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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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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高村的清晨薄雾缠绕，陆清打开房间里的窗户，便看到隔壁院子里沈重正蹲在水池旁刷着牙看手机。
“哟，清小子，起床了？”沈大爷朝陆清摆摆手，招呼陆清过去吃饭，“你奶奶去集上了，你到我家来吃饭。”
陆清起床的时候家里很安静，就知道那女人应该带着沈向楠离开了。听到沈大爷的话，陆清习惯性地想拒绝，但看到正在蹲在水池旁漱口朝自己挥手打招呼的沈重，还是笑着点点头，“谢谢大爷，我这就过去。”
陆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沈家，小院收拾得很干净，沈爷爷在院子里种了葡萄，藤蔓在竹架上蜿蜒曲折，青玉的葡萄垂落藤架，走近的时候还能闻到独属于葡萄的香气。
“这葡萄今年长得可好，等成熟了，我让沈重带点给你。”沈大爷正站在藤架下修剪枝蔓，看到陆清笑呵呵地朝旁边一指，“喏，这臭小子做别的事都散散漫漫的，就喜欢做饭，你凑合吃。你奶奶说从集上回来给你带烤鸡架。”
陆清有些惊讶地走近餐桌，小笼包豆浆还有小咸菜，这么丰盛！沈重做的？
沈重看着陆清杏仁眼瞪得老大，看了看桌上的早餐然后再看看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少年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模模糊糊地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本少爷有点爱好不是正常？快点吃，吃完了把你的物理笔记给我看看。这次期末，你物理竟然比我高了整整五分，怎么学的？”
沈重从小到大成绩都不错，可以说是脑袋聪明还刻苦的典型，一直到高中碰上陆清，别的不说，陆清的物理竟然一直满分，这让沈重大受挫折。
陆清受宠若惊地坐在沈重旁边，轻轻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一咬，汤汁瞬间在齿尖迸裂，陆清的瞳孔倏地亮了，含糊不清地开口，“好好吃！”
沈重看着陆清孩子气的样子，微不可觉地笑了笑，“这么好吃？”
“嗯，真的好好吃！”陆清嘴角还沾着醋汁，亮晶晶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别管沈重，他就喜欢看别人开心吃饭的样子。”沈大爷收拾完葡萄藤蔓，去旁边的水池里洗了把手，一边擦着手一边坐下，笑着将小笼包都拿到了陆清面前。
“喂，老头，谁是你孙子啊，你…我这还没吃多少呢。”沈重伸着大长腿踢自家爷爷，老爷子轻巧躲了过去，沈重还差点摔倒。
“哼，臭小子，跟我斗？吃完早饭就去学习，我可给你妈打包票每天跟她汇报你学习情况的，别让老头子难做哈。”
沈重朝陆清眨了眨眼，陆清忙放下筷子，跟老爷子解释，“沈爷爷，今天我和沈重说好要去打篮球。”
沈老爷子顺手给了沈重一个脑蹦儿，“混小子，就知道带坏陆清！”
沈重这边还没开始辩驳呢，大门被轻轻推开，陆清的奶奶赵秀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沈向楠。
陆清看到沈向楠，原本还带着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沈向楠抱着赵秀芳的腰，躲在老太太身后，朝着陆清做鬼脸。
眼神看到陆清旁边面无表情的沈重，瞬间禁了音，倏地躲到了身后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沈重眯着眼看着沈向楠的动作，靠近陆清，贴着陆清的耳朵轻声说，“明明是你打的他，他怎么看到我像见过鬼一样？”
陆清因为沈重的突然靠近，身体一僵，温热的气息拂过陆清的耳廓，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可能，嗯，你长得太帅…他，他自惭形秽？”
“哈？”沈重听到剧情的话，一脸夸张地看着陆清，“你这？这么夸张的？”
陆清真心的觉得沈重很帅，锐利的眉骨，劲瘦的身材，和自己幼稚的长相完全不同，是非常有男子气概的帅。
看着一脸震惊疑惑的沈重，很少说这种话的陆清脸色变得煞白，慢慢低下头，轻声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
沈老爷子起身和赵秀芳聊天，餐桌旁只剩下低着头的陆清和皱着眉盯着陆清看的沈重。
