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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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宁刚刚觉得鸡蛋黄还是吃早了点，她应该现在吃，被噎死也被气死强。
怎么就是朋友了？
这人对自己没那么些意思？
玩呢？
姜若宁重重敲打出六个句号，发给时岁。
时岁办公室门被敲响，江暖走进来，对时岁说：“姜若宁的经纪人同意接受新品拍摄，下午两点过来签合同。”
她说完时岁敲击键盘的手微顿。
时岁抬头：“下午两点？”
江暖说：“嗯，我还顺便和她提到我们冬季展的计划，她还要考虑考虑。”
时岁明白。
这种主设计师都没透露给对方，对方肯定有顾虑。
而且还是姜若宁半年没有主模的情况下。
换公司的第一场主模，不亚于第一次上T台。
她问江暖：“佳人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佳人】是国内最具有代表性的时尚杂志之一，月刊，涵盖服装，时尚，娱乐，新文化等等，每一期的封面人物都是当下最火的明星艺人，娱乐明星，体育明星，模特。
业界公认的权威，粉丝眼中的香饽饽。
一个圈子为了争一个封面位置都会闹得腥风血雨。
更别说几个圈子，争一个位置。
所以每次出新刊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上了封面的明星粉丝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生怕自家被其他家前后两月的销售额比下去，猛猛氪金。
所以【佳人】每一期的销售额，都是以千万为单位。
这些粉丝猛氪金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希望【佳人】看到她们的实力，好对自家明星优待，以及再一次达成合作。
当然，明星艺人们为了封面抢破头。
品牌赞助更是大打出手。
前几年有过变态的价高者得的拍卖模式，国家整治之后，现在收敛很多，这两年响应国家号召，新品牌也能偶尔争取上分一杯羹。
她们也是因为这个优势，加上这两年less崭露头角，目前有国家扶助项目，否则依照以前【佳人】的选择标准，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合作。
江暖说：“刚刚联系上，我们是要赞助冬季款的新品吗？”
时岁点头。
江暖说：“也不知道十二月份的封面是哪个艺人，万一和我们品牌基调……”
时岁打断她的话，说：“姜若宁。”
江暖声音戛然而止：“啊？”
她没听错吧？
时岁重复一遍：“姜若宁。”
江暖似乎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让姜若宁穿我们冬季新品，上佳人？”
她太诧异，声音都变调了。
时岁不懂她这么大反应，语调很寻常：“有什么问题吗？”
江暖说：“不是……”她想了下：“姜若宁上过佳人啊。”
时岁说：“不能上第二次？”
江暖摇头：“能上第二次，不是，我意思是说，她当时是在事业巅峰期，上的佳人，现在没有这条件，我觉得有点难。”
本来一个她们，就已经有点悬了，加上姜若宁，真说不好。
时岁看向她：“那如果是她加上应今安呢？”
“应今安？”江暖说：“那还用说，应今安可是时尚圈的‘流行教母’，多少杂志想拉她的设计赞助，听说今年佳人在和她谈合作，但因为价格一直没谈妥。”
这么多年，佳人都是被人捧着，被明星艺人捧着，被赞助商捧着，被粉丝捧着，这样的加持下，和满身才华但臭脾气的应今安谈合作，不对冲就好事了，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磨合到现在也没磨合出结果。
时岁心无旁骛的敲击键盘：“所以价格的事情，就麻烦你去谈了。”
“我？”江暖长长叹气：“你尽给我挑战性的任务。”
时岁托着下巴看向屏幕，唇角弯了弯：“不然怎么体现我们江助理的厉害。”
“嘶——”江暖说：“不对劲。”
她看着时岁：“你很不对劲。”
时岁眼皮微挑，长睫毛划出弧度，漂亮的双眼对上江暖目光：“哪里不对劲？”
江暖说：“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好听的话了。我想起来了，你昨晚，接的谁的电话。”
时岁一脸要你管的神色，江暖语出惊人：“你谈恋爱了？”
时岁：……
有刹那。
她想到姜若宁了。
曾经她也是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沉默，江暖心痒难耐：“是不是，是不是？”
昨晚她就觉得有情况，时岁接电话那眉眼，那温柔的样子，隔着屏幕都溢出来了，本来她早上还想问，结果忙忘了，时岁没好气：“你进公司是打听八卦，还是工作的。”
