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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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乌斯想起了宁洵雪。
他没有听见吗？
撒特利几分钟后转述，宁洵雪说他睡着了，有听到细微的声音，但以为是虫子。
“皇家医院不能出现虫子吧？”
宁洵雪漫不经心道：“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你喝的水里有安眠药，我醒不过来。”
“……”
还真怪不了他，为了减轻疼痛皇家医院确实在给尤利乌斯的水中加入了一定比例的安眠药和止痛药物，对尤利乌斯这样的高等级Alpha而言仅仅起到安神作用，但对于宁洵雪和其他人来说就有些太困了。
更何况昨天晚上宁洵雪还喝了口水过来喂他。
尤利乌斯揉了揉眉心，“套房门口的监控呢？”
“同样被覆盖了，但警卫没有看到人。”
“那么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守在门口的警卫都是刺客，二是刺客会隐身。”
一完全不可能，这些警卫已经跟着尤利乌斯很久了。
撒特利也猜测：“他开着飞行器来的？”
“不明飞行器出现在皇家医院上空会被直接击落。”
可总不能真是会隐身吧？
皇后离开后没多久，皇帝也来了。
他让尤利乌斯换了一个病房，忽然问他：“昨天晚上有人来找你了？”
倘若照实回答必定会让宁洵雪陷入危险。
“没有。”
皇帝笑了笑：“尤利斯，说实话。”
尤利乌斯坚持道：“没有。”
“是吗？”
尤利乌斯硬着脖子：“没有。”
“屋子里有很重的信息素。”
皇帝直接道：“你手断了，自己弄不了。”
尤利乌斯：“……”
在名声和宁洵雪面前，尤利乌斯放弃了前者。
“我、我找了人。”
这回轮到皇帝沉默了。
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挺有雅兴的。”
撒特利很上道，主动站出来，“陛下，人是我带来的。”
他说：“是个Beta，不会怀孕。”
皇帝：“……嗯、嗯，谢谢你。”
大概是很无语，皇帝此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他总是看着尤利乌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走之前他还是没忍住：“尤利斯，不要荒废学业。”
“不会的。”
撒特利：“陛下，您放心，我不会允许Beta再接近殿下的。”
皇帝不是很相信的走了。
尤利乌斯感觉完蛋了。
“尤利斯，我要不要再带他过来？”
尤利乌斯靠在床头叹气，“你问问他。”
失去了名声总要拿回来什么吧。
过了一会撒特利回来：“他说他没空。”
“他哪里会没有空。”
尤利乌斯不太开心。
宁洵雪为什么不愿意来呢？
他自毁名声难道不值得一个奖励吗？
他从床上起身，慢慢移到床边，顺手拿过望远镜走到往下看。
只是这一眼尤利乌斯就注意到了什么。
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下似乎有人。
尽管树冠遮住了这人的长相，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金发是不会错的。
“尤西亚？”
尤西亚像是在和谁说话，孩子般高兴地跳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开始变得焦急，伸长了手像是在够什么。
撒特利此时也拿着望远镜凑过来：“这不是尤西亚殿下吗？”
尤西亚的表情转为了迫切。
他嘴巴张张合合的，似乎是在催促眼前的人。
最后在尤西亚快要哭出来时，那人弯下了腰。
“范赫辛大公？”
伊西多尔·范赫辛。
比起在社交场上自诩家传千年的跳梁小丑起来，他所掌管的范赫辛家族才是真正的千年世家。
这是一支从地球时期就开始声名鹊起的家族，见证了无数的历史，扶持过无数的星际霸主。
但就像是诅咒一般，这个家族人丁凋零，尤其是进入帝国时代后，范赫辛的子嗣更为艰难，时常只生出一个孩子。
为了保护珍贵的子嗣，范赫辛开始减少社交活动，渐渐地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可这并不代表着范赫辛没落，相反范赫辛家族把握着“通商道”，财富就像奔涌入海的河般地流进他们的口袋。
作为五十年来唯一出世的范赫辛，如今的家主伊西多尔却没有在皇帝上位后留下来。
据说他和皇帝决裂了，但在尤利乌斯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伊西多尔其实经常秘密来首都，他非常关心尤西亚。
无论尤西亚出了什么事他都会千里迢迢地赶来，很多时候皇帝来不及陪伴尤西亚的时刻都是他在。
尤利乌斯小时候还以为尤西亚是伊西多尔的孩子，虽然他们从长相上看没什么关系。
如今伊西多尔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但是尤西亚来医院做什么？
现在很多小毛病家庭医生都可以医治，除非尤利乌斯和太子这种需要大型仪器的严重受伤外根本没必要来医院。
以及——
“宁洵雪不应该是在学校上学吗？”
他没事来什么首都。
“你怎么联系到的宁洵雪？”
撒特利老老实实：“是宁洵雪联系的我。”
这是一个很巧的巧合。
宁洵雪上周和一个小贵族恋爱了，本身以他一贯的作风来说这种咖位的小角色应该不难分手。
但这个小贵族咬死了不肯分。
宁洵雪也不惯着他，当街用巴掌羞辱了小贵族一番。
没想到小贵族居然拍了宁洵雪的私密照，正要亮出来时被别人揍了。
“那个东西被人揍得很惨，先是去的校医院，但他非要转到皇家医院，说要讨一个公道。”
尤利乌斯听得不断皱眉：“然后呢？”
“然后宁洵雪就找我了。”
