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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7 山伯永恋祝英台 ...

  •   “原来是和叶枢念啊,切,我还以为你又勾搭了哪个妹子。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最近走得挺近啊……天啊,金惑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学习了,姐,你说他最近是不是基因突变了?”
      夏笙转头去跟一直沉默的夏樰说话。

      “兜风好玩不?”
      夏樰却问我,她的人就像她的妆容一般,很精致,很完美,但总感觉没有温度。或者说,像面具,过于有距离感,令人无端情怯。

      “对了,刚刚听说那篮球场出事了,方才一个醉鬼企图猥/亵一个小男生,不过已经被制住了。看来这边也不太安全。”
      她捋了一把大波浪卷发,靠在车窗上,轻描淡写地说。

      “对啊,这里治安以前不是挺好嘛,一定是那小男生穿得太骚,什么黑丝小短裤啊,异装癖啊——”
      乔梦璐兴奋地插话,开始玩网络上的梗。

      但金惑直接踢了她一脚:“你有完没完——如果是你出事,你也让别人这么说你?!”

      “我才不会出事呢,我家里有钱,我保安多得是。”
      乔梦璐摊手。

      “再说,醉鬼可不会真醉,你见过几个醉鬼喝醉了弄有钱人的?不都是朝弱者开枪。对富人阿谀逢迎,挥刀砍向更弱者,这就是穷人的生存法则。你难道没听过吗?富了才长良心,穷则生奸计!”
      乔梦璐被他踢得莫名其妙,开始喋喋不休地搬运网上的话。

      夏笙又开始打金惑赛车的主意:“好帅的一辆车啊,我上次骑过一次就觉得好拉风,好想骑啊啊啊啊!老金,你让我玩玩嘛~”
      说着,她忽然转向我,有点恳求的意思:“哎,叶枢念,要不你先回去吧?这边有公交的,我也想坐他车后面,想去兜兜风~”

      我愣了下,还没说话,金惑却一把抓住我手臂:“滚,门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啊?”
      夏笙不服,直接窜上他车的后座:“我就要骑,就要你带我!”

      金惑大长腿刚刚跨上赛车,夏笙便一把揽住他的腰。
      “你有病。别吃我豆腐。”
      金惑一脸烦躁地看着她,一副想把她掀下去的表情。

      “你又不是女的,我吃你几块豆腐怎么了?”
      “给钱了吗?哪个女的像你这样的,你能不能学学他?”金惑没好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我。

      “我才不学他,我可当不了大家闺秀,我只会当霸气女王!”
      夏笙反驳。

      “笙笙,别闹他,你怎么沦落到跟男生争宠了?”
      夏樰说这话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又亲手将夏笙拉下来:“待会儿我们去逛商场,买你喜欢的赛车服,要去不?”

      “要要!姐你要给我赛车服啊,我太爱你了!”
      夏笙一下子蹦起来,完全不提要坐金惑后座的事了。

      “就是,他要让叶枢念坐他后座就让他去呗,帅哥多得是,下一个更乖,就看他以后爱车副驾也会不会坐男的,有本事一辈子跟男人玩去!”
      乔梦璐也甩了甩头发过来附和:“走走,上车,天要阴了,再不走只能淋雨咯~”

      “哼,从今天起,咱们要孤立金惑!”
      夏笙率先钻进了奥迪中。乔梦璐和夏樰也陆续进去。

      夏樰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一直没跟她说话的金惑:“小惑,你哥最近怎么样了?”
      金惑一愕,我注意到,他的脸色一瞬间有点阴郁,像外头忽然阴云密布的天空。

      我隐约觉得夏樰似乎在朝他暗示什么。随后,金惑很快恢复了神色,没回答她的花,反而回头招呼我:“来,叶枢念,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躲雨。”

      我们告别了那群人,我继续圈着他的腰,他带我骑行在这条绵长又空寂,能追溯到来处却仿佛永没有尽头的路上。

      像那时候的人生,绵长空寂,看得见来处,却不知归处。

      那天忽然下起了暴雨。
      我和金惑最初还在盘山公路上骑行,准备到山脚躲雨,但天上忽然暴雨倾盆,一下子泼得视野中到处灰茫茫一片,只剩下雨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们被淋得透湿,只好暂时弃车,钻进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中躲雨。那里过去似乎是一处网红旅游胜地,但因为出过人命,后来被废弃了。
      我们站在洞口,看着被淋湿的对方,都有些哭笑不得。

