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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归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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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曙海仍由方鸣歌靠着，他坐在窗边，一只手撑着窗沿，百无聊赖地看着路上的风景。
这几天都是阴天，街道上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连着他的心情都带着点潮湿。
突然他一怔。
李丞准在看他。
俩人的身影都模糊的倒映在窗户上，甚至有种错位的暧昧。
乌曙海根本不敢别过头去看李丞准，一是怕自己太自作多情，二是怕转过头看后会发生些什么。
不去理，反而省了些麻烦。
窗外的景色从灰色到暗色，一片灰蒙蒙的。
原本阴沉的天，在大楼矗立下显得更加压抑。
经纪人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今天就先这样，过几天要去一档综艺，节目组已经联系我们了，让我们表演一曲目，翻唱当红女歌手的萧棠《蓝被》，老师联系好了，你们可以直接去声乐室。”
经纪人听到参差不齐的答复后，便继续去处理其他工作了。
几个人坐着电梯上了7楼的声乐练习室。
电梯空间逼仄，最偏偏的是乌曙海就站在李丞准旁边。
方鸣歌自然是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氛围的，就连上楼梯的几十秒，他都还要唠两句。
“干嘛都不讲话呀？”方鸣歌道，“咱都可以唱一次《蓝被》了，你们不开心吗？”
“也是，这首歌曙海之前想唱来着。”祝嫉回忆着说。
“嗯，”乌曙海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到真的能在观众面前表演出来。”
“哎呀，那就要高兴呀，是不是？”方鸣歌声音越说越小，“怎么觉得你心怀鬼胎呀？”
“我吗？你误会了，这首歌本身就有点伤感，可能带动到我情绪了吧。”乌曙海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李丞准在他讲话的时候，便光明正大的看着乌曙海。
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刻刀，想要篆下乌曙海的轮廓。
被盯着的乌曙海自然也不太好受。
他们前前后后进入声乐练习室，声乐老师已经到场了。
他们流程进入的很快。
词曲之类的，他们本身就记得差不多。
更何况，这是一首十分经典的曲目，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会哼几句。
声乐老师最主要调整他们唱的每一句的重音，或者要如何去转音。
方鸣歌在声乐室，总是是被夸赞最多的。
“鸣歌的唱商真的好呀！丞准可以多多学习他的技巧。”
李丞准作为非科班出身，要将一首歌打磨的很好，要用非常长的时间和非常多的精力。
更何况《蓝被》这样经典的曲目，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
“我拉上蓝被，掩饰我的自卑，不去计较所谓，宁愿一生卑微，一倍一倍，一倍一倍，尽是一生狼狈。”
声乐老师唱了几句，李丞准仔细的听着，嘴巴时不时的学着唱。
声乐老师注意到他的动作：“丞准，你唱歌的时候要自信一点，要张口去唱，不要闷在喉咙里，要把它发出去，那个音。”
声乐老师的手在模拟张嘴的动作，她说着：“有时候不是你唱的不好，而是发声的地方不对，我给你起个头。”
“我拉上蓝被。”
李丞准有些紧张，他的手不自觉地搓着。
他的队友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包括乌曙海。
李丞准吸了一口气：“我拉上蓝被……”
声乐老师点了点头：“嗯，再接下去。”
“掩饰我的自卑，不去计较所谓，宁愿一生卑微，一倍一倍，一倍一倍，尽是一生狼狈。”
声乐老师露出浅浅的笑：“这样子好多了，其实也没必要那么紧张的，如果手实在无处安放，就把它比成一个话筒，放在自己嘴边，想象一下自己就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间，唱一首这样经典的歌曲。”
“嗯。”李丞准没想到自己搓手的小细节也被声乐老师看到了。
练习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正午的太阳都冒出了头，不过，阳光并不烈，反而有些柔软。
“今天去食堂吃，”经纪人说，“下午我们还要再花两个小时排练主打曲。”
众人闷闷不乐地应了声。
因为公司会要求他们身材管理，虽然不是那么的非人性化，但还是瘦肉沙拉，凉拌黄瓜来的多。
乌曙海看了一眼第一次来食堂的李丞准，他有些无措的跟在队伍后面，手里紧紧捏着那张饭卡。
“方鸣歌不准拿你的那些红烧肉，还有炸鸡！”经纪人指点道。
方鸣歌撇了撇嘴：“我当然知道。”
李丞准还是拿了瘦肉沙拉就到餐位上了，乌曙海则是拿了些白灼虾，蒜蓉青菜和一碗米饭。
他走过来的时候只剩李丞准对面的位置了。
他对上李丞准的眼睛，强装冷静的坐到仅剩的位置上。
乌曙海也很少来食堂吃，除了之前的回归准备期，基本都是在家里吃。
每每在食堂吃，他会想起自己刚当练习生的时候。
被人监管，他不喜欢。
经纪人此刻就盯着他们五个人吃饭：“吃干净点啊！”