“工作工作！”江暖摩拳擦掌，知道时岁的脾气，没否认就是默认，她点到为止，接话茬：“我最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了，不过现在问题是，我们怎么样才能请到应今安？”
时岁右手点了鼠标，往下划拉，对江暖说：“我早上和应今安碰面了，她知道姜若宁是我们冬季展的主模，她说会考虑的，两人以前有交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搁这放大招呢！
不早拿出来！
难怪人家说助理跑断腿不抵老板一句话。
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
江暖随后想到：“万一姜若宁不同意呢？”
时岁余光扫她，沉默两秒，叹气：“你和她经纪人说，做我们的主模，有机会上佳人十二月的封面刊，你觉得她经纪人会同意吗？”
“那肯定啊！”江暖想都没想：“她现在这样的处境，能上佳人……”
话没有说完，她反应过来。
应今安因为姜若宁，答应合作。
姜若宁因为佳人封面刊，会做冬季展主模。
佳人因为姜若宁和应今安合体，拒绝不了。
她难得爆出粗口：“我靠，你空手套白狼啊！”
时岁哭笑不得：“怎么是空手呢？我哪一边不需要花钱？”
江暖被这句话噎死，想反驳：“不是——”
哪里不对。
可她反驳不了！
江暖深呼吸：“这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啊。”
都被时岁安排的明明白白。
时岁说：“怎么不需要，我刚刚就说了，价格的事情，就麻烦你去谈了。”
江暖：……
合着这句话才是坑啊。
她忍不住冲时岁竖起大拇指，时岁说：“下午两点的合同拟好了吗？”
江暖敛起玩笑神色，说：“我现在就去。”
时岁看着她离开的办公室，目光不自觉瞥向手机。
两点，签合同。
姜若宁，应该会来公司的吧？
姜若宁当然想来，奈何条件不允许，她总不能歪着脖子走进公司，还没签合同前把合作方笑死。
吴姐已经被她笑死了：“落枕？怎么会……唔……”
那端极力压制的笑声快戳破姜若宁耳膜了。
姜若宁说：“吴姐，你可以笑的。”
吴姐这才哈哈出声。
姜若宁都好久没听到她这么豪迈的笑了。
看来真的很好笑。
她叹气，试图扭脖子，刚动‘哎哟’一声，疼的两眼泪汪汪，吴姐忙说：“哎，你别乱动，我让渺渺去找你家，你把授权书签了，合同的事情不用担心，但是之后的吃饭一定不能缺席。”
有风尚的前车之鉴，也怕less觉得她们耍大牌，一次两次都不露面，所以下次吃饭是肯定不能再缺席了。
姜若宁自然懂，她说：“放心吧吴姐，下次就是出门下刀子，我都不带犹豫的。”
吴姐说：“贫吧你。”
她语气里满是对自家模特的欢喜。
姜若宁脖子疼，但是心情愉悦得很，没一会赵渺渺带着授权书来找她，看到她的时候眼神的左右瞟，不敢和姜若宁对视，姜若宁低着头签名，说：“想笑没人拦着你。”
赵渺渺捂着肚子笑的有些夸张。
夸张到姜若宁奇怪。
不就是一个落枕，有这么搞笑吗？
送走赵渺渺之后，她回到镜子前，头侧歪，一动五官扭曲，活脱脱被刺痛就张牙舞爪的猴。
她噗嗤一声，立马对着镜子拍照，随后发给秦筝。
秦筝估摸在睡觉，没回她。
姜若宁趴沙发上看电影，听到手机震动，她摸到手看了眼，满屏幕都是秦筝发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夸张的说。
占据了她整个屏幕。
姜若宁啃着手指甲盯着手机看，想象秦筝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
她抿抿唇。
十分钟后。
两点。
时岁要进会议室之前，突然收到姜若宁的消息。
那端很拘谨的问她：【你想不想看猴子？】
时岁盯着屏幕，突然想到以前姜若宁问她：【时岁，你想不想看饕餮？】
【饕餮？】
【给你表演三秒吃一片西瓜【视频】】
视频里姜若宁低着头一口气从头炫到尾，一片西瓜就这么没了，时岁看着吃完冲她笑的很甜蜜的姜若宁，唇角还有西瓜汁的红润。
怎么能这么可爱？
“时总。”身后江暖规规矩矩叫她，在姜若宁的经纪人面前，她立马进入工作状态，和时岁恢复最森然的上下级关系。
吴姐又忍不住看了眼时岁。
时岁站会议室门口，低垂眼看手机，她今天延续一贯的黑白经典配色，白衬衫加黑色小西裤，款式简约大方，但她肩稍宽，衬得腰身曲线更玲珑，腰更细，一双高跟鞋，拉出一米八的大长腿，站身边，很有压迫性。
尤其。
她很严肃。
吴姐是下车的时候看到时岁的，她当时很诧异，知道less看重这次合作，不知道如此看重，总代理居然亲自下来接她。
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车门开了几秒，助理小声叫她才反应过来。
见面寒暄，客气了几句，她就跟着江暖和时岁上楼。
电梯里，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一双眼偷偷瞄时岁。
