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校服 ...
-
下一周，江屿如约送江时到学校里面去，还顺带把他送到了座位上。
江屿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江时，冷声道：“拿着。”
“谢谢，哥哥。”江时攥着糖的手收紧了几分。
这是哥哥给他的，他如似珍宝。
“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对了，今天中午我在校门口等你。”江屿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
“好，哥哥，我中午一下课就来找你。”
“行，明天的考试量力而行。配套的书，等会有人给你拿过来。”
“哥哥，我会努力的。”
我会努力的，终有一天，我会和你并肩站在太阳下。江时想。
初一下的知识，他上周恶补了很多，除了地理他有些拿不准之外，其他的也大差不差了。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江时握着那颗糖越发用劲。
上课铃打响，江时的新同桌来了。
“你好，我叫周欲琛。欲望的欲，琛宝的琛，你呢？”周欲琛朝他微抬下巴，把手上的书放到他桌子上。
“你好，江时。”江时对他笑笑，“时间的时。”
“听说你是六年级破格跳上来的？”
“是，谢谢你帮我拿书。”
对方嗯了一声，坐到位置上，从抽屉里拿出眼镜戴上。
江时看着对方认真听讲的样子，又不好开口了。
“比比？”下课了，周欲琛突然冒出一句。
“啊？”
“我的意思是，你是破格录取的，那你成绩一定很好。我成绩一般，我们校考比比。”周欲琛推了下眼镜框，斜眼看着他。
江时摇摇头，婉拒道：“算了吧，我成绩一般。”
“我的成绩在年纪前五十浮动，算这个班中等了。”
“我还没有系统学习过初中的知识，期末我们可以比比。”江时朝他笑笑。
“好，一言为定。”
“好。”
中午下课铃打响，江时兴致冲冲地跑下楼，冲向站在树荫下等他的哥哥。
“哥哥！”
“慢点跑，等会别摔倒了。”江屿笑着，朝他伸出双手。
江时稳稳搭上江屿双手，攥着他手臂的力道重了几分。
“哥哥，你中午带我去吃什么啊？”
“吃小炒，顺便带你认识我高中同学。”
江时笑着点头，伸手勾住哥哥的手指。
等了一会，我们季扬同学带了杯奶茶匆匆赶来。他把奶茶递给江时，“小朋友，喝点甜的，尝尝味。”
季扬笑着，身上都充斥着阳光。
跟江屿截然不同的气场，江屿更冷一点。
季扬今日没穿校服，穿着各种牌子混搭在一起的衣服，那logo就差没写脸上了。
“谢谢。”江时接过季扬手中奶茶，声音乖乖的。
季扬跟江屿微微碰了下拳，随后季扬把手搭在他脖子上，“你跟他说我叫什么没有？”
“我忘…了。”
“好吧。”季扬蹲下身子，视线跟江时齐平，“你哥哥跟我说过你了，但是他好像忘给你说我了。我叫季扬，季节的季，张扬的扬。”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像孔雀开屏，名字就挺张扬的，江时想。不过他面上还是笑着，伸出手同季扬握握，“你好，江时。”
季扬伸手捏了捏江时的脸颊，抬头对着江屿说，“阿屿，你也没告诉我，你弟弟这么可爱啊，眼睛好大，”季扬回味了下刚刚的手感，“脸也软软的。”
“嗯，我知道，别给人家捏坏了。”江屿扯回季扬还想伸出去的手。
“好，阿屿，我不捏了，我们吃饭去吧。”
“走吧，江时。”江屿牵住江时的手。
哥哥的手指很凉，他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阿屿，明日考试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就当小测来看呗。”
“你闭嘴……你哪次不是第一？”
江屿无所谓耸耸肩。
他叫哥哥阿屿，是我都不曾喊出口的亲昵称呼……
下一秒，江时看向季扬的眼神里带着凶，平时伪装了很久的人，突然撕出一个小豁口。
窥见内里，但不知其本质。
“小时，你有手机吗？”
“有的，季扬哥哥。”
季扬掏出包里的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面朝江时，“扫扫，加个好友，一起玩？”
江时应了声“好”。
“季扬，别带坏人家了。”江屿淡淡开口。
“知道了，阿屿。我有分寸的。”
江时手机响了一下，发现是季扬给他发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包。
俗气，周围还有一圈彩色灯带。
季扬笑着在打字，“我要跟小时偷偷吐槽你。”
“谢谢。”江屿翻了个白眼，他真是耐心用尽了。
季扬：小时，你想要你哥的绝密主持视频吗？
江时：想要！
季扬：一百一条，一共十条，给你友情价，九百。
江时：转账1000元
江时：请务必给我。
“小时，你挺有钱的哈。”季扬朝他扬扬手机。
“穷。”
季扬的手机从江屿面前一晃而过，江屿看清了江时的转账记录。
