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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养花 ...

  •   早晨的花鸟市场被大妈大爷占领,人挤人挤花挤鸟,郁棘紧紧拽着风衣,身后又拍过来一阵人浪,挤得他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走。

      郁棘啧了一声,大大大大失策,怎么非挑个老年人精神最旺盛的点儿来。不知道哪位牙口挺好的老人家在嚼炫迈,总之根本停不下来。

      仇跃倒是乐得自在,灵巧地侧身穿行,手里跟握着人群控制器一样,走走停停,还能跟摊主唠唠嗑。

      按说周围一大堆花店,空气该十分芳香,郁棘却被闷得喘不过气,只能闻见口罩都挡不住的人肉味儿,大腿后侧还时不时被尖锐物体撞击。

      其实全身各处都在被四面八方的东西夹击,但后腿这击明显疼得不像话。

      郁棘趁一直站前头的大爷走开挑花,赶紧回头瞥了眼。

      一只彩虹头鹦鹉正歪头看他,眨巴眨巴眼睛,尖嘴越出笼子,又啄了他一口。

      郁棘迅速收回腿,冲边走边吃烧饼的鸟主人喊:“大爷,您可不可以管一下您的鸟。”

      “什么鸟?”大爷刚啃一口,一张嘴,下雪似的飞出好些白芝麻。

      白芝麻挂在黑风衣上,特别明显,郁棘看得头皮发麻。

      四周叽叽喳喳,人声掺着鸟声,大爷明显没听清,郁棘倒吸半口气,往下指了指,“管管您的鸟。”

      大爷顺着往下一瞅,边嚼烧饼边骂:“嘿你这孩子,嘴里怎么不干不净的?”

      郁棘冤得像烧饼飞雪,“不是那个鸟!是您拎着的鸟!”

      刚说完,他又被鸟啄了一口,肌肉针扎似的,疼得他往前踉跄两步,却不小心踩掉大妈的布鞋后跟。

      郁棘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妈单脚蹦着提起鞋跟,开骂的嘴在回头看见郁棘墨镜时突然卡带换台,“你没长……没带瞎子狗来?”

      “什么?”郁棘愣了愣,随即搭上她思路,“那叫导盲犬。不是,我没瞎。”

      大妈顿时翻了个白眼,“那就给您脚带只那什么犬吧。”

      “我……”郁棘被怼得不敢说话。

      后头大爷还逮着鸟不放,“谁拎鸟了!个变态孩子骂谁呢!”

      郁棘夹在中间,一会儿冲前头道歉,一会儿又跟后头解释,头跟拨浪鼓似的来回甩,甩得他脸红脖子粗,头都快冒烟儿了。

      “它真不是故意的,别让我啄人!”郁棘舌头都说串行了,俩人还是没半点结束战争的意思。

      手腕却忽然被人往外一拽。

      人浪瞬间变成滚筒洗衣机,郁棘在缝隙里被压成薄薄一片,来不及管风衣搅成什么样,只抬手护住墨镜,跌跌撞撞往外倒。

      复行数十小碎步,豁然开朗。

      空气里飘着花香,郁棘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喘气,才发现自己是被仇跃拽进了一家小花店。

      “人这么多,你怎么出来的?”郁棘看着他一点没皱的衣服问。

      “不用管,你就硬要出,别人肯定让,”仇跃走到一排五颜六色的月季前,“要不要种这个?下个月温度升高,正好开花。”

      半瓶子晃荡的植物学本科生郁棘跟过去,“一个月?开不了花吧?”

      “少爷,”仇跃忽然凑到他耳边,放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想买了种子埋进花盆,然后天天浇水施肥等着它发芽长叶开花?”

