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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脑电波交流 ...

  •   夏宇添对校园生活没什么感触,对任敬阳的间歇性找抽也没什么感触,只是一心把自己埋在题海里,倒是任敬阳天天发疯,学业意义上的。
      第一轮周考结束成绩出来的时候,夏宇添年级第四十六,任敬阳第二十三。
      倒不是夏宇添自己想看任敬阳,以他的性格要专门看也只会看自己和各科状元差了几分,不至于看个年纪二十来名。
      不过这个消息还是长了腿一样自己传到了夏宇添耳朵里,让他难以忽视的扫了眼。
      望着公告板上的年级前百名单,夏宇添默默瞥了同样围在旁边任敬阳一眼,心道他学习还不错,起码比现在的夏宇添好。
      转身时任敬阳望向他,从此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开始致力于和夏宇添比着学,夏宇添哪科考得好,他就恶补哪科,夏宇添不擅长哪科,他就死命磕哪科,连打球的时间都牺牲了,搞得徐浩成和郭东梁几个经常和他玩的人以为他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郭东梁还问他是不是家里或什么人被刺激到了……
      夏宇添才是被刺激了,他不讨厌这种比学习或学习上较劲的竞争,相反,他还挺喜欢有人扯着他一起学。
      上学的时候有人在学习上盯上一个人,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可另一个人很快就会察觉到,并且芒刺在背,饶是夏宇添这种“两耳不闻身外事”的圣贤书读者也在几天后反应过来任敬阳在赶他。
      夏宇添意识到的时候挺高兴,非但没有觉得幼稚,还底气十足的加入了任敬阳单方面发起的挑战。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任敬阳比着他多做一道,他就叫着劲多做一套,任敬阳比进度多背一张,他就瞄着进度多背一章。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加塞插空赶进度,这可是我们夏宇添的强项。
      本来夏宇添刚转来对这里的学习环境不熟悉,这么一闹竟然阴差阳错的把二中的特色学习模式搞熟了,习惯了模式,成绩不是问题。
      他们两个人本身底子不差,至少夏宇添的成绩是从小好到大,受过挫折,但大体来看都是顺顺溜溜的。
      下了晚自习,徐浩成贴上夏宇添一起回宿舍,边走边八卦:“诶,你跟老阳儿你俩闹什么别扭了?”
      夏宇添:“什么?”
      徐浩成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勾上他的肩膀:“你看啊,都是同学,我知道你俩没闹脾气,就是问问,觉得你们两个都怪怪的。”
      夏宇添思索一下:“哦,可能我们忙着促进班级平均分进步。”
      “哦……”徐浩成犹犹豫豫点头,看起来似懂非懂,品了品他的话,“行?”
      夏宇添看看他:“晚自习考试什么时候出成绩?”
      徐浩成说:“第二天一早啊,就咱们早读的时候,会有老师悄咪咪挂后黑板上。”
      夏宇添点点头。
      回宿舍时昌丰正在床上写物理作业,斜对铺那几个正在打扑克,可溶纸做的那种,打完过了瘾就会被扔到厕所冲进下水道。
      本来二中是不许把书带到宿舍的,夏宇添第一天晚上就没带,闲的只能躺床上社死,任敬阳借过书后他才知道学生都是偷偷带,学校宿管对学习资料的宽容性也比较大,大部分时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昌丰写完反手把物理练习册递给上铺,由上铺扔给斜对铺的上铺,也就是开学第一天晚上说夏宇添没睡的那个哥们,昌丰对他印象不怎么样。
      这倒霉哥们叫齐小永,名字挺可爱的,就是比较没分寸,换句话说叫不太长眼,夏宇添对他没什么印象。
      不过昌丰似乎不太喜欢他,原因是他经常“逼迫”昌丰借给他作业,朋友之间打闹还好,但是借的理直气壮还真是会让人心生烦躁。饶是他昌丰这样经常抄作业的人也不会又损又叫的让别人给他,太掉面。
      他不介意别人抄作业,但不太喜欢他一边抄还一边做点评。
      夏宇添打来杯热水,床边着水杯,勾勾画画的写白天挑出来的计算量大的题,打算练练计算,结果白天没看清,混了个提升性的竞赛题的进去了,现在本人正在和这道思维极其绕人且计算量相当恶心的题死磕。
      最好的方法是跳过,等晚自习这种安静时间做,不过他这个阶段的理科生大部分都有点通病,看见难题就手痒。
      齐小永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也写着什么:“啧,吕大名师的出题不过如此嘛,一眼出答案好吧……昌丰小哥用不用我把正确答案给你改上去?”
