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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掌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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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云安的大脑很混乱。
许祐嶙说还喜欢他,然后呢,然后他该怎么办?就这样继续和许祐嶙在一起吗?能坚持多长时间?会不会又跳出一个人来威胁他?他好不容易稳定的生活会不会因此遭受破坏?
他内心深处其实很害怕许祐嶙说出这种话。
因为他给不出任何正向的回应,却又怕再一次伤害到许祐嶙。
正向的回答给不了,拒绝的话不敢说,于是疾速运转的脑筋不小心分了岔,情急之下拐向一条能解释通的偏路。
许祐嶙怎么会突然不介怀七年前的事情了?
自重逢那天起许祐嶙就想借睡他刻意羞辱报复,到现在,他们的感情不知发生多少改变,但很明显,许祐嶙还是想要睡他,甚至还妄图霸道地承包他下半辈子的性.生活。
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吧?许祐嶙才没有那么傻,被他甩过一次,还要不长记性地来对他这个忘恩负义的情人表诉衷肠。
他就是……只想做那种事情而已。
尤云安咽了口唾沫,压下忐忑试探问,“许祐嶙,你其实还恨我吧?”
许祐嶙听见这个问题神情一顿,他的确忘不了尤云安七年前的欺骗与绝情,但只要……
没等酝酿好怎么回答,尤云安便将他的表情变化作为最有力的证明说服了自己,掩饰性地提高音量,“你想睡我,不用说那些话。”
许祐嶙看向他的目光一沉。
尤云安顿了顿,紧张地继续说, “我知道我们目前是什么关系,暂时还不会跟别人做。”
暗含的期待犹如那个无人理睬被切坏的蛋糕一样,咻地掉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可以不止一次地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许祐嶙陡然目眦欲裂,看着尤云安明显心虚的眼神,咬着牙一字一顿,“尤、云、安!”
尤云安虽有准备,听到这三个字却还是吓得浑身一颤,迅速缩腿,想要逃离许祐嶙的范围。
许祐嶙满眼怒意将人摁在床垫上,紧摁着,却久久挤不出来一个字,长期练拳的身材因紧绷用力的动作而显得极富野性和力量感。
纵然无声,也能从小麦色胸膛起伏的频率,看出气得不轻。
尤云安怯懦的目光从胸前那只肌肉紧绷的手臂望上去,落到许祐嶙阴沉得可怕的眉眼,杏眼慌乱地眨巴个不停。
这超出了他的预料。
许祐嶙触及到尤云安面上的怯意,隐忍半晌,只敛下浓睫说了句,“我今天就不该回来。”
他缄默片刻,接着道,“你只是我的一个情人,我没必要带那些可笑的礼物赶回来给你过生日,反正已经有人陪你庆祝了。”
尤云安虽知道许祐嶙不会动手打人,但此刻处于被压制方,那种身型和力量上的差距还是让他紧张到几乎没听清许祐嶙在说什么,手指蜷紧,努力缩小自己所占的空间。
许祐嶙却深深看向他,问,“你是这样想的吗,尤云安。”
尤云安噤声。
许祐嶙道,“跟谁一起睡也无所谓,是吗?”
尤云安紧抿着唇,还是不敢说话。
昏暗中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许祐嶙看着他,良久,“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尤云安感觉自己再不开口,就真要把许祐嶙逼疯了,纵然害怕,也仍竭力翕动唇瓣想说点什么,许祐嶙却猝然沉声道,“把裤子脱了。”
尤云安当即按紧裤腰,眼带震惊地看向高处的人。
许祐嶙下颌微扬,显出锋利流畅的线条,他睨眼扫过尤云安严防死守的动作,冷道,“不是很有当情人的觉悟吗,怎么这个时候又不乐意了?”
尤云安抿唇僵持了两秒,一把脱下裤子垮地扔下床,屈着一条光裸莹白的腿望向许祐嶙。
那双圆溜溜的眼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像在对他说,看见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换作平时许祐嶙会已经忍不住去吻那张饱满的唇、柔软的脸庞,滑腻的皮肤,或是其它可爱的地方。
但他发现是他那样让尤云安错乱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空气寂静了片刻。
许祐嶙面无表情凝视着床上清瘦的青年,开口时嗓音也无一丝起伏,“然后呢,继续。”
“随便什么姿势。”
尤云安瞳仁微闪,没有动。
许祐嶙英俊锐利的面庞因毫无波澜而显得有些冷漠,他不为所动地看着尤云安,仿佛轻易看清穿了他内心纠结的一切,却只是笃定道,“我教过你的,你会。”
尤云安光着下身,笼罩在许祐嶙近乎压迫的注视下,唇瓣微微嚅动,缓慢动了下细白的小腿,突然受不了,抖着肩膀起身想要下床。
在那之前,许祐嶙抬臂将他强势地揽进怀里,安慰地吻了吻他蓬软的发顶,“云云,你说你这样,也算是我的情人吗?”
