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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安全屋里的“泡面同盟” ...

  •   简霁熄火下车,快步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他伸手想扶苏妄:“怎么样?”

      “别碰!”苏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挣扎着下车,脚步有些虚浮。

      他环顾这个高科技的安全屋,眼神复杂地看向简霁:“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地方……还有枪……”

      简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工作台前,迅速启动了所有设备。

      屏幕亮起,复杂的监控画面和加密通讯界面瞬间铺满。

      “一个希望活下去,并且阻止更可怕事情发生的人。”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先去处理伤口。急救箱在洗手间柜子里,橙色标识。”

      苏妄没再追问,捂着肩膀走向洗手间。

      镜子里映出他苍白的脸和沾满灰尘血渍(额角被飞溅的玻璃划破了)的狼狈样子。

      他找到急救箱,拿出消毒水和绷带,笨拙地处理额头的伤口。肩膀的剧痛让他动作僵硬,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时,简霁走了进来。他已经脱掉了战术夹克,只穿着里面的黑色T恤,露出结实流畅的手臂线条。他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和一管药膏。“肩膀脱臼了。忍着点。”

      不等苏妄反应,简霁已经走到他身后。一手稳定地按住苏妄的肩胛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上臂,动作快、准、狠!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从苏妄喉咙里挤出!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瞬间绷紧!但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那股钻心的错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酸胀的钝痛。

      简霁迅速将冰袋敷在他红肿的肩关节上,刺骨的冰凉暂时缓解了疼痛。他又挤出药膏,手法专业地涂抹在苏妄额头的伤口上,清凉的感觉压下了火辣辣的刺痛。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却异常稳定和轻柔,与刚才开枪和接骨时的凌厉判若两人。

      苏妄疼得龇牙咧嘴,但看着简霁近在咫尺、专注处理伤口的侧脸,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愤怒?是感激?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刚才生死一线间,是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伪君子”不顾危险冲过来救了他,替他挡了子弹,还把他带到了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苏妄声音沙哑地问,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应该帮星海除掉我这个麻烦吗?”

      简霁涂药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声音平静无波:“第一,除掉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鹈鹕计划’的威胁依然存在,只会让真相被埋得更深。第二,”他终于抬起眼,深邃的目光直视苏妄,“他们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制造‘意外’,试图掩盖真相,这触碰了我的底线。第三……”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你弟弟苏哲,现在由我安排的人保护。如果你出事,他会很难过。而我,不喜欢失信于人。”

      这个理由……苏妄一时语塞。他盯着简霁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伪装的痕迹,但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只有一片坦荡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呵,”苏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带着自嘲,“说到底,还是为了你的‘原则’和‘信誉’?伪君子。”

      简霁没有反驳,只是将药膏盖子拧好,放回急救箱。“随你怎么想。现在,活着,把证据整理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他转身走向工作区,“我去弄点吃的。”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被端到了工作台旁的小桌子上。简大顾问显然对厨房的认知仅限于此。他甚至贴心地给苏妄那碗加了双倍的火腿肠(苏妄之前垃圾食品包装袋里最常见的牌子)。

      苏妄看着眼前这碗卖相朴素的泡面,又看看对面坐得笔直、慢条斯理挑起面条的简霁。这位平日里出入米其林三星、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精英,此刻穿着沾了灰尘的T恤,在安全屋的冷光下,安静地吃着泡面。这画面充满了荒诞的违和感,却又奇异地……真实?

      饥饿感压倒了所有复杂的情绪。苏妄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滚烫的面汤和熟悉的味道滑入食道,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最原始的慰藉。

      “唔……味道还行。”苏妄含糊地评价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简霁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即使吃泡面也保持着奇怪的仪式感),抬眼看他:“比你煮的好。”

      苏妄差点被面汤呛到:“……你怎么知道我煮的不好?”他明明没在简霁面前煮过东西!

      “你厨房的灶台,”简霁淡淡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有至少三种不同品牌方便面调料包烧糊后留下的顽固污渍,以及一次小型火灾(油锅起火)的残留碳化痕迹。结合你房间的卫生状况,推断你的厨艺水平属于‘灾难级’是合理的。”

      苏妄:“……”他竟无言以对!这家伙的观察力简直变态!

      “吃饱了就把硬盘接上。”简霁放下叉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指向工作台,“‘鹈鹕计划’……该让它见见光了。星海既然敢用杀招,就别怪我们掀桌子。”

      苏妄精神一振,迅速扒拉完最后几口面,将加密硬盘连接到工作台的主机上。简霁已经坐在主控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调出复杂的分析软件和匿名发布平台的后台。

      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肩并肩坐在一起。空气中还残留着泡面的味道,冰冷的屏幕蓝光照亮他们同样凝重而充满决心的脸。之前的恩怨、猜疑,在生死与共的经历和共同的目标面前,暂时被搁置。一个顶级公关大师,一个王牌调查记者,为了对抗一个试图操控人心的庞然大物,在安全屋的泡面香气里,结成了奇特的、充满张力的同盟。

      “准备好了吗?”简霁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苏妄活动了一下依旧疼痛但已无大碍的肩膀,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早就等不及了!干翻他们!”

      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安全屋里密集地响起,如同战鼓擂动。

      一场针对“鹈鹕计划”和星海科技的反击风暴,即将席卷整个网络世界。

      而安全屋外,黑暗依旧浓重,危险并未远离。

      简霁电脑上的一个隐藏监控分屏,无声地显示着安全屋外围几个隐蔽角落传回的实时画面——几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正在远处徘徊、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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