      金惑比我湿得更彻底。
      先前,他将外套拢在我们头上,揽着我的肩跑得飞快。我因为被他侧挡在里面,除了裤腿和手臂,倒没有淋得太湿。

      他捋了一把湿透的头发,当着我的面将外套脱下来,只剩下紧紧贴在身上的黑背心,他身材发育得很好,手臂很有力道,腹肌的线条纤毫毕现,很有性张力。
      明明同是男生,我却不好意思看。

      “受不了了,湿哒哒的。”
      金惑将背心的下摆掀了掀,一脸愁苦地抱怨。他的身高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愧是在国外长大的。

      “我要脱衣服了。”
      他忽然对我说。

      “啊?哦,你脱吧。”

      其实只是脱湿衣服而已,但气氛一时诡异。
      我们两个男生呆在洞中,他因为被雨淋湿了,衣服黏在身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想脱掉。但就是这么一件事,我们两个竟然同时别扭了起来。

      “算了,等以后练练再脱吧。”
      金惑嘀咕了声,拿已变成毛巾的外套擦了擦上身。

      方才,我注意到,他掀起背心的那一刻,人鱼线上似有一个若有若无的纹身,是黑色的,不知道是哪国字母。
      我盯着他方才纹身的位置,小声问他:“可以看看吗?”

      他循着我的目光看去,明显愣了下:“看……什么?”
      他的纹身毕竟是在那种位置,我当然不好意思让他一直揭起来,便向他打包票:“我只看一眼就好。”

      金惑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但随即露出了那种很狐狸般的笑,很淡,但危险,他倒抽了口凉气,意味不明地说:“原来你想看我那里。”

      “看是可以看,但你也要让我看看你的。咱们公平起见。”

      我的?我又没有纹身。

      我摇摇头:“可我没有这东西。”
      “你没有?”金惑的瞳孔忽然放大,像是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话,目光一下子绞在我下腹同样的位置上,“怎么可能没有?!”

      可我本来就没有纹身啊。

      我有些疑惑地回望他,感觉到他看我身下的目光都已经很不对劲了,忽然福至心灵,一下子反应过来,恨不能打自己一耳光。

      天啊,这这这这——我方才说话也太有歧义了!

      我匆忙补上一句:“我是说看纹身!不是看那个!”

      “啊?——哦。”
      很漫长的一个停顿,金惑的目光终于往上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已经窘到了极点,金惑竟然以为我想看他的……

      片刻后,他轻咳了声:“是可以,但你可别误会我是为了谁弄的,我只是当初跟风,随便弄了个比较好看的字母。”
      随后,他就揭开了背心的一角。

      是在右下腹接近人鱼线的位置,有一个希腊文的“Αι?νιο?”。
      掩去窘迫,我问他:“什么意思?”

      “永恒。”

      顿了顿,金惑又说:“我真的只是随意弄的,觉得好玩,不是为了谁。”
      说完,他还抓了抓后脑勺,一副生怕我误会的样子。

      “挺好看的。”
      这是我的实话。

      “你真的觉得好看?”金惑狐疑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要说丑死了呢。”
      他松了口气,额角上犹自有水滴下来。

      不知为何,倘若是我周围的青少年弄这些,想必我会觉得人家是个小混混,可放在金惑身上,我竟然不觉得违和。
      看来,人类永远是双标的。

      “你可以过来摸一下。”
      金惑见我一直盯着那里,忽然说。

      轮到我吃惊了:“可以吗?”
      “可以,但不可以摸其他的地方。”他的唇角带着笑意。

      我知道他又在故意了,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要摸其他地方。”
      “哦,原来不想啊,难道我对你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他一脸遗憾的表情。我被他弄得满脸飞红,有点语无伦次了。

      手指轻轻碰上去的时候,我才勉强敢睁开眼睛:“刺的时候痛吗?”
      “不痛。”他摇摇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猝然看向他,他的唇角翘得更厉害了,还轻轻喊了我的名字:“叶枢念?”

      已经快十一月了,下着暴雨的午后变得很冷,尤其是我只穿着薄外套,金惑只穿着打湿了的背心。

      “你做什么呀?先放开我。”
      我不习惯他这样直直地盯着我看,小声催促。

      “实在太难受了。”
      他忽然没头没尾地丢出一句话。我茫然看着他:“什么?”