纵容的语气仿佛在引导一个仗着宠爱肆无忌惮的孩子。
尤云安肩膀急促耸动着,就势紧紧抱住了许祐嶙,埋头将额头抵在许祐嶙肩膀,藏住难堪而屈辱的表情,控制不住地啜泣出声。
许祐嶙抄起尤云安光洁的腿弯,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纳入怀抱,垂眼抚摸那颤抖的脊背,又抓起尤云安的一只手在唇边轻轻啄吻,声线逐渐温柔,“以后不要乱说话了,我说过的,我会生气。”
他只是想让尤云安清楚地意识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而非仅仅为了满足简单的性.欲。
顾忌到尤云安的承受能力,有时他明明难受的要命,却不是忍着自己去卫生间,就是做到一半被迫适可而止。
就只是这样,在尤云安眼里居然都那么不堪。
还是说这只小兔子在故意曲解拿话来气他。
被抚着脊背的尤云安仍然哭得停不下来,他的确明白过来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只要许祐嶙想,可以随时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在这里生活是很舒服,但前提是他得遂许祐嶙的意。
前段时间之所以那样平静,是因为他无意间做到了这一点。
但要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逆着来反着来,以许祐嶙的背景和力量,便会以强硬的手端将他彻底掌控起来。
“怎么这么多眼泪?”
许祐嶙享受着尤云安此刻的温顺和依赖,半晌,架起尤云安的胳肢窝,拿拇指一点点抹掉他脸上的泪珠,看着他红通通的眼圈道,“像小兔子。”
说着,抬手去触他泛红的眼尾。
尤云安泪眼朦胧瞥见,想躲,咬唇忍住没有动。
许祐嶙用指腹怜惜地揩了揩,捧起尤云安清秀莹润的脸庞,将残留的咸涩泪珠逐一舔走,“乖宝贝,你还没有说我想听的话。”
尤云安浅长的眼睫毛浸了水雾,沉重地颤动两下,唇瓣翕动,“我以后只跟你一个人做。”
“我是谁?讲清楚。”
尤云安抽了下鼻子,“我以后只跟许祐嶙一个人做。”
弯来绕去,最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尤云安没有看见许祐嶙因过度满足而放大的深邃瞳孔,只觉周围危机四伏,所有力气皆被耗空,垂着眼抽抽嗒嗒道,“我想睡觉了。”
许祐嶙闻言敛睫将他放到床头,轻轻盖上被子,“睡吧。”
尤云安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忍了忍,小声开口,“内裤……”
许祐嶙下床替他拿了条新的回来,刚要掀被子,尤云安忽然探出只手来,将那块布料拽进了被窝。
被窝凸起的弧度迅速由下而上,到腰侧的位置,继而戛然而止。
许祐嶙唇角微勾,脱鞋上床,从背后抱住尤云安温暖馨香的躯体,低声道,“云云,生日快乐。”
轻柔的吻落在尤云安敏感的耳根,他道,“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
尤云安闭着眼帘纹丝不动,须臾,才在脑后无声的注视下轻轻嗯了一声。
隔天清晨,屋里的氛围无端僵硬。
许祐嶙微微偏头,垂睫不紧不慢替尤云安扣毛衣,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一具心爱的洋娃娃。
毛衫穿好,许祐嶙又去床头拿了外套将人裹上,同时目光上爬,触及到尤云安透着抗拒的眼底,他眸光略定,说,“亲我一下。”
尤云安收敛神色,乖顺地仰起脸,在许祐嶙锋峻的下巴胡乱亲吻了一下。
吃硬不吃软。
摸清这一点的许祐嶙很轻微地一撇唇,深眸中悄然流露出些一丝愉悦,他用最紧密的牵手方式扣住尤云安的五指,旋即拉着亲自打理整齐的人下楼。
抵达公司时依然是刚好的时间。
下了车的尤云安孤身走向写字楼,到入口时,他脚步一顿,试探性地回身望了眼。
许祐嶙的车还停在路边。
车里的人在做什么看不清,也许是在电话,也可能什么也没做。
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尤云安却总有种被牢牢监视着且行动受限的不自由感。
譬如此刻,他无端感觉许祐嶙一定是在后面盯着他。
一路上楼直达工位,尤云安才长舒一口气。
上午过的很快,午间他刷卡打了菜,独自坐在食堂角落吃饭。
周围有些吵,过道有人端着餐盘并行经过,大概认为他听不见,习以为常般挪揄一句,“他怎么还吃食堂啊。”
往常气质简朴的人一夕之间奢侈品缠身、豪车接送,却没听说有什么对象,加上那张白净清秀的脸蛋,不免令人想入非非,流言蜚语早在公司传开了。
另一人留了心眼没说话,也笑了笑,走远了。
这些话虽刻薄,其实倒也没说错,尤云安原本听习惯了只当耳旁风,今天却心血来潮悄然瞥眼,见到对方意味深长而略带排挤的眼神,心情莫名有些闷,沉默地垂眼嚼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