“季扬？你连一个小孩子的钱都骗？”江屿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我看江时可爱，逗逗他。阿屿，你别生气了。”
江屿没搭他话，倒是轻轻弹了弹江时的额头，“他给你什么呢？你给他转钱干嘛？”
“我没，哥……”江时带着可怜巴巴。
“行了，吃饭了。”江屿停止话题。
路过红绿灯时，季扬凑过来跟江时说话，“小时，我说着玩玩的，怎么你还当真了。视频我今天晚上回家就发给你，快把奶茶喝了吧，一会就不好喝了。”
“谢谢，季扬哥哥。”
奶茶有些腻，珍珠也有些硬，不如一颗薄荷糖。
江屿还是带着他们来到熟悉的小炒店，李语萱一如既往在门口等候江屿。
“屿哥！”李语萱张开手向江屿跑来。
江屿从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李语萱。
江时看着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薄荷糖，手指攥着衣角的力度更大了。
不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原来别人也有份。
他太敏感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永远不会拱手让人，只会藏在笼子里，永不见天日。
“谢谢！屿哥。”李语萱拿着糖蹦蹦跳跳地走了。
“阿屿，你每次来都给她拿糖。”季扬看似平常聊了一句。
“嗯，习惯了。”江屿淡淡回应。
江时垂眸盯着木质桌板浸入的油污，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哥哥每次来都要给她带糖吃……哥哥为什么……不对我这样……
“小时，你要吃什么呢？”季扬笑着问他。
“我不知道……”
江屿拿纸替他擦了擦眼前的桌子，“那跟我吃一样的？江时。”
“好的，哥哥。”
“那小时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还请多多指教。”季扬开玩笑，说话的声音也不着调。
“季扬哥哥，你们每天都在一起吃吗？”
“是啊，我跟阿屿那可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啊！”
小炒端上桌，辣椒泛着金黄的色泽，肉香弥漫在空中。
“季扬，闭上你的嘴巴，给我吃饭！”江屿声音掺着寒，着实是被季扬搞烦了。
“吃饭、吃饭、我爱吃饭。”季扬开始装傻充愣。
“哥哥，他一直都这么……有趣吗？”江时凑近江屿耳边，轻轻道。
“他是这样的，你不要管他。越管越上劲，别在意。”
江时呼出的热气打在江屿耳畔，唇瓣贴着擦过，他微微侧身躲过。
江时看清楚了他的动作，凑过去的身子又猛地停在半空中，眼底晦暗不明。
饭后，季扬牵着江时，独留江屿一个人走在前面。
“小时，你想去看看校榜吗？”
“想，季扬哥哥。”江时抬头对他笑笑，露出一抹和善。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黄桷树被空中浸着的雨丝散发出潮湿的气味。
“季扬，你带江时去看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江屿的声音透露着淡淡的疲惫。
“哥…你没事吧？”江时刚追出去一步，江屿便挥挥手打断他前进的步伐。
“走吧，小时，季扬哥哥带你去看。”
江时低低地哦了一声，他看着江屿的模样，他知道是自己刚刚逾矩了。
他不该那么着急的。
校榜上张贴着江屿的红底证件照，他的眉眼平静如月，没带着现在的锋芒。
他恍然才想起，这是哥哥初中的照片。
江屿穿着校服，脸颊白皙，薄唇紧抿，很是好看。
他还没有校服呢……
照片往右移，紧挨着的是第二名，接着第三名……
校榜旁边贴着成绩单，江屿以历史总分第一位于榜首。
“总分八百，阿屿这小子考了七百八十三分！”季扬每次看见这成绩单总会愤愤不平。
“季扬。”江时突然开口。
他这次没叫哥哥了，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和善了。
季扬听着江时叫自己，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声音里面掺着阴，听着很不舒服。
“什么？”季扬偏耳，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江时笑了笑，抬眸看着季扬，主动扯开话题，“季扬哥哥，这里面怎么没有你呢？”
他又有什么立场来命令季扬不要那么亲昵地叫哥哥‘阿屿’。
“我不是这个初中的。”
“哦，季扬哥哥，我先回教室了。”
“拜拜，小时。”季扬笑嘻嘻地，放佛刚才的一切不复存在。
哥哥，是第一名。
想要站在他身边，那就得考得比他更高、更好、更优秀。
江时垂眸认真阅读着书上的知识点，心里却默默规划好，他要超过他，成功稳立第一名。
这样……才能永远站在他身边。
他希望自己可以快快成长，成长到可以为他抵挡一切风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