这让吴姐也余光扫好几眼。
这身材比例真不错。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身份都不合适，她或许会掏出名片，问时岁，有兴趣做模特吗？
但她觉得如果时岁做模特，应该做平面模和T台模，她这冷冽，清泠的厌世感太适合。
适合到让人心里毛毛的。
吴姐阅人无数，心里都打了鼓。
她下车的时候，做了什么，让这位时总不高兴了？
时岁不是不高兴。
只是原本她以为姜若宁会一起过来。
然后吴姐解释姜若宁身体不舒服。
她还没来得及担心姜若宁身体哪里不舒服，就收到她的信息。
看猴子？
她在动物园？
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时岁直到进了会议室里，才给姜若宁发了消息：【什么猴子？】
姜若宁随后发了一张照片给她。
时岁绷紧神色。
这次是憋笑。
她低垂眼，手指抵着薄唇，合上手机，端起旁边的茶水，浅浅抿一口。
压住想笑的冲动。
姜若宁盯着手机看。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不好笑吗？
不可能啊，秦筝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包和满屏幕的哈哈，还有赵渺渺屁都能憋住，笑憋不住的样子，很好笑啊。
她抱着手机自我怀疑，手机震动，姜若宁眼前一亮，定睛看。
是秦筝的电话。
她变了。
她重色轻友了。
以前她看到秦筝电话，没有这么失落的。
秦筝问她：“落枕了？”
她丧着脸：“嗯。”
秦筝听出她声音恹恹的：“很疼吗？”
姜若宁：“不疼了。”
秦筝说：“那你声音怎么有气无力？”
姜若宁说：“想不通。”
秦筝疑惑：“嗯？”
秦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刚刚给你发的照片，好不好笑？”
对面沉默两秒。
秦筝呃一声，顿了顿：“有点。”
她说的很含蓄。
姜若宁说：“那她为什么不笑？”
秦筝摸不着头脑：“什么？”
姜若宁说：“我把照片发给她看，她都没笑。”
秦筝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把照片发给你喜欢的那个人了？”
姜若宁：“对啊，我觉得很好笑。”
秦筝：……
亲娘咧。
这人以前到底是怎么谈的恋爱。
人家都是把自己短板藏起来，发图都是选P好的最好看的发，她把自己最滑稽的发过去？
秦筝狠狠闭眼，还得安慰她：“也有可能，她不好意思笑。”
姜若宁蹙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笑的？”
秦筝深呼吸：“顾及你的颜面？”
姜若宁：“可是我发过去，就是让她开心的呀。”
她说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秦筝哑口。
姜若宁喜欢的程度，比她想象中，更深一点。
可是这才几天。
秦筝试探：“你就这么喜欢她？”
姜若宁犹豫了会，说：“其实她更喜欢我。”
秦筝听着她这话，表示怀疑。
姜若宁见她没吭声，说：“真的，她暗恋我好久。”
秦筝：“她说的？”
姜若宁唔一声，久久回她：“我猜的。”
秦筝：……
大概秦筝的沉默，刺痛姜若宁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挂了电话她也开始怀疑。
毕竟。
时岁可从未说过喜欢。
还说想和她做朋友。
可是她之前那么关注自己，又是看她T台，又是看她采访，还能一耳就听出她声音，吃她吃过的冰淇淋，说那么暧昧的话，做那么暧昧的事情。
怎么可能对她没意思？
姜若宁咬着唇角。
这一刻她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女主和另一个主角能感情拉扯那么久。
那时候觉得磨磨唧唧，有啥话不能张嘴问，不能直接说的。
可这一刻，她仿佛也做了回小说女主，只是盯着手机，看着和时岁的聊天屏幕。
最后一条消息，停在她发那张照片上面。
她扒拉两下。
突然觉得这张照片，也没那么好笑了。
甚至还越看越丑。
她气恼的戳着照片，想剁手，怎么刚刚就这么发过去了，现在还撤回不了。
姜若宁神色不悦。
下一秒。
手机上弹出新消息。
时岁发的：【脖子怎么了？】
她居然没有笑。
而是关心她怎么了。
姜若宁咬着唇角微微松开一些。
时岁又发：【抱歉，刚刚一直在开会，没能及时回你。】
姜若宁挑眉，松开唇角，被咬出印痕，她舌尖刮在上面，刺刺的疼。
她装模作样：【不是什么大事，落枕而已。】
她口是心非：【我也忙到现在。】
哇！
她以后看小说再也不吐槽了！
她比那些主角矫情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猴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