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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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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郑望兴走了，徐可才抬头，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脑子里回忆那具无数男人理想中的身材，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有些忧愁，太瘦了，什么时候才能那样威猛。
徐可没有惆怅太久，抱着衣服拿去阳台洗，他还没洗完，郑望兴先洗完澡，带着一身冷气趿着拖鞋，走到阳台水池前，他太高了，站在那里显得阳台格外拥挤。
徐可还在低头搓他的裤子，一手泡沫，非常认真，郑望兴在旁边看着，突然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为丈夫洗衣的妻子。
郑望兴心里一震，什么鬼！！？他怎么会这么想！
徐可冲洗泡沫，随口问了一句：“内裤要帮你洗吗？”
“不用！！”他回头的又急又凶，转头离开的动作略显几分慌乱。
徐可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哪里又惹到他了。
徐可摇了摇头，把原因归功于他阴晴不定，继续拧衣服，撑开挂上去。
余光有一个人影站在他旁边，徐可定睛一看，是司曲。
司曲在洗衣服，他精致冷峻的五官在昏暗的阳台上，勾勒出更加漂亮的弧度，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连洗衣服都格外赏心悦目，徐可默默欣赏了一会。
司曲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下，转过头看他。
像是在疑惑。
徐可弯着唇，真诚夸赞：“你真好看。”
司曲顿了顿，移开眼间，半晌又转过来，轻声道：“你也好看。”
徐可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常清晰，他又黑又黄又瘦，一点都不好看，只当司曲是在礼尚往来，没当回事。
夏天天气炎热，寝室里空调呼呼呼地吹着冷气，徐可就睡在冷气下面，吹的久都感觉有点冷，他盖上被子，露出胳膊，不冷不热刚刚好。
郑望兴上了床，下意识往他那里看了眼，入目鲜艳的红，他嘴角抽了抽，拍了拍徐可的脚，徐可茫然地仰起上身，郑望兴依旧只穿着四角裤，看久了也就习惯，这会徐可非常坦荡，用眼神询问：你有事吗？
郑望兴又拍了拍床杆，言简意赅：“头朝这边。”
徐可迟疑。
“你要把脚对着我！？”郑望兴目光凶狠。
徐可心里不情愿跟他睡一头，犹豫再三，鼓起勇气，声如蚊呐，“你可以睡那边。”他们可以脚对脚。
郑望兴语气不耐：“我就爱睡这边，快点！”
“三。”
徐可抿着唇，在他数到二时一骨碌转过去，但心里还是不情愿，背着身体把头埋在被子以表示无声抗议。
郑望兴被他识时务取悦到，看着他默默怄气的样子，感到一丝惊奇和兴味，拉长着嗓子慢悠悠，“一百。”
徐可被子一拉，眼睛灯泡一样噔的亮起，语气格外真诚，“我可太喜欢睡这边了。”
“哼，财迷。”郑望兴嘴角微微上扬。
晚上熄灯后，寝室……没有安静。
郑望兴戴着耳机在打游戏，两人头靠着头没有帘子，再小的灯都会照到，徐可不会被光影响，天光大亮他都能睡的着，但是每当他快睡着时，郑望兴就会骂一句，虽然压着声，但还是像在他耳边一样，徐可几次半睡半醒都恍惚生出一种他在骂他的错觉。
他是不是在报复，故意不让他睡觉。
徐可再一次被吵醒，眼神发直地盯着天花板，忍不住小声提醒：“你声音有点大。”
郑望兴没听到，徐可翻身看他，一个小小的屏幕里五颜六色的小人飞来飞去，徐可没玩过游戏，但看得出来郑望兴很厉害，他安静地看着他打完一局，才伸出手碰了碰他。
郑望兴正准备再来一局，猝不及防手臂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全身僵硬，然后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好晚了。”
“卧槽。”郑望兴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窗外清冷的白光照进来，背对着光的徐可，面容半明半灭，眼神直直黝黑地看着他，像只鬼。
徐可被他反应弄的一愣，一道白光向他们照来。
“怎么了？”戚风坐起来，手机照着他们。
郑望兴狠狠瞪了徐可一眼，不承认自己被他吓到，便说：“没事。”
戚风收了手机重新躺回去。
安静几秒，徐可小声道：“我就是想提醒你，该睡觉了。”
郑望兴：“……你是我妈吗？还管我睡觉。”
“你声音太大，我睡不着。”
意识到自己误会的郑望兴，恼羞成怒地按灭手机，脸藏在黑暗里升起一点烫意。
又无语又烦躁，“才十一点啊！”现在哪家好人十一点睡！
徐可好声好气，“该睡觉了。”
郑望兴：……
他没了脾气，“行行行，睡觉。”
徐可钻进被子里，歪头朝着郑望兴的方向说：“谢谢。”
然后闭上眼睛。
但他已经没了睡意，躺在陌生的床上，后知后觉的怅惘和思念如潮水翻涌，他翻了下身，面对墙壁，发呆。
他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回家要坐好久的车就算了还要来回转车，为了省钱，他打定主意周末不回家，去找工作，寒暑假再回去。就是不知道爸妈忙不忙的过来，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从小是他带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哭着找他。
