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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你的事 我都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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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的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连宇拍打着篮球，感受着皮革与掌心摩擦的熟悉触感。自从初中那次脚踝严重扭伤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打球了。
"规则很简单，"林秋野随手将外套扔在长椅上，"五个球，谁先到谁赢。"
傅硕修站在三分线外，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看向连宇："你确定要现在比？"
"怕了？"连宇挑衅地扬起下巴，将球抛给林秋野，"发球。"
林秋野吹了声口哨，篮球在空中划出弧线。连宇跃起接球，落地瞬间一个假动作晃过林秋野，带球冲向篮筐。就在他准备上篮时，一道身影突然挡在面前——傅硕修不知何时已经回防，修长的手臂像屏障般拦住了去路。
连宇急停变向，篮球在指尖旋转。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他能闻到傅硕修身上传来的薄荷气息，近得几乎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根数。
"专注。"傅硕修低声说，突然伸手截球。
连宇反应极快，一个背后运球躲过，跳投得分。
"1比0！"林秋野鼓掌，"漂亮！"
接下来的对决更加激烈。傅硕修虽然看起来是标准的优等生，但防守时却异常灵活。第四球时，连宇假意突破，实则后撤步跳投，傅硕修封盖不及，篮球擦着他的指尖入网。
"赛点。"连宇喘着气，抹去下巴上的汗水。
最后一个回合，林秋野发球后吹了声口哨："赌个彩头怎么样？输的人请客喝奶茶。"
傅硕修没有回应，专注地盯着连宇手中的球。连宇尝试了几次突破都没成功，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突然，他注意到傅硕修的视线往左侧偏了半秒——这是个假动作！连宇立刻向右突破，起跳投篮。
就在球离手的瞬间，傅硕修高高跃起，指尖碰到了篮球。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最终掉了下来。
"4比1，连宇胜。"林秋野宣布结果，拍了拍傅硕修的肩膀，"没想到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傅硕修弯腰捡起球，表情平静："明天放学继续训练。"
连宇接过他抛来的篮球，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他触电般缩回手："你其实打得不错。"
"只是不错？"傅硕修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几不可见的笑容让连宇愣住了。
回教室拿书包时，连宇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多了一本物理笔记。黑色封面上用银色钢笔写着"傅硕修"三个字，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他翻开第一页，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彩色标注的解题思路，页脚处还画着小小的星形标记。
"这是..."
"联赛期间的补习计划。"傅硕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每天训练后一小时。"
连宇转身，发现对方已经换回了整洁的校服，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在一小时内从运动后的汗湿变成现在这副纤尘不染的模样。
"我没答应要补习。"
"班主任的要求。"傅硕修走近，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创可贴，"你的手。"
连宇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食指被磨破了皮。他接过创可贴，上面印着卡通鲸鱼图案，与傅硕修严肃的形象形成奇妙的反差。
"谢谢...但我不需要特殊照顾。"连宇低声说，"以前的事，对不起。"
傅硕修正在整理书本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什么事？"
"那一拳。"连宇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姜明俊告诉我了，是你帮了他。"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夕阳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将傅硕修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慢慢抬起头，左眼下那颗痣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明显。
"你打人确实很疼。"他轻声说，"但我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做。"
连宇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这种宽容比指责更让他难受。"我会补偿你的。"
"那就好好学物理。"傅硕修将笔记本推向他，"从明天开始。"
回家的路上，连宇绕道去了便利店。他站在货架前犹豫了很久，最终拿了一盒薄荷糖。结账时，店员笑着问："今天怎么没和傅同学一起来？"
"我们不是..."连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经常来吗？"
"自从你辞职后，他几乎每天都来，就站在那个位置。"店员指了指连宇以前工作的收银台，"有时候一站就是半小时。"
连宇捏紧了购物袋，薄荷糖的盒子在掌心发烫。他想起傅硕修书桌抽屉里的贝壳，想起那张被反复翻看的剪报，想起对方为他挡下的酒瓶和轻柔上药的手指。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他不曾了解过的傅硕修。
