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戏子情缘［七］ ...
-
“哎呀，你小子终于醒了！”女鬼的红唇一张一合，刺骨的冷气直冲凌余大脑。
眼皮轻颤，盯着她。
“怎么不理我了？”女鬼咧起的嘴角下被染绿的尖牙越靠越近，只可惜对上一动不动的凌余她就只好又退了回去。
虽说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凌余，好在是没像空地上的一人一鬼那样。
“啊！”
“啊……有鬼啊！”脚步声和尖叫声不停歇。
凌余缓缓转动眼睛看去，是王虹被一个女鬼追着满屋子跑。
边跑边叫。
声音大得很却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再看向躺在大通铺上的一排人，凌余试着起身却动不了，咽了咽口水，盯着再次朝他靠近的女鬼，身体控制不住的发颤她却笑得更欢。
她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嘘。”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在她的注视下，凌余忍着恶心轻轻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眼，放平呼吸。
“啊，救救我。”
可她们闹腾的声音实在是难以忽视啊。
“啊啊啊，救命啊。”
“啊啊啊。”
“……”再次睁开眼，它们还在绕圈跑呢，凌余无奈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我要喊救命了。”面对面躺着的女鬼猛地睁开眼，吓得他连忙闭了嘴。
本就是自言自语，谁想被两个女鬼夹在中间的江聿风突然接话，“你喊啊。”
“哼。”谁跟他说话了，无语。
“够了！”黑袍人不知道怎的喊了一句后坐起身的，看着王虹她们，冷声警告道，“再吵，就把你们丢出去看门。”
空气瞬间安静。
却只是一瞬，“啊啊啊啊啊！”
凌余被再次响起的尖叫声吓得一颤，眯着眼朝黑袍人的方向看去，只见躺在黑袍人旁边的那只鬼也跟着坐起了身。
“桀桀桀。”笑着贴近，带着一阵阴风靠近黑袍人，引的她头上的连帽被吹的贴在她的脸上。
鬼越靠近越兴奋。
声音尖锐，装模作样的询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呀！”原本跑圈的一人一鬼也跟着黑袍人一起转头看向那只鬼。
女鬼暴露在外的皮肤迅速腐烂。
恶臭随着尖锐的笑声贴近，黑袍人嫌弃地抬手扇了扇风，“不是，大哥，你有口臭诶！平时也要注意点儿卫生啊。”
此话一出，懵逼鬼的脸恢复原样，“啊？”鬼偏头，鬼不解，“你！啊？”
“说我臭？你死定了！啊！”鬼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血水从被染红的眼睛滑出，狰狞的血线爬满她皮肤的瞬间猛地朝黑袍人扑去，势要咬断她的脖子。
只可惜……
现实很残酷，黑袍人抬手就一巴掌。
直接把她拍晕了。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追着王虹跑的鬼愣了一下，偏头看向黑袍人，王虹一个没注意撞到了鬼的背，沉默一瞬，她们又换了一个方向开始她逃她追。
黑袍人低吼道，“你们两个，不想死就滚回来睡觉。”
一人一鬼再次愣住。
鬼：可我本来就死了诶。
可……看向黑袍人又看向床榻被拍晕的同伴，鬼咽了咽口水，连忙抬手推了推王虹，“你愣着干嘛啊，没听到她说的啊。”
见前面的人依旧没动静，她急忙催促道，“快去睡觉啊。”
“哦哦。”王虹滚带爬地躺到床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
凌余长舒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只是……他好像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
无奈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实在是他精神了，凌余一下弹坐起来起来，看着旁边好像已经熟睡的人鬼们，戴上帽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吱呀——”
推开门的瞬间，阴风吹的人直打哆嗦。
还一点儿停的架势都没有。
抱着手臂准备关门回去躺着，却被眼前的场景吸引着走了出去，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后退一步抬头。
上面悬挂着的红绳灯笼依旧昏暗，而明明没有感受到风门旁边的红烛却在摇曳。
沉默着转身。
警惕地打量着能看见的一切，只是院子里没有点灯，只能靠着月光勉强辨物，倒也没什么方向不对劲的，就好像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视线停在远处昏暗的戏台上格外醒目的白光上。
慢步走下面前的两三节台阶。
