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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鸡翅包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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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头正烈，汪仙楼里却比外面的日头还热闹。
“客官，您的芹菜香干和肉末豆腐。”汪屿将菜稳稳当当放到八仙桌上，转身后去了一桌之隔的邻桌。
“客官，您的铁板鲶鱼。”
滚烫的铁板带着灼热的温度，鲶鱼在上头滋滋作响，焦香混着酱香直往鼻子里钻。
“小二，结账！”
靠近门口那桌客人举起了手。正在收拾桌子的墨无咎看见，赶紧将麻布搭在肩膀上，赶了过去。
“来了！”
他快步从狭窄的过道穿过，只一扫桌子上光溜溜的菜盘，便报出了一个数。
收好钱，他放进了柜台上的铜罐子里，拿下肩上的麻布，继续收拾着桌子。
“下一位，126号！”
门口，被喊道的客人应声而动，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
自打简菡在厨神争霸赛上拿了个亚军，还打败过一次金银楼的孔暄，无人问津的汪仙楼一夜爆火，现在可谓是“人满为患”。
不仅需要提前预约，还得排号等位。
即使这样，五福镇的百姓还是纷纷慕名而来。
一向靠“狗血”、“夸张”风格出名的雀鸣，老老实实在《江湖小报》上将四期厨神争霸赛的真实情况报道出来，歪打误撞还收获了一大批读者的喜欢。
她的那几篇报道不仅在五福镇被广泛传阅，甚至蔓延到了周边的村子。有些外地游客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些人里，十个有九个都点名要吃简菡的夺冠之作——火芽银丝。
这道菜，是极其费工夫的。
光是将纤细的豆芽掏空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更别提还得将火腿严丝缝合地塞进去。
即使简菡为了避免让客人点单而挂出了天价，还是有不少财大气粗的老财愿意一掷千金。
为此，简菡以“远亲不如近邻”为借口，去对面的衔蝉苑找苗澈死皮赖脸磨了好久，才借来几只猫猫帮忙。
原本是指望，能让他们靠术法来解决复杂的工序，可才干了没两天，猫猫们就集体罢工，纷纷叫嚷着眼睛看不见了。
无奈，简菡只得将火芽银丝的菜牌子摘了下来，换了个平替——鸡翅包饭挂了上去。
此刻的后院厨房里，简菡忙得脚不沾地。
灶台的菜板边放着一个大陶盆，里边是密密麻麻堆起来的是她起大早提前处理好的鸡中翅。
指尖捏着鸡翅较细的一端，用剪刀尖轻轻挑开表皮，间断藏在肌理间的筋腱。随后，像是剥糖纸般，用筷子缓缓将鸡肉往另一端推卷，淡粉色的肉囊渐渐翻出，露出两根白净的骨头。
“咔哒”一声间断末端，完整的鸡翅口袋便处理完毕。
预先处理过的鸡翅表面的水分已经自然蒸发掉了，被腌料浸渍后，底味在就渗透进了肌理中。
泡过的糯米蒸熟后，拌入炒得油香四溢的腊肠丁、香菇丁与胡萝卜丁，再用一勺生抽调味后，便一直在灶上温着。
取出腌好的鸡翅，用小勺舀起馅料往口袋里填，填到八分满便停手，免得蒸烤时膨胀撑破外皮。
牙签交叉，将开口固定住，便移交给了身旁的雪翎。
没有烤箱，只能靠雪翎用术法在球状的结界里完成。
表皮渐渐泛出浅金，此时需要停下，刷上一层稀释过的蜂蜜水，然后再送进结界里复烤。
蜂蜜的甜香与肉香交织的气息，咬开时，外皮嫩得能吮到汁，腊肠的咸香和香菇的鲜气裹在糯米里，每一口都像咬到了烟火里的温柔。
“汪屿！鸡翅包饭上菜！”
简菡扯着嗓子，对悬在空中的铜铃喊了一句。
下一瞬，汪屿便赶了过来。他动作又快又稳，将简菡分装好的五盘鸡翅包饭利落地放在托盘上，端起便走。
大堂里，那位曾担任厨神争霸赛评委的白发老者今日又独自前来。他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见汪屿过来上菜，他微微颔首，便将目光落在了盘中的鸡翅包饭上。
鸡翅外皮煎得金黄酥脆，表面刷着的蜜色酱汁闪着诱人的油光，边缘处微微焦黄，饱满的形态隐隐透出内里五彩的馅料，煞是好看。
老者执起竹筷，小心地夹起一只。凑近细闻，一股混合了蜂蜜甜香与烤肉焦香的复杂气味便钻入鼻腔。
他轻轻咬下一口，那层煎得恰到好处的鸡皮破裂发出极轻微的“咔嚓”声。紧接着，丰沛的肉汁便涌入口中，混合着内部香菇和火腿的咸香。鸡翅肉质鲜嫩，火候掌控得极好，外皮的香脆与内里湿润的馅料形成绝妙对比，那炒饭吸饱了鸡翅的油脂与汁水，粒粒分明，滋味醇厚。
“不错！”老者忍不住赞叹，双眼惬意地眯成了一条缝。