      “不然呢?”郁棘耳根被吹得发痒,没忍住伸手揉了揉。

      其实除了毕业论文,郁棘根本没再种过东西,他脑子里的植物只有种子和开花结果这两极,压根没有中间态。

      仇跃被郁棘逗乐,挑起画叉的右眉,“买束没泡药的回去扦插,或者直接买盆有花苞的,等着它开呗。”

      “那怎么能叫种花?”郁棘问。

      “啧,”突然被咬文嚼字,仇跃翻了半天脑袋里的字典,也没想出来怎么反驳,“那改成养花,反正最后开花了都一样。要从种子开始,明年也不一定能看见花。”

      “好吧。”郁棘妥协。

      花店里香味扑鼻,柑橘、梅花、薄荷味巧妙地混杂,郁棘转了两圈,才发现店里竟然只卖月季。

      他视线越过五颜六色争相盛放的月季,被窗边一盆灰蓝泛着紫的花吸引。

      “喜欢这个吗?”仇跃端着一盆橙嘟嘟像被果汁染色的花走来。

      “好看,”郁棘视线又回到灰蓝的花,手指也被吸引过去,“我还要它。”

      仇跃点点头,左手一盆橙花,右手一盆蓝花,穿过花丛找老板,“老板,这两种能买苗吗?下个月就能开花的那种。”

      “要多少?”老板脸被掩在长发下,眼都没抬,闻味儿就知道是什么花。

      郁棘突然问:“确定能开花吗?”

      “这话问的,”老板还在专注地修剪枝叶,“开花概率60%,主要听天由命。”

      “那各来一百盆。”郁棘淡淡地说。

      “多少???”仇跃和老板齐刷刷抬头。

      老板盯着冤大头咽了咽口水,奈何家无存货,只得含泪告别:“批发市场右转不谢。”

      “没有?那其他品种的有吗?”郁棘疑惑地睁大双眼。

      老板又咽下一大口口水,原来还有机会,“有!走走走,咱们去花圃谈。”

      -

      货拉拉停在别墅前,花盆满满当当塞了一车,都还只有枝叶,不看名牌根本分不清品种。

      仇跃热络地跟司机师傅打过招呼,一块卸花。

      郁棘少爷财大气粗地把整个花圃几乎搬空,堆在院子里,彻底取代原来的空花盆。

      司机师傅两手抱着一盆花,慢悠悠晃进院子,撞见要搬下一盆的仇跃,没忍住感叹两声:“你老板真有钱。”

      “一般,”仇跃也停下,往摇椅边走,“师傅喝点水吗?”

      “谢了!我先把这盆搬进去。”司机师傅笑得像院子里唯一开的花。

      郁棘洗过澡就躺在摇椅上“监工”,监着监着却监进梦里,被仇跃膝盖怼怼才醒。

      “昨晚没睡好?”仇跃边倒水边悄悄提醒,“他磨洋工呢,你看着点儿。”

      “起太早了,怎么?”郁棘睡眼惺忪。

      “你按时间结账,还在这睡觉,他肯定一盆一盆慢慢儿搬啊,”仇跃啧了一声,点点他的省略号泪痣,“少爷你真是散财童子。”

      “没事,你看着就行,我再睡会儿。”郁棘打了个哈欠,偏过头去亲了亲他指尖。

      特别轻,特别浅,仇跃感觉像被狗尾巴草轻轻搔过,整条胳膊都痒了起来。

      身后脚步声响起,仇跃赶紧甩开郁棘的嘴,这才发现杯子早就倒满,水溢了一地。

      天空晴朗,日头正盛,郁棘饶有兴致地看仇跃的反应,瞌睡虫都被赶跑。

      “师傅稍等一会儿,我再重新倒一杯。”仇跃扭过头去,膝盖又怼怼郁棘。

      “别闹,”郁棘捂着小腹后退,又举手投降,“我睡觉。”

      他立刻闭上眼,但嘴角还翘着,胸腹时不时乐得发抖,仇跃看得心里一片慌乱,赶紧端着水递给司机。

      不知是被亲得浑身是劲儿,还是肩负着监工的重担,仇跃以身作则,两盆三盆四五盆地开始内卷,没一会儿就全都卸完。

      郁棘掐着时间睁眼,伸了伸懒腰,给司机师傅扫钱,还多加了一百。

      师傅乐得皱纹炸成烟花,又从屁股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仇跃,“有事儿您还找我!”