撒特利邀功：“尤利斯，我又把那个小贵族揍了一顿，还开了他的光脑。不过他没敢拍，那些照片都是处理的，他其实都还没和宁洵雪上过床呢。”
“……真感谢你啊。”
这一番话听起来没有问题，但是——
“宁洵雪借谁进的首都？”
管理森严的首都不允许非首都常住平民随意进出，哪怕是施诺安学院的学生单独要来首都星也必须要接受层层的盘查。
但宁洵雪可以搭乘其他贵族的飞行器进入首都星，甚至有的落魄贵族还靠这门生意为活计。
当然帝国是明令禁止这种行为的，不过守卫通常会对爵位较高的贵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撒特利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尤利乌斯放下望远镜，忽然问道：“路珏明也在皇家医院吗？”
“路少将如今在军区医院。”
尤西亚和伊西多尔的身影化为了小小的黑点，犹如蚂蚁般渐渐远去。
“你觉得太子说谎了吗？”
“自然是谎话，我认为刺客是皇后派来的，他们想陷害您。”
尤利乌斯却摇头：“这个谎言太拙劣，皇家医院有很多可以检测信息素是合成还是非合成的仪器。”
“尤塔斯亚恐怕没有说谎，他只是顺水推舟害了我而已。”
他压低了声音，“你觉得皇帝对尤西亚的疼爱程度，会让他登上皇位吗？”
撒特利觉得他在异想天开：“怎么会，尤利斯。”
“Omega是会被Alpha信息素支配的生物，让尤西亚继位岂不是等于把帝国送给了路珏明？”
“但是撒特利，这样蠢的栽脏陷害，除非是头猪，否则我无法想象会有谁看不出来。”
他看向撒特利，“这件事有利于谁？”
撒特利忽然明白了。
刺客确实是有能力杀了皇太子，如果这事让尤利乌斯来做，他不会给皇太子任何活路。
只要太子一死，他不用争也不用抢，皇位就这样唾手可得。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刺客只是重伤呢？
如果这是皇太子布置的，刺客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地来回穿梭，又何必真的重伤太子呢？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太子也似乎太舍得了一些，刀刃就差一点点刺入他的心脏。
甚至如果不是他忍痛伸手碰到了呼叫铃，一小时后医生查房时恐怕会发现一具失血过多的尸体。
皇后把太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紧，怎么可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这样的局面真的对双方有利吗？
甚至皇帝也没有要对尤利乌斯动手的意思，可见他并不认同皇后。
楼下的小黑点开始移动，尤西亚和伊西多尔离开了花园。
“宁洵雪是跟着尤西亚来的吧。”
和尤西亚亲近的家庭教师，在路珏明不在的时候陪伴生病的尤西亚来到首都。
再加上被疑似掌握了私密照片的男朋友纠缠不清，所以主动联系撒特利借有权有势的贵族帮自己解决这件事。
作为报酬，他受撒特利的邀请来到尤利乌斯的病房和他共度春宵。
全然合乎逻辑的路线。
明明是挑不出毛病的，但怎么看宁洵雪都像是那个刺客。
尤利乌斯在脑中模拟了几次逃生路径，要么被发现要么就是爬进他的病房躲起来。
刺客躲起来又应该怎么离开？
疑点重重。
不，说不定没有刺客。
住在太子病房之下，有一位无法动弹的S级alpha，还有一位行动自如的瘦弱Beta。
这么想来尤利乌斯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低估宁洵雪了。
宁洵雪的身手应该不错，尤其是近战。
他必然遇到过身形比他更为高大健壮的Alpha，没点东西恐怕不能在欢场来去自如。
以撒特利来说不就尝试过吗？
宁洵雪的反应是非常快的，当然也可以说作为贵族的撒特利没想过平民敢反抗自己，他轻敌了。
能在贵族中抽身而出的人不会简单，并不是每一个贵族都好说话，多得是自大蛮横的人。
可是他能够冒着被侦察机发现的危险从31楼悄无声息地爬上32楼吗？
并且在干脆利落地给了皇太子一刀后同样无声无息地翻回来。
不。
宁洵雪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他身材纤细，倘若身着黑衣爬上去真不一定会被看出来。
再加上凌晨三点至四点有一个换岗阶段，倘若宁洵雪摸准了这个时间爬上去也不是没可能。
但监控覆盖却不一定是宁洵雪能做到的。
背后有人在帮他。
曾经管理过首都星治安的家族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范赫辛更是在隐世前有人连任过两届治安署执行官。
还有一点，首都星的防护措施非常高，只要有人进来过查看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最终的解释权只在皇帝手上。
而如今治安署估计已经把报告递交到皇帝的书桌了，可他却一直按着没有任何说明。
所以……
这场刺杀会不会是皇帝授意的？
宁洵雪刺杀、伊西多尔掩盖痕迹、皇帝善后。
这是一个对于身处第三方的尤西亚完美的局面。
要是宁洵雪成功，太子死亡，尤利乌斯被诬陷失去皇子身份，那么继承权就落到了皇帝的幼子身上了。
不愧是从残酷的皇位之争中厮杀到最后的赢家。
用计狠毒，枉顾人伦。
他丝毫没有顾及过尤塔斯亚和尤利乌斯都是他的孩子。
“撒特利，你给宁洵雪送一杯军用安抚剂过去。”
“为什么？”
这是前线的临时医院用来安抚伤病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止痛剂和安眠药的结合。
“十分之一，下在他不会发现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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