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大闹遥山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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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今日才离开墨家。
底下小生们偏要跟来，说是担心墨主。
墨凌看这些小生已从孩童长成能够保护百姓的模样，也觉得该叫她们多历练一下，顿时有些心软，便只说要两人陪同，这一折腾，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此行她们秘密出行，就不用自家马车。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马车才给她们拉到目的地。
“墨主，总觉得……这个镇子有些怪。”
两个小生拉开自己这一侧帘子，看得怯了。
墨凌听此，稍睁疲倦的眼，也抬手拉开点帘子，瞄了几眼。
或许是天微亮，光还未透完。四周都是黑沉沉的模样，死寂无声。虽镇子依旧，可总觉有些怪异的气息，潜伏在各处。
“虽一直叫你们要保护人，但若有人要害你们，也不可心慈手软。人比浊灵更可怕，遇到危险该杀就杀便是。”
墨凌叮嘱完，放下帘子，继续阖眼。本就眠浅又嗜睡的她，被这一路颠簸折腾的越发疲惫了。
不知小九是否走到望平镇。她本想送些盘缠给小九，本想叫小九骑马，好快些，可似乎……小九不领情呢。
歇息前，小九几人还在讨论如何安顿好吴待。
“照现在那几人说的话来看，官家得办，这客栈也得办。”
小九看了眼元一：“喏，这就是你当冥神吓人的好时机。”
元一忽的明白小九所说的“有趣的法子”，道，“……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已经算到这一步了。”
小九认真思索一番，问：“你不是最喜欢有趣的事了么？若我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趣味。”
元一心道，小九明知故不知的样子，也不让他觉得事情有趣……
他转头问桉嵘：“桉嵘，你去吗？”
桉嵘瞅元一一眼，“明知故问。”
元一耸肩，眼珠子飘来飘去，嘴角带笑：“不知啊，说不定你也会觉得有趣。”
桉嵘一向是极老实的，他就喜欢在自家地方种些草木，喜欢养些生灵，当然，肯定不是养人。要说他唯一做的出格的事的话，好像是在几万年前的灵会上喝醉了，硬要拉社闵一起跳舞。
那之后几百年，社闵都没给他好脸色。
也不知是谁让桉嵘喝醉的，估摸是元一吧。谁能知道他又用什么法子欺负老实人了？
桉嵘摇头，“我可不去。不过希望你们带好消息来。”
元一拍拍胸膛，一副势在必得的死样子：“那是，包的！”
小九没空接他们的对话，扶住窗门，翻了过去：“照顾好吴待。”
夜黑风高处，一灰一白跃走在屋檐上。
小九不认路，只跟在元一身后。
真不知近日这些时间里，元一是怎么认到官家家宅路的。
“到了。”
元一停在一坐宅邸的屋檐上。
这宅邸都快赶上半个墨家了，且墨家已算很阔的，毕竟墨凌算得上皇上身边的红人。
夜都这般暗了，宅邸还有些屋子灯未灭，亮堂得刺眼。
小九指了一间屋子，问：“那间屋子的声音，奇怪的紧。”
她听到一男一女一直在哽咽，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却又哽咽的很奇怪。
元一眉头紧锁，这巡检大人正爽着呢……
此事姐姐哥哥们总会说给小九听，因着人间许多坏事都围绕于此。虽小九是神，但也得知晓才行。若不知，生出些许祸事姐姐哥哥们也会自责。
不过出于小九一直没亲眼见过，他还是直接道出：“他们在交｜欢。哎呀……不过也不算交｜欢，也不算交｜配……应该算嫖｜欢吧。交｜欢二字你不理解的话，改日去镜花给你带些正常的交｜欢指南看。”