第二天早自习，连宇提前半小时到了教室。他把一罐冰镇可乐放在傅硕修的桌上，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装睡觉。
同学们陆续到来，教室里渐渐嘈杂。连宇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是易拉罐被打开的轻响。
"谢谢。"傅硕修的声音很轻，但连宇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抬头，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臂弯里，掩饰上扬的嘴角。
篮球训练持续了一周。林秋野是个严格的教练，每天都会设计新的战术。周五放学后，三人照例来到球场，却发现葛梦婷和姜明俊、亓元赫已经等在那里。
"听说你们要参加市联赛？"葛梦婷递给每人一瓶运动饮料，"我们来当啦啦队。"
林秋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位美女是？"
"高二五班葛梦婷。"她大方地伸出手，"你是林秋野吧？听说你篮球打得很好。"
林秋野握住她的手不放："有没有兴趣看我单独表演几个动作？"
傅硕修轻咳一声："开始训练。"
连宇注意到林秋野看葛梦婷的眼神有些不同，心里暗暗发笑。训练中途休息时，他看到傅硕修独自坐在长椅上研究战术图，便走过去递上毛巾。
"林秋野好像喜欢葛梦婷。"连宇随口说道。
傅硕修头也不抬："他一向如此。"
"你不在意？"
"为什么要在意？"傅硕修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连宇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没什么。"
训练结束后，傅硕修如约开始了物理补习。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的余晖将课桌染成橘红色。傅硕修的讲解简洁明了，连宇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那些曾经天书般的公式。
"这里，"傅硕修用铅笔指着一道题，"动能守恒的条件是什么？"
连宇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发呆，直到对方用笔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才回过神来。
"啊？"
"专心。"傅硕修叹了口气，"再走神就加题。"
"你是魔鬼吗？"连宇哀嚎。
傅硕修嘴角微扬："有效就行。"
补习结束时天已经黑了。连宇收拾书包，发现傅硕修站在窗边望着夜空。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下周就比赛了。"连宇走到他身边，"紧张吗？"
傅硕修转过头，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更担心你的物理小测。"
"喂！"
走出校门时，连宇发现哥哥连淮等在路边。"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杭州上学吗？"
连淮看了看傅硕修："有些事我就请假回来了，这位是？"
"我同桌，傅硕修。"连宇介绍道，"这是我哥连淮。"
两个高个子男生互相点头致意。回家的路上，连淮若有所思："他就是你打的那个年级第一？"
"你怎么知道？"
"亓元赫发在朋友圈，葛梦婷截图给我。"连淮耸耸肩，"你们现在关系不错？"
连宇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还行吧...他其实没那么讨厌。"
连淮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没再追问。
比赛前最后一周的训练格外紧张。林秋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对手学校的比赛录像，三人反复研究战术。连宇发现傅硕修的记忆力惊人，能准确记住每个球员的习惯动作。
"你连这个都记得住，物理公式肯定不在话下。"训练间隙连宇感叹道。
傅硕修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记忆方法很重要。"
"那你教我？"
"先把基础公式背熟。"
连宇做了个鬼脸："魔鬼教练。"
比赛当天阳光明媚。体育馆里坐满了各校学生，嘈杂的加油声此起彼伏。连宇在更衣室里反复检查鞋带，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紧张？"傅硕修递给他一条毛巾。
连宇擦了擦手："有点...毕竟很久没正式比赛了。"
傅硕修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你会做得很好。"
这个自然的动作让连宇心跳漏了一拍。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秋野推门而入："准备好了吗，冠军们？"
比赛开始后，连宇很快找回了状态。他和林秋野的配合默契，傅硕修则稳守内线，三人很快建立起领先优势。中场休息时，比分已经拉开到15分。
"保持节奏。"林秋野喘着气说，"他们第二节肯定会加强防守。"
傅硕修递给连宇一瓶水："注意他们的8号，他盯上你了。"
下半场果然如傅硕修所料，对方8号球员对连宇严防死守，几次差点引发冲突。在一次争抢中，8号故意踩了连宇的脚，裁判却没有看到。
"没事吧？"傅硕修扶住踉跄的连宇，眼神冰冷地看向8号。
连宇摇摇头："别冲动，用比分说话。"
最后一节，连宇连续命中三分球，彻底击垮了对手的士气。终场哨响时，全场欢呼雷动。林秋野兴奋地抱起葛梦婷转了一圈，而连宇则被队友们高高抛起。
落地时，他看到傅硕修站在人群外围，安静地微笑着。那一刻，连宇突然很想冲过去拥抱他。
赛后庆祝会上，连宇喝了不少饮料，脸颊发烫。他溜到阳台上透气，发现傅硕修已经在那里了。
"怎么不进去？"连宇靠在栏杆上问。
"太吵。"傅硕修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你打得很好。"
连宇笑了："多亏了你的防守。"他顿了顿，"那个...物理小测，我及格了。"
"我知道。"傅硕修转过头，"78分，比上次提高了23分。"
"你连这个都记得？"
"我说过，"傅硕修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连宇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推门声打断。
"原来你们在这儿！"亓元赫举着饮料杯，"快来，要切蛋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