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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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换……我主动了？
什么意思？
什么主动？
要怎么主动？
曲之厌盯着曲竞舒的脸，眼神却变得涣散。
对方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让他陷入了茫然，乱七八糟的问题塞满大脑，却理不出头绪，想不出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影响，曲之厌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思考的速度也变得很慢。
想了许久，他的神色才一点一点地变了。
终于想明白了曲竞舒这句“主动”到底指的是什么，曲之厌来不及嘲笑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了笨蛋，他现在满心剩下的，就只有逃避。
是的，依旧是逃避。
除了逃避以外，曲之厌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可逃避的念头刚刚起来，就被曲竞舒轻易地察觉到了端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这年头给直接的，彻底的掐灭了。
“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做你应该做的事。”曲竞舒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温柔地提醒，言下之意表达得明明白白：别做梦了，你不可能逃得掉的。
不仅提醒，而且还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念着自己打出来的内容。
“计划表变更，添加项目，一场床事，时间，一小时。确认变更，确认闹钟。”
“叮咚。”手机响起的提示音，彻底唤回了曲之厌的心神。
闹钟。
这两个字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催命般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畔响起。
不知多少次地被曲竞舒的闹钟从梦中惊醒，即使严重睡眠不足，也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起床，仿佛某种刻板的习惯，并且不允许违反。
曲之厌还记得那天泼在脸上的那杯冰水，也忘不了即使睡梦中也会出现的接连不断的闹钟声，彻底成为他依旧没有醒来的梦魇。
以至于很快曲之厌就对闹钟产生了生理性的应激反应，只要听见闹钟声响起，就会有心悸的感觉。
就像现在，只是听到曲竞舒说出“闹钟”这个词，他就下意识地害怕，下意识地想要听话，以此来避免再听见任何闹钟的声响。
即使曲竞舒没有强调“一小时”和“闹钟”，床头的电子表越是接近曲竞舒睡觉的时间，曲之厌的心就提得越高。
压力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沉甸甸地压在曲之厌心头，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继续逃避。
逃避似的移开视线，但也只是移开视线，他做不了其他动作，因为他的下巴依旧被曲竞舒牢牢地捏在手中。
压力让他紧张，又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咬住了后槽牙。
咬肌鼓起，顶住了对他而言已经变得熟悉的指腹。
指节下连着手掌，手掌贴住整个下颌，吞咽一口唾沫，咽喉部位的肌肉，就在这略显粗糙的掌心里上下滑动。
也许是因为肌肤相贴，也许是因为什么曲之厌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掌心变得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几乎灼烧着他的下巴，却又让他生不出反感与抗拒。
明明应该是天天坐办公室的人，手掌为什么带着薄茧？
明明每天拿起放下的就只有文件和手机而已，手劲又为什么这么大？
曲之厌从没见过曲竞舒抽雪茄，可他身上却一直萦绕着淡淡的雪茄香气，淡到若有似无，偶尔甚至会让人疑惑，疑惑这到底是真实的味道，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曲之厌却可以确认了，这味道如此明显，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鼻翼翕动，呼吸逐渐加深，曲之厌一点点地陷入沉迷，沉迷于嗅闻曲竞舒身上的味道。
不只是雪茄，还有他惯用的洗衣液，每次洗衣服都只放一点点的留香珠，熨烫衣物的时候喷的衣物护理香氛，被曲竞舒自己的体温烘成了一种暖融融的，令人不自觉想要多闻一些的味道……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沉迷……
不对。
不行。
不可以。
不能沉迷。
我为什么要沉迷？
我唯一不应该做的，就是沉迷！
恐惧自心底浮现，迅速膨胀，在即将爆炸的边缘，曲之厌在慌乱中，一把推开了曲竞舒钳在他下巴上的手。
猝不及防之下，曲竞舒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没等他询问，曲之厌就迅速开口，找了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借口，生怕对方提出反对意见的模样，“你不能这么说，得先清理，要不然不行。”
话说得有些乱七八糟，曲竞舒却意外的没有拦着他，任由他逃进洗手间，一把关上了门。