方鸣歌的肩膀被他按着：“我说，孙小弟你能不能别按着我肩膀说话？口水都飞到我的饭里了。”
经纪人随即露出凶狠的眼神，扶着他肩膀的那只手重重的拧了一下方鸣歌的肉。
“不准叫我大名！”
“痛痛痛痛痛！”在方鸣歌狂叫之后，经纪人也挪开自己的手。
“好好吃，不准浪费！”
说完这句话，他就扬长而去。
方鸣歌愣了两秒：“所以他不对他自己的口水饭负责咯！”
乌曙海笑了笑：“他还在警告你呢。”
方鸣歌气急败坏地放下筷子：“谁爱吃谁吃！”
一段插曲过得很快，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方鸣歌时不时的发泄声。
“口水饭。”
李丞准就坐在方鸣歌旁边，他坐在靠门的位置，能感觉到脚步声的逼近，便轻轻的碰了碰情绪激动万分的方鸣歌。
“丞准？怎么了？”方鸣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才刚问出口，经纪人就用闪现到门口。
“还能怎么了？给你打的饭！吃掉！”
经纪人想把饭甩到方鸣歌的面前，因为重力的原因塑料盒突然裂开了。
整个塑料盒和里面的饭失重的甩到了李丞准身上。
一大坨米饭打到李丞准的脸上，再滚落到了他的裆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还是黏糊糊的，估计还残留着几点米粒。
李丞准停住了吃饭的动作，就连放筷子的动作都缓慢了起来。
方鸣歌吓坏了，一边给他道歉，一边他的手往他的裆部伸。
李丞准立刻抓住他的手，方鸣歌都不敢看他，眼神往他的裆部盯着。
“好大一坨呢……”方鸣歌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赶紧补上一句，“我说的是饭。”
乌曙海看着李丞准的发丝上，手臂，侧脸都沾了米粒。
自己竟然想要帮他处理干净。
想想自己没有立场，只好咽了一口米饭。
经纪人弯下腰，询问着：“丞准啊，会烫到吗？”
李丞准笑得很勉强：“没事，不烫，就是有点黏，我一会要去洗个澡。”
“好好好，小海一会带丞准去。”
乌曙海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名，他先应了声：“好。”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将他心里的意外暴露出来。
可是在方鸣歌眼里就是“真是没事给我找事干”，让他瞬间有些后怕。
方鸣歌赶紧说：“孙小弟，还是我带吧。”
乌曙海抬眼盯着方鸣歌说：“我没意见。”
“哦，那当我没说。”方鸣歌道。
李丞准自己处理了一下身上的饭团，只是粘在头发一侧上的米粒在他的视角盲区，始终没有被取下来。
乌曙海时不时看粘在他头发上的米粒，手痒的忍不住了，就想要现在把它捏走。
他并不觉得这个是关心，只当是自己有强迫症。
一粒白白的米饭，在乌黑的头发里多显眼啊。
他这么跟自己说。
李丞准把瘦肉沙拉吃完，便无所事事地坐着。
乌曙海现状，赶紧把剩下的白灼虾掰个干净，塞进嘴里。
“不用那么着急。”李丞准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乌曙海，他双手抱胸，看他的眼神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然感。
乌曙海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李丞准绝对是跨着二郎腿的。
乌曙海并没有听他的话，他迅速的收拾完自己的桌面。
“可以了，我带你去吧。”
李丞准没有应声，只是站了起来。
乌曙海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总之脸色是异常难看。
他只好庆幸这次不是他惹了对方。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乌曙海带他到了SUNRISE的宿舍里，里头有一间独立的卫浴室。
“就这里？不脏吗？”李丞准不满地看着他，“多久没用了？”
乌曙海听到他的反问，心突然又提了起来。
“两个月吧，你要是嫌脏的话，可以放十分钟的水。”
李丞准嫌弃的表情很明显：“你去放。”
乌曙海很自然的踏进卫浴室，整个卫浴室都是干燥的，镜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乌曙海拿起花洒对着周围冲了个遍，水流落地形成的小溪流涌进了下水道。
哗啦哗啦的声音，盖住了乌曙海紧张的心跳。
“没衣服换。”李丞准也不好再针对卫浴室为难他，便想到了自身的衣服。
“我床上有，我待会去给你拿，你先坐会。”乌曙海还在那这花洒对着墙面上下冲着，半点眼神都没有留给李丞准。
“你哪张床？我自己去拿。”李丞准靠在卫浴室的门上。
“第三张床上铺。”
李丞准顺着他的话走了床边。
床的栏杆上还贴着一个大海的贴贴。
李丞准三两步就爬了上去。
乌曙海当时搬离宿舍的时候，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带走，床垫，蚊帐都还在，还剩了几件衣服，不过都用包装袋包装的很好。
像是未拆封的一样。
李丞准拿了一套衣裤，衣服上面的贴花都已经褪色了。
裤子倒是崭新的不行。
乌曙海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李丞准，花洒喷出来的水打在已经湿透了的墙面上。
他看着水珠滑落到地，汇聚成着一大片水流消失在地面上。
他脚底的永远不是同一片水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