小九点头，只注意“镜花”二字去了：“镜花是什么地方？”
“镜花就是男男女女花天酒地的地方，有妓｜男也有妓｜女，多是交易一场交欢，但大多只能听个小曲，”元一拍拍小九的肩，细心解释小九的每个疑问，“但小九，这些地方只交｜欢，不交情。在人间游玩还是尽量莫去此地。”
元一一下变得很负责任，让小九好不适应。
她瞥了元一一眼，蹲下身，又指了下那间屋子，淡道，“嗯，你就不用给我带些什么了，若有机缘巧合，我到了镜花，我自会去寻。我听见那女子叫男子‘巡检’了，待时机到了你便去。”
哪知元一直接跳了下去，还道，“小九你就别去了，估摸会有些辣眼睛。”
小九点头，方才听到巡检声音，便觉像猪。
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那一男一女大叫起来，白花花的跑出来。
小九皱的眉更深了，这女子明明生得好看，为何要和一个长得像猪的人交欢。那巡检大人就那样大叫着跑出来，叫喊直冲破天，让小九以为是猪出圈了。她只觉这样无趣，甚至有些倒胃口，转身便走去找到那几个捕快住的屋舍，好在离巡检宅邸不会太远。
“小九，以为你被吓着了呢。不是说了，不能用太多灵力么？” 元一很快赶来，看了眼不省心的小九。他知小九什么事都不愿说，自她出世以来，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就算是神，也会有许多情绪，到了一定地步，也得说些什么。但小九从不说，哪怕是坠入混沌十万年有多么疼，她也忍着，一步一步走到灵潭，直到再没气力，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昏迷数年。
若不是朴叫她们几个神没有什么事别去人间，若不是她们一直在找小九，若不是那日赫应想去人间再瞧瞧，断不会撞见倒在灵潭前的小九。
小九被混沌搅得身上没一处好的，好在也是个神，不然蛆早就爬遍全身。
桉嵘说她修为散尽，唯一的武器挼也不见了。只见她整日昏睡，众神都以为灵帝‘废’了。
“无事，只是一点点灵力。”小九掌心灵力涌动。
元一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事么？”
小九顿住，停手，悠悠道，“你来吧。”
元一心里长舒一口气。
吓坏那群人，也够他们老实一阵子了。至于那家客栈的人，她们自然也不会落下。
不过桉榕为了不拖后腿，趁乱在门外老实吆喝的样子，实在惹得元一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小九你看，桉榕吆喝这般有气无力，比那些个要饭的还没眼看啊。”元一一边控制死魂别太吓人，一边在门口看群众闹腾。
小九不理会，看向那些闹腾的人，微微闭眼，轻声问：“他们在闹甚？”
“看热闹不嫌事大，闲的。”
小九点点头，淡道，“我以为客栈掌柜做了什么，与他们有些关系。”
“害，这可没我们闲。”
神的闲话，不仅神在说，人也在说。
小九觉得无趣，看了眼楼上，道，“吴待有住所吗？”
“不知。”元一摇头，托腮看那些人被拦在门口。好在有桉榕那块大身板在前，后面的人依旧站着好生“发力”。
“那就让她住这儿吧。”小九拍元一的肩，交给他了，上楼收拾包袱。
“啊？
……哦。”
还好不是小九出手，不然，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冥泓与他再见面。元一这样想道。
不过，小九现在性子好像有些沉了，至少现下来人间为止，还未见她杀过一人，唯一今日那个还是他自己想咬舌自尽。
想到这里，元一有些饿了。
两位墨家小生正为墨主点些吃食，叫他们送上楼来。
“掌柜的，要些饭菜，顺带一壶好茶。”
小生手肘碰身旁人，叫她付钱：“羽浮，给钱。”
方才她走太快，若不是阿浮停了一小刻，墨凌的钱可就递不出去了。