      “好嘞。”仇跃郑重地掀开手机壳塞进去,司机才安心离开。

      仇跃扫干净院里的土,郁棘还举着手机刷视频。

      他乐乐呵呵地打开收款码,递过去。

      郁棘却没动,“怎么了?”

      “啧,”仇跃把手机往躺椅上一摔,推着郁棘往后躺,整个人压上去,“老板怎么不给我加钱?”

      郁棘勾勾唇,坏笑着说:“肉偿行吗?”

      “吃屎吧你。”仇跃皱着眉毛戳郁棘脸蛋。

      郁棘确认过这手没碰手机,就偏头咬住他作乱的手指,含混不清地说:“吃……你。”

      仇跃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门关严后,恶狠狠地把手指戳进去。

      郁棘挑眉,绕着指尖轻轻地舔。

      仇跃勾起唇角,“我没洗手。”

      “呸呸呸!”郁棘下意识吐出去,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滚蛋!你手上都有洗手液味儿,骗人有意思吗。”

      “骗少爷有意思。”仇跃摊手一乐。

      “我要扣钱,”郁棘从相册里翻出借条,“一月五千,除去你欠我的两千多,再扣掉调戏老板的罚款,这个月你别拿工资了。”

      “调戏一次2561块2毛9,老板你好值钱啊。”仇跃勾勾他下巴。

      “再扣两千五。”郁棘点开计算器威胁。

      仇跃举起双手,盯着郁棘笑起来,一步一步向后退。

      院子里堆满花盆和障碍物,仇跃却像背后有眼睛一样坚定地倒退,连台阶都稳稳地踏上。

      郁棘看得心惊胆战,等仇跃停稳,揪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别在这耍帅!”

      “收到!”仇跃两根手指抵在额前,朝郁棘的方向一甩。

      “滚蛋!”郁棘翻了个白眼。

      ……

      养花比种花轻松得多,仇跃找来矿泉水瓶一排排挂起,又搭几根水管,做了个简易自动浇水系统。

      “这样就行?”郁棘盯着矿泉水瓶,感觉在晾衣服。

      “行啊,要不我上班前挨个浇了吧,”仇跃收拾好工具放进库房,“你再给我涨份工资。”

      “你还欠着我两千五呢。”郁棘抱着胳膊笑起来。

      “不是开玩笑的吗?”仇跃问。

      “我们少爷从不开玩笑。”郁棘盯住他。

      “放屁。”仇跃在他屁股上戳了一把。

      “欠五千了啊,”郁棘捉住他手腕,“你准备怎么还?以身相许吗?”

      “臣不敢不从。”仇跃翻腕挠了挠他手心。

      郁棘勾勾唇角,趁他不注意,用力拽过仇跃双臂,在他背后交叉。

      刚换的浴室门被一脚踹开,郁棘绞着他双手,急不可耐地把人按在浴缸边。

      “少爷,郁棘,郁哥,”仇跃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前倒,跪在地上高声求饶,“您可饶了自己吧,我出一身汗还没洗澡呢。”

      “现在洗,”郁棘紧紧锢着他,点开放水开关,“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仇跃突然一愣,“什么里?”

      郁棘踹踹他屁股,“这个里。”

      “等会儿,”仇跃震惊地睁大双眼,倒影随着水波乱颤,“不是我帮你你帮我吗?”

      仇跃随便一挣扎就站起身,鼻梁不小心撞在郁棘下巴上,震得他像耳朵里住了只蜜蜂,嗡嗡直叫。

      “你什么毛病?”郁棘捂着下巴问。

      仇跃心虚地摸摸犯罪鼻梁,“不好意思。”

      郁棘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仇直男,你是不是没看过GV?”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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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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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