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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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曲之厌背靠着门板，喘着粗气，一点点地滑了下去。
瘫坐在地上，心脏一直砰砰砰地狂跳，根本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
他撒谎了。
却不是因为撒谎而紧张，焦虑，心率过速。
他在试图自我欺骗，想尽一切办法，拼命告诉自己，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没有，我绝对不能，可是……
可是自欺欺人能骗过理智，却骗不过最真实的身体感受。
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抗拒过对方的靠近。
消极的姑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不就是容忍和妥协。
容忍什么？容忍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冒犯。
妥协什么？妥协一切比冒犯更冒犯的行为。
理智编造谎言，谎言却被事实轻而易举地戳穿。
但事实让曲之厌痛苦，事实让他无法面对。
他拒绝承认，自己居然对囚禁他的狱卒产生了比沉迷更加让他恐惧的情感，曲之厌害怕触摸真相，真相却径直来到他面前，步步紧逼。
记忆的碎片一幕又一幕地袭来，占据他的脑海。
有曲竞舒还没表明身份的时候，第一次跟他面对面的自己，在重伤初愈，孤立无援的时候，忽然得知有人愿意将他收养，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其实都足够让他松一口气。
即便是成为禁脔，他也自认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占了便宜，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有被迫以最狼狈的姿态躺在按摩床上的时候，被揪住头发，被握上柱身，被掌控在对方的手上，却并没有他自以为的抗拒跟反感。
甚至是后来“搬到主卧”的要求，似乎都显得有那么几分的合理。
不知不觉间，曲之厌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身份，又在得知了曲竞舒的身份后，放任自己的沉沦。
你真的没有享受吗？
你真的没有沉迷吗？
你真的只是身体上被迫妥协，可精神上绝对冷静吗？
他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反驳，只能任由记忆的片段，继续侵蚀自己的大脑。
最开始就应该反抗的，可是他没有。
被道具侵犯时就应该以最激烈的姿态逃离的，可是他放任自己，继续摆烂。
恢复了行走能力，恢复了视力，原本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承受侵犯的，可是，为什么又妥协了呢？
“你想怎样，拿就怎样吧。”
这话是自己说的没错，可自己又为什么会这样说？
到底是迫于无奈的妥协，还是其他的什么因素？
事到如今，还是不打算承认吗？
可即使曲之厌想要承认，似乎也变得很难承认了。
究竟要承认什么？承认自己就是这么卑鄙无耻，就是这么放任自流，就是这么离谱的，对囚禁自己的狱卒真的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曲之厌本能是想要拒绝的，可脑子里却一直闪过两人在床上契合的画面。
虽然很疼，想吐，很难受，虽然曲竞舒从绅士化身为野兽，虽然他的垃圾话一句接着一句，可曲之厌在晕过去又醒过来之后，却依旧无法忽视那种藏在内心深处的感受。
过程的痛苦在事后回忆的途中，就全然没有了那些负面的记忆，而只剩下了对某些特定情感的回忆。
即使曲之厌再怎么拒绝，他也无法拒绝这样的一个事实——
他确实是在不知不觉间，对自己这个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产生了某种令他恐惧的情感。
可这个事实，这个认知，却又让曲之厌感到更加痛苦。
他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他觉得自己自甘下贱，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最优秀的代表，居然能够这么轻易地就对囚禁他的家伙交出了自己的心。
即使对方根本不知情，即使自己根本不愿承认。
他想继续撒谎骗自己，残酷的现实就让他完全无法继续撒谎。
一边想承认，一边陷入痛苦，一边因欺骗而平静美好，一边在真相背后无法释怀。
两种割裂的情感让曲之厌深陷其中，他想通过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氧气却仿佛要跟他对着干一样，越是深呼吸，就越是稀少。
因为稀少的氧气而加速呼吸，可加速的呼吸有加速了氧气的消耗，越需要氧气就越是呼吸急促，越是呼吸急促就越需要氧气。
于是呼吸就变得越来越急促，于是便陷入到了恶性循环。
曲之厌不懂什么叫“过呼吸发作”，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气，即使呼吸加快，也变得越来越憋闷。
呼吸得像一只坏掉的风箱，曲之厌依旧在试图获取更多的氧气，依旧呼吸得越发用力。
直到洗手间的房门被用力推开，直到曲之厌被顶着后背推出去，倒在洗手间的瓷砖地面上，却依旧蜷起身子，用力且急促地呼吸着。
然后，就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然后，就有一双唇，彻底堵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