徐可鼻尖酸涩，默默流下眼泪。
他越想越难过，好想回家。
郑望兴摘下耳机，恍惚间听见非常非常轻的抽泣声，他愣了愣，凝神静气，仔细一听，徐可在哭？
郑望兴有一瞬间的无措，他不是没声了吗？他哭啥？
徐可是他见过最爱哭的男生，有句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徐可却像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
但是他哭的也不磕碜，挺秀气的不让人讨厌。
郑望兴慢慢地接受他动不动就哭的这个习惯，从一开始的鸡皮疙瘩到后面还能认真欣赏一下。
现在听他压抑的哭声，郑望兴少见的良心发作，但他显然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知道别人哭的时候要躲着，还伸出手去摸徐可后脑勺，使劲揉了揉，别扭的安慰。
徐可一惊，被子使劲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然后，他的床动了动，有个人躺在他背后，一瞬间陌生人的气息和体温倏地传过来。
徐可仓惶转头，眼睛睁大。
郑望兴把手中的耳机插进他耳朵里，一人一只，看着他雾气蒙蒙的眼睛，心里颤了一下，顿了顿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教你玩游戏。”
徐可本来应该摇头的，被发现偷偷哭什么的太尴尬了，但是看着郑望兴认真的神色，迟疑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这还是郑望兴第一次对他表达好意。
徐可学着他的样子俯躺着，宿舍床不大，两个男人躺在一起难免腿挨腿，手挨着手，徐可没有腿毛连汗毛都少的可怜，皮肤滑溜溜的，蹭着特别舒服，跟冰冰凉凉的丝绸似的，郑望兴不由地动了动腿蹭着他。
徐可躲了一下，他又跟上去。
徐可再躲，他又跟。徐可躲无可躲，没忍住出声。
“你腿毛好扎人。”
他声音还带着哭腔，在黑夜细细柔柔，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很像……郑望兴连忙甩头，停止瞎想，心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面对他，就总是想哪些有的没的。
“我就蹭蹭又不干啥。”
这话一出，郑望兴沉默了，这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正经。
徐可显然不知道这个问题。
他拿着手机，学着郑望兴的样子动了动手，屏幕上的小人跟着动，他稀奇地左走右走，又飞又跑。
郑望兴垂眼看他，哂笑。
他教徐可玩，徐可手忙脚乱，技能一通乱放，绚烂的特效无缝衔接填满整个屏幕，郑望兴感到当老师的心塞，怒气蹭蹭蹭往上冒，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在徐可怯怯的目光下又艰难地咽下去，硬是从嘴里挤出一个，“不错！”
他不骂，队友却代替他的心声，旁边字幕飞快滚动。徐可眼睛和手都忙不过来，根本就没看见，郑望兴却忽视不了，望着那一连串脏话，他脸色沉了沉，抽走手机。徐可还保持着玩游戏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也不敢说话，等郑望兴把手机又塞给他，他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郑望兴恢复神色，继续指导。但徐可仿佛是刚组建的身体，彼此都不大熟悉，眼睛眼睛看不见敌人，手，手又跟不上。在他的指导下连败三局，郑望兴深深地吸了口气，徐可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但今晚郑望兴好像变了个人，没有骂他没有瞪他，而是从他后背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带他打。
徐可感受到后背紧贴的冒着热气的□□，不太自在地动了动，郑望兴正打到关键，被他动的歪了一下，烦躁地抬腿压住他，低声道：“别动。”
徐可不敢再动，被带着胡乱地打了一把，结果赢了！
赢了，徐可感受到游戏的快乐，看着自己终于赢了一把，嘴唇悄悄弯了起来。
他没再管郑望兴几乎压在他身上的身体，拿过手机胆子很大地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郑望兴撑着头，哼笑了声，“胆子变大了。”
徐可专心致志地玩游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郑望兴原本看着手机屏幕，眸光不由移到他被屏幕光照出的脸，小小的一张脸，五官分布的很均匀，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背上，像是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郑望兴眸光微深，喉咙滚了滚，突然觉得有些渴。
徐可看着屏幕上失败两个大字，感到十分沮丧。
“没关系，多练就好了。”
徐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还会安慰人。
郑望兴：……
他伸手捏住徐可的脸颊，不满，“什么眼神。”
“疼。”徐可去扯他的手。
郑望兴顺势松开，指腹摩挲着开口：“再来一把，让你赢了。”
于是他又握着他的手玩了一把，果然赢了。
郑望兴打游戏真厉害！徐可佩服地看向他，郑望兴十分受用，唇角微掀。
不知不觉打到一点钟，徐可实在撑不住，眼皮子上下打架。“好困。”
说着就没了声音，郑望兴打了个哈切，看着屏幕上的胜利，也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