      昌丰正在预习,深呼吸了一下,屏蔽掉他扯熟的称呼,笑道:“觉得简单可以自己做。”
      夏宇添因为各种原因本来做题就容易分心,被他们一直嘀嘀咕咕的也做不下去,干脆把题收起来塞枕头下面,开始改为默背文言文。
      齐小永抄完就把练习册放昌丰上铺,开始和他对铺聊天。
      八个人的宿舍就是这样,除非一群人有想学的心,不然怎么也不会安静下来,但这样也挺张扬青涩,夏宇添听着那些嘈杂出了神。
      “嗨,”再回过神是被昌丰叫醒的,昌丰举着半本物理书,“你看着楚楚冻人的,脾气还挺好?”
      和人们慢慢熟络后,大家也都看习惯了夏宇添这张脸,开学后相处下来,时间稍微一长大家就都开始抛去脸,开始更靠感觉交朋友,比起面相,更注重“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的夏宇添也就成了大家普普通通的朋友,而不是“刺头”。
      夏宇添刚开始没听懂他那个“楚楚动人”,反应过来后有点想笑,但还是面无表情道:“是啊,我脾气好到爆。”
      脸不归他管,他刚刚是想笑的,结果看着像扯着嘴威胁。也亏得昌丰天天睡他对面,再加上夏宇添之前诓他的“面瘫”,虽然还是挺难抛开这张脸,但他仍是笑的勉强道:“哈……哈哈。”
      他开口后完蛋的发现,他不知道找什么话题了。
      夏宇添掀开眼皮和他对一眼,随即落下视线看着他的鼻子:“我刚刚想笑来着。”
      “啊是吗?没关系没关系,你放轻松就好!”昌丰挠挠头,可算笑得没了点包袱,“不用勉强……”
      夏宇添认命一样闭上眼微微颔首,换了口气。
      周考两轮下来夏宇添已经追平任敬阳了,两个人也因为这种暗暗的竞争关系,开始渐渐熟稔,虽然看起来仍然不如夏宇添和昌丰那种明显的交友式熟稔,他们两个是拧着劲的熟稔。
      这种校园时代在学习上的暗暗较劲真的比谈上了都微妙,谁都没有开口,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和他在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一种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竞争关系,就像是被拉进了一个只有两人的磁场,无意路过都得对视互瞪两眼的那种。
      不过夏宇添没那么无聊,任敬阳可能真干得出来这种事,但对方不动他不动,所以也没那么无聊。
      当成绩上来了,保持成绩是一件难事,而后上涨的每一分都是难事,他们陷入了一种“今天你在我之上,明天我在你之上”的状态。
      校园生活总是刻板又无生气,校园生活总是青涩又充满小小的惊喜,不是因为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会滋生快乐,而是这群向着太阳拔地生长的少年没有被压力磨掉对生活的激情。
      他们总有一股“向明天”的冲劲。
      这股冲劲对于公立学校来说保留的还不错,起码圣依兰很少能看到,夏宇添也很少能看到。
      再次周考完出考场,夏宇添伸着懒腰打算去食堂补血,同一考场的任敬阳也晃了出来,等着隔壁考场的徐浩成。
      这两个人虽然这几个星期一直没说过话,但是碰上面能很自然的打招呼,仿佛他们跟彼此一直这样似的,这就是“学习竞争式熟络”,别称“脑电波交流”,容易让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走在任敬阳身边的徐浩成看他们打招呼:“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夏宇添:“……”熟么?也是,大半个月下来,这货一提笔他就应激。
      任敬阳明显也被问得一脸,思索道:“呃……脑电波交流?”