      “我说这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太难受了,我要脱掉。”
      “哦,那你脱吧。”

      说完,我下意识挪开眼睛,竟然不敢朝他看。

      我窘迫地听见了金惑的轻笑声。我没理他,坐在洞口,望着外头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的雨。片刻后,我看见金惑朝我走在,在我身侧坐下。
      我还是没敢朝他看。

      “叶枢念,你看看,这是什么?”
      忽然,金惑轻声唤我。我不由得看向他,一看便有些自卑了,金惑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是那种很有少年感的薄肌,简直像游戏里才有的人物,胸肌和腹肌十分明显。

      他在我眼前坦然光着上身,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洞口有一双蝴蝶正交错着飞来飞去,应该是枯叶蝶。

      我立马摒弃掉对他身材的想法,募地想起不久前看的一个电影,徐克版的《梁祝》,里头也曾有过躲雨的桥段。

      电影里,梁祝二人在山洞中躲雨,暗生的情愫在某一刻忽然迸发,二人情为之动,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在连绵的雨幕前缠绵相吻。
      那段剧情拍得既唯美又缱绻动人,令我记忆犹新。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其中一只蝴蝶竟停在了我手上,颤巍巍地扇动薄晰的翅膀。
      我忍不住道:“这是祝英台。你那只是梁山伯。”

      金惑没听明白我说什么,但还是伸手,学我的样子,去拨另外一只蝴蝶。那只枯叶蝶同样也很听话,翩跹着掠过他指尖,就是不飞走。

      我本以为像金惑这种长期在国外呆的人,对于梁祝这些故事不一定熟悉。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梁山伯死的时候,祝英台徒手扒开他的坟墓跳进去了。后来,他们化成了两只蝴蝶。”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耳机,塞一只给我,他点开了歌曲《梁祝》,是吴奇隆版的。
      我听着听着,忍不住跟着耳机轻哼出来:“……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两只躲雨的枯叶蝶一起飞走了,但外头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山风太大了,我听见金惑打了个喷嚏,忙道:“你把外套穿上。”
      随后,我准备将披在我肩上的他的外套还给他。

      但金惑仅仅只是扯起一只袖子,将它搭在肩上,与我共披着那件长外套:“一起吧。”
      就这样,因为寒冷的缘故,不知不觉中,我和金惑靠在了一起,他揽住了我的肩,而我靠在了他肩头。

      多年后,我都无法忘记那个午后。

      那天,我一直靠在他怀中。
      一切都很静默,除了外面滴滴答答的雨,以及我狂乱的心跳。

      “叶枢念?”
      某个时刻,他忽然喊了我名字,很轻很哑,我甚至能听见他吞咽了下喉咙的声音。

      “怎么了?”
      第二次被他呼唤的时候,我稍微挪了下脑袋,侧着脖颈看他。

      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俊美,这个年纪轮廓便已经很深邃完美了,我完全理解学校那么多女生会对着他的一张脸发花痴。

      “你睫毛好长,像刚才蝴蝶的翅膀一样。”
      我脑子里混乱得很,忍不住伸手拨了下。

      “你的更长。”
      金惑抓住了我那只手腕,而后,忽然扣住了我掌心,与我十指相扣。

      我挣了挣,没挣脱,正想责备他,与他四目对视的瞬间,他用一种炽热的令我难以忘怀的目光看着我。

      那种视线太灼目了,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但又觉得不妥,遂又睁开。
      然而,我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靠得更近的嘴唇和眼睫,是近在咫尺。

      心跳已经彻底紊乱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盈满了我胸腔——那是一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令我浑身发烫,觉得既兴奋又羞怯的感觉。

      太近了,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我很轻易便闻到了金惑的呼吸。

      他扣着我掌心的手似乎也很发僵,一动不动,我能感到我们的手心都满是汗。我悄悄看了看他,他似乎比我好不了多少,脖颈和耳根不知何时也绯红一片。

      “叶枢念?”
      他继续喊我的名字,很轻很轻,我听在耳里,心尖儿在跳,魂魄仿佛被什么抽走了。

      “怎么啦?”
      茫茫然的,我回了他一句。他却忽然停住了,只是看着我,脸挨得很近,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洞外永无停歇的暴雨。

      我一问他,这人又不说话了,嘴唇动了动,我能清晰地看见他唇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绒毛。

      “到底怎么啦?我又不会丢的。”
      我小声埋怨了句,不明白为何金惑一直像叫魂样地喊我,像是决心要做什么事。

      下一刻,就见一片影子一闪,我嘴唇上忽然就挨上了一片柔软的,很凉的,像是果冻肉一般的东西。

      似乎还带有一点口香糖的清香。

      那东西挨在我唇上,一动不动。许久后,才又碰了碰,像是舔舐一般的,轻轻舔了舔,而后又彻底贴上来,缓缓朝两边分开,碰到了牙齿一类的东西。

      过了很久,脑袋一片空白的我才反应过来,那是金惑的嘴唇。
      他他他他、他居然在亲我!

      金!惑!在!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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