去骨干净，腌制入味，外脆里嫩，馅料咸香适中，好！好啊！
惬意的愉悦感让他的面容都舒展开来，他又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大口，细细品味着。
“小二！添水！”
门外临时搭建了个棚子，摆了几套桌椅来招呼散客，价钱比大堂低，但这现在也得是排号的。
刚收完钱走到柜台的墨无咎应了一声，立刻拎起手边的大茶壶冲了出去。
“来了！”
他赶到桌子边，却并未立刻倒水，而是将茶壶在空中熟练地摇晃了几下，令里边的果肉与茶水充分混合后，这才为客人斟满。
淡琥珀色的茶汤中，漂浮着细小的菠萝果粒与橙肉，一股清新甜润的果香弥漫开来，闻之便觉生津解渴。
客人端起杯子，饮下一大口。
酸甜适口的滋味瞬间抚平了等待的焦躁，菠萝的甜润与橙子的微酸在口中达成绝妙的平衡，在这闷热的中午后显得格外清爽。
在一片忙乱喧嚣之中，穆阳带着两名衙役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那从门口一直排到街角拐弯的长队，几人度被吓了一跳。他们穿着公服正要往里走，却被排在最前头的一个彪形大汉拦了下来。
“大人，你们从二道贩子那买号了？”
那汉子捏着手里皱巴巴的号牌，仔细看了看。号码的边缘被他捏得发皱，可他还是壮着胆子，将穆阳等人扣了下来。
排号？
穆阳摇摇头。他也不是来吃饭的，排什么号啊。
“那您还是去后边老实排着吧，”那壮汉瞬间有了底气，毫不退让，“我们这号，可都是五天前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穆阳抬眼，视线跟边上排着队的那一溜齐刷刷在盯着他的老百姓们撞个正着。
分明什么亏心事都没做，可他忽然有了种心虚的干净。
“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闲杂人等休要过问。”
说完，他就要厚着脸皮往里进。
屋里，墨无咎正端着卤菜拼盘和梅子酒从里边往外走，差点就要跟穆阳撞个正着。
他灵巧地偏过半边身子，腰身极其柔韧地一旋，那条猫尾在空中灵活摆动保持平衡，堪堪避过。
菜放到客人桌上，墨无咎看都没看他一眼，急急忙忙又踏了进去。
穆阳心惊的那股劲儿还没缓过来，只能抬脚追了上去。
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墨无咎已经没了身影。
“奇怪，人呢？”
他嘟囔了一句，在原地转了一圈，忽地瞧见了从后院冲出来的汪屿。
“汪屿！”他喊了一声，赶紧冲他奔了过去，“京城的狄大人让我传口信给你……”
他跟在汪屿身后，随着他上菜的动作而动。
“让让！”
他话没说完，就被汪屿打断。他赶紧错开身，让出条道来，就见汪屿将托盘里最后一道辣子鸡给客人上完，又急急忙忙回了后院。
“嘿！”
穆阳叉腰嘶了一声，可丁点作用没有。
他余光中，瞧见了墨无咎在柜台附近，他又赶紧追了上去。
“墨无咎！麻烦你转告你家掌柜的，京城的狄大人……”
再一次，他话音还没断呢，对面的人已经去干别的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拿他当回事是吧！
他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可汪仙楼里的人各忙各的，还真都拿他当空气。
呵！
穆阳抱着个胳膊，忽然被气笑了。
他追到了后院的厨房，屋里，做沸腾鱼正处于收尾的阶段。
烧好的热油泼在菜碗顶部的辣椒上，“滋啦”一声，辛辣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空间，油珠在青花瓷碗边沿跳跃，红亮的油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嚯！咳咳咳咳！”
辛辣直冲鼻腔，呛得人眼眶发酸。穆阳毫无防备，直接弯腰猛咳。
“穆阳大人？”
他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雪翎和简菡。
简菡仅瞥了一眼，就对着铜铃喊：“汪屿！麻辣沸腾鱼上菜！”
汪屿赶过来来的时候，穆阳眼睛都咳红了。他坐在厨房边的门槛上，水汪汪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先别走！”
他赶紧伸手抓住汪屿的衣摆。
“狄大人让我给你传个口信。”
闻言，汪屿还真停了下来。他朝屋内扫了一眼，蹲在了穆阳旁边。
“狄大人让我转告你，务必一切小心。上次牵扯出来的五识散寻源追到了击石斋就断了。但他觉得定与20年前，你父母的案子有关，所以让你千万注意安全。”
漆黑的狼眸里闪过一次异样，他对着穆阳点点头，起身进了厨房继续上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