沈重被陆清的一句对不起搞得疑惑不已，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陆清低垂的脑袋，“喂，你夸我还要跟我道歉？难道不是我说谢谢吗？”
陆清抬头愣愣地看着沈重，自己，刚刚，说的话，没问题吗？
“谢谢啊，我主要是觉得，你竟然能够那么直白地说我帅，妈呀，感觉飞起！”沈重夸张地揽住陆清的肩膀，摇着陆清，在陆清耳旁喋喋不休，“哇，哈哈哈哈，学神说我长得帅。不过，你长得那么帅还会觉得别人帅吗？”
沈重又想起昨天那白得发亮的后脖颈，突然有些尴尬地松开陆清，看了看陆清好看的脸，眼神突然闪躲。
“我好看吗？”陆清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重，眼中全是不解。
从小到大，自己好像没听过谁说自己好看。所有人，在遇到自己后都会带着怜悯的微笑和自己打招呼，但背地里都会讨论自己的出身，讨论自己的妈妈，然后感叹一声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
陆清歪着头仔细地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人说自己好看。自己好像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也没有特别亲的人。
“你长得多好看，看着杏仁眼多有神，看着鼻子挺的，看着嘴唇…额”沈重突然止了话头，不安分地晃了晃身子，局促地不敢看陆清漂亮的眼睛，看见陆清奶奶手里的鸡架，赶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鸡架”就跑了。
陆清一动不动地看着沈重的背影，一直到奶奶叫他，他才回神。
“清清，你弟身体不舒服，你也知道你爸妈忙，我得去市里照顾你弟。他暑假…有补习班…”赵奶奶没让沈重拿，自己将鸡架送到陆清手里，面露愧色地踟蹰道。
“没事奶奶，你去就行。我一个人没问题。”陆清本身还因为沈重的话而小鹿乱跳的心慢慢落了回去，又带上假意真诚的微笑，接过鸡架啃了起来。
看着陆清十分自然的样子，赵秀芳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再说什么，跟在赵秀芳身后的沈以楠突然哭喊着说自己胃疼，屁股疼头疼，说村里太热，闹着要回家吹空调。
赵秀芳被沈以楠吵得没办法，也担心孩子真热坏了，一边哄着沈以楠，一边跟陆清说，“那我先走…你，有什么事，给奶奶打电话。”，转身带着沈向楠回了家。
陆清低头啃鸡架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安静地坐在餐桌前，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我去后院摘几个西瓜给你们解解暑。”沈老爷子见惯了这场景，唉声叹气地出了门。临走前，指了指陆清，示意呆在原地的沈重去看看。
沈重冷着脸皱着眉坐了回去，还没说话呢，手里就多了一个鸡架。
“尝一下，这里集市的烤鸡架很好吃，孜然给的到位。”
沈重看着说完话又安静下来的陆清，重重地将鸡架放到桌子上，掰过陆清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一直这样？”
陆清低着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
“习惯了，那是她亲孙子，而且，确实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他体重比你都重吧，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才身体不好吧…”沈重直接被气笑了，自己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我身体很好，能轻松把他过肩摔…”陆清低着头，嘀嘀咕咕地反驳，“我长得瘦，但，不娘们…”
“你…重点是这个吗？”沈重被陆清的话噎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即严肃地问陆清，“谁这么说你了？”
陆清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算了算了，陆清，你长得帅，不娘们，而且，你家人都不是玩意儿，包括你奶奶。你没错，他们对不起你！”
沈重气得直喘，眼神瞟到桌上的鸡架，拿起鸡架恶狠狠地扔到地上，“什么破东西，碍眼！你想吃鸡架我带你去集市，给包圆了！”
陆清轻轻拍着气鼓鼓的沈重，嘴角轻微挑起，虽然自己知道眼前的人性格本就如此嫉恶如仇，但是还是想自私地觉得受委屈的是自己才让他这么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