，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是个GAY啊。”
许明曜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只是全凭着本能，挥动着手上的棍棒。
棍棒轻飘飘地落到了王黄毛的手上，王黄毛顺势凑近捏住许明曜的下巴，笑得猥琐：
“今晚，让我也尝尝味道，今天的仇怨，一笔勾销如何？”
话还没说完，人直接被一脚踹飞，王黄毛爬起身来就怒骂：
“谁啊！！敢……老、老大……？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啊？”
彭明树却是完全没有理会黄毛，只是一脸的惊慌过去，准备扶起许明曜，声音都是颤抖：
“明……许许同学？怎么会是你？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你放开他！”顾清筠报完了警，和警察说清楚了事件和地点就立马转身回来。
从彭明树手中扶起了许明曜，就打了120。
“彭明树！这件事没完！伤害阿明的人一个都跑不掉！”顾清筠满是愤怒。
彭明树也咆哮了起来：“我没想伤到他！是你，都是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我喜欢他，我只是喜欢他有什么错！
凭什么每次我和他刚说上话你就要来！
我们应该公平竞争的，你凭什么私自占着他，不给我机会！”
顾清筠看着他，一字一顿：“阿明不是物件，他是人，有自己的思考。
不是谁能占着的。
彭明树，你错就错在比我晚遇到他。”
彭明树跌坐在地上，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