脚步声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轻声朝着戏台的方向迈出步子，“噗。”猛地看向声响处，只有一点并不明显的烛火摇曳。
而每走一步，一处意想不到的方向就会亮起一丝烛光。
再看去。
依旧没什么别的动静。
眼见着离戏台越来越近，这大院也被随处可见的红烛给照亮，而戏台上悬挂的白色灯发出的光依旧醒目。
外头越来越亮，凌余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快步朝着戏台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但已经被烛光逼的暴露的一团黑影。
“砰。”走到长椅旁时戏台被白色灯笼突然亮起的红光包裹，一个个穿着戏服的东西突然出现，“郎君多薄情！”一个女人唱了一句后他们就都从右边的楼梯走了。
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疑惑转身。
只见一大群人朝着他走来，愣愣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却像是没看见凌余一样，直接穿了过去。
跟着转身看去。
一个个穿着各色衣衫的人穿过他按顺序坐好。
六个坐一排，等脚步声消失，就只剩下他旁边的长椅了，看样子是专门给他们留的了。
转身看了一眼长屋，凌余也坐下了。
“砰。”坐下的瞬间，戏台上又是一声，紧接着又是那几个人随着乐声唱着走上去。
听着。
看着。
戏很短，却没有结束，而是一直在重复着。
听了这么多遍凌余也大致明白了。
讲的就是，从小认识亲如姐妹的三人长大后爱上同一个男子又因为一些误会反目成仇，开始了一系列陷害争斗，到最后又解开误会放弃男人和好如初的故事。
很无聊，可凌余却听到入迷。
故事里的人应该就是沈少爷，柳梦卿，明若烟，还有一个没有出现，思索着，凌余也是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什么时候坐了个人，“大晚上的也戴帽子，这么见不得人啊？”
应声看去，江聿风吸了口烟朝着凌余吐出。
下意识憋住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啊，主要是怕吓到你。”余光瞥过去时透过那白色烟雾注意到了戏台前台阶旁飞快减少的香。
意识到什么，“遭了。”
再看向戏台，白色灯笼里的红光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淡淡的光照着台下的戏子，“瞧，小郎君在看我呢！”
不一样的词格外刺耳。
凌余咽了咽口水，眼神在台上的几人身上流转，除了刚刚格外突兀的一句外，他们口中的词曲依旧。
可他们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声音越来越刺耳。
动作也越来越僵硬。
“喂。”随着肩膀上的力道转头看去，看到江聿风一脸疑惑的表情后松了口气。
再看向戏台。
戏子们被一根根红绳束缚着，抬头，却看不到红绳的尽头，可无论怎么动它们的眼神始终死死盯着凌余。
“郎君多无情啊！”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台下原本看向的众人齐齐转头看来，没有感情的重复着，“郎君多无情啊！”
凌余见状推了一下旁边的江聿风，“快走啊。”
“去哪儿？”
说话的不是江聿风！愣愣转头，他们的脖子又拧了一圈儿，艰难地偏头，夹着嗓子，“你们要去哪儿啊！”
眼见着他们的脖子又开始扭了，凌余也顾不得还一脸悠闲坐着的江聿风。
连忙起身踩着长椅跳了过去。
往长屋跑。
慌乱回头，好在戏台那边的东西并没有跟上，只是他要急死了，江聿风却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
台阶就在眼前，凌余却停下脚步。
缓缓回头。
看着身后的人，眼神惊恐！
“哼。”江聿风见状轻笑一声站在凌余身边，推了推眼镜调侃道，“你不用专门等我的。”凌余张了张嘴，眼皮轻颤，压根儿没心思跟他斗嘴。
话还没出口，冷风先一步缠了上来。
木门旁烛火摇曳，凌余缓缓垂眸看着江聿风脚下的影子，再看着绑住腿的东西，强压着心中的慌乱询问，“你看不到它吗？”
“什么？”江聿风推了推眼镜，似是没懂凌余的话疑惑偏头，“看不到谁？”
“影子。”
“影子？”他思索着垂眸，“你忘了，我们没有影子。”凌余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感受着腰上的力道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刚刚不是吵着要回去吗？怎么不走了！”
回去？凌余倒是也想啊！“你怎么不走？”凌余皱眉看向别处。
“等你一起喽。”
呃，没空理他。
再次试着抬脚，可凌余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乎乎的手抚上他的肩膀，再向上，它黑乎乎看不清轮廓的脸贴在凌余面前。
“吱呀”
同时旁边长屋被打开的木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