“阿枋，你猜被我放在哪个地方了？”羽浮摊开手，对阿枋勾唇笑。
阿枋轻轻捶她肩道，“快给这位掌柜。”
“好了好了，我给就是了。”羽浮心满意足的把钱给了掌柜。
身后几个脚底黢黑、时不时抠一下屁股擦身上的男子，点上一壶小酒喝的正起劲，对那俩小生吹哨道，“没想到今日还能有这眼福，能看见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羽浮站在阿枋身后，转头抽剑冷笑，“这地儿应当还是有人知道，墨家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身上是没命案的。”
那男子见羽浮一身上好衣裳，话自然做不得假，看到剑光，当真有些怕了，面若苦瓜。
说罢，羽浮捏住阿枋的鼻子，快步走上楼。
“莫闻，臭死了。”
墨凌听见门外咚隆声，走去开门，一看是自家小生：“羽浮、兰枋，你们跑这般快做甚？”
兰枋停下脚步，低下头道，“墨主，方才我们……”
羽浮站在她身前，向墨凌行礼：“方才楼下有男子说些骚扰之话，我给说回去了。”
墨凌跨过门，见羽浮方才那般举动，悄然挑眉，后牙槽默默用力，“出门在外要知自保，莫要给这般人得寸进尺的机会，甚好。”
羽浮和兰枋有些惊异地看向墨凌，原以为墨凌会说她们两句。
“话又说回来，兰枋，若羽浮有时不在你身边，你也应知如何。像今日这般，便是极好的。”墨凌招呼她们进来，将门关上，把包袱拿给她们。
“墨主，兰枋知错。”兰枋再行一礼，不知为何，她们墨主一般说话心不在焉时，就是在忍些什么。但墨主的心思现下好像并不在她俩身上……
“错什么？我有些乏了，没什么要事便去玩会儿吧。”墨凌摆手，转身拿起一个橘子剥来吃。
羽浮与兰枋互相看了一眼，道，“嗯！墨主，我们先去收拾下床。墨主的东西我们已收拾好。”
“嗯，去歇息吧。”
羽浮和兰枋赶紧走出门。
兰枋嘀咕道，“你说墨主是不是在生我们气。”
羽浮想了下方才的情景，道，“不会吧，墨主可能……是饿了。”
“不过难说呢，毕竟兰枋你最是会察觉到她人情绪之人。”
羽浮和兰枋是睡在一间房的，就在墨凌隔壁。
遥山镇这一夜可闹腾，镇也不算大，巡检那些破事以及客栈这儿的，一夜之间都传开了。
元一吓唬他们并未指向吴待，这下三处约莫都以为是真冥神。
他们见到的冥神太真，见到的那些死魂也太真，一时间，只敢老实按照冥神所说去做：戒色、戒荤三年。日日行善事，若有一点恶意，便乖乖等他来取命。
小九她们收拾完包袱，与吴待交代并道别，趁乱走了。
“你不怕他们不听你的么？”小九路上想起，问道。
“怕啥，我把那几个冤魂放回人间三年，叫她们盯着，若是有什么，她们收拾人家便是。”
小九点头，若有所思。
“这些都在你允许之下，若是我自己这般做，几百个冥神都不够天罚的。”
桉榕听此，与元一相视，双双沉默。小九明明是比他们小几万岁的妹妹，却敢迎天罚直上，伴审判左右。而众神犹豫谁来当灵帝的时候，只会互相推搡，他们也是。
“小九，为何当时你选择当灵帝？”元一边走边踢石子。
小九目光略带迟疑，“问这个做甚？”
“因为与你相比，我们太怯懦。”元一摸了下自己的脖颈，也怕刀凉。
“……”
小九眼神深邃静谧，似乎真在思索。
她有太多不可言说的事，不管是对灵潭的哥哥姐姐们，还是人间的墨凌，亦或者是浊。所谓原因，又是什么呢？在漫长的沉睡里，她好像有些忘记最主要的选择了。
天地不赐予她姓名，凡尘不知晓她神位。
小九睫毛轻颤，她提一下不时滑落的包袱，一步一步走，眼中的光逐渐虚无：
“或许是……审判自己？我有些许忘了，姑且算是这个原因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大闹遥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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