      他没说谎,两个人几乎就是脑电波交流,夏宇添的位置前面挡着个徐浩成,只能看见任敬阳的后脑勺,任敬阳的位置更是完全看不见夏宇添,但是两个人就是莫名一拍即合的知道——这货在瞄着我做题!不能被落下!
      ……
      空气一时有点尴尬,徐浩成翻了个白眼:“行,什么时候把这外星进口货也给我用用,我试着考试的时候和监考老师交流一下。”
      刚开学时徐浩成成绩还比夏宇添高一点点,现在夏宇添已经和任敬阳一起窜到前面去了,他倒是不急眼:“算了,打开学我就知道你得往前走,第一次做二中卷子就和我齐平,未来肯定和我不是一档的。”
      夏宇添没接这个话茬,对他而言成绩比较敏感,他护短,所以他也不揭别人的短,哪怕是玩笑。
      任敬阳笑笑,对徐浩成道:“我其实觉得我和他也不熟,离近了也是要被冰块冻伤的。”
      夏宇添听出来这句在挖苦他,脸冷了个八度,任敬阳倒是笑得更灿烂了,幸灾乐祸的假装打哆嗦。
      夏宇添瞪他一眼,发现任敬阳这货就喜欢气他。
      徐浩成砸吧砸吧嘴,眯眼看着前方,突然开始猛的左右肘击他俩,把两人肘得一蹦,他低声道:“别咋呼!罗刹!”
      夏宇添拧着眉毛望过去,竟然真被他搞得如临大敌一样,等看清了那张有气质的脸才舒了口气:“你发什么神经……”
      夏宇添招罗刹待见,任敬阳脸皮厚,对谁都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大概也没什么问题,唯独徐浩成怕的拔腿就想跑,他数学成绩太美丽,不太能看见罗刹,他比任敬阳总分低一个档的原因就是数学偏科,大大的偏科。
      明明物理不差,就是偏数学,怎么补都上不去,气得罗刹天天下课给他“开小灶”,没准都怀疑过故意针对了,徐浩成也是被小灶噎怕了,看见罗刹就得绕行。
      手里拿着夹板的罗刹马上发现了他们,冲他们一抬手,怕归怕,三个人还是老老实实过去和罗刹一起吃饭。
      本来日常教师很少和学生一起,怕发生一些学校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二中除外,因为二中作为公立,可是老师的负责程度直线超越某些私立,补课、谈心常有的事。
      学生们多年校园生活,脚底抹了油,经常出现老师抓不到学生的情况,食堂就成了大众蹲点,不定时刷新各种阴着脸的老师,随便吃个饭就能看见老师揪着学生骂的场景。
      所以徐浩成直觉罗刹是在刻意等他。
      不过夏宇添挺喜欢这个老师,网课时的不习惯也慢慢消失了,只是任敬阳梗着脖子悄悄冲夏宇添道:“她对我有种无形的血脉压制,有些地方特像我姐你有没有觉得……”
      夏宇添想起“月月姐”一人搬着一大堆包裹指挥可乐咬“阳阳姐”的场面,闭了闭眼:“我还没怎么接触过你姐姐。”
      任敬阳“也是”一样的点点头,下意识把放夏宇添旁边的胡椒拿远了一点。
      爱吃重口的夏宇添:“……?”
      他看着那从任敬阳左手边移到右手边的胡椒粉沉默一会儿,想起任敬阳不喜欢他的喜恶,应该不是故意找茬。
      任敬阳很快注意到他的目光,先是手不知道往哪放,在空中悬停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自然的笑道:“习惯,被训出来的,你吃吗?。”
      夏宇添本来就已经加好了,听他说是习惯,对他的行为也不深究,只是夹着菜损道:“领导夹菜你转桌。”
      吃着饭的任敬阳明显被噎了一下,脸都绿了。夏宇添面无表情低头吃饭。
      这种“竞争对手”被气到的反应还挺有意思,夏宇添好像知道为什么任敬阳喜欢气他了。
      无人关心徐浩成,可怜的徐浩成待会儿不仅要跟“夺命罗刹”一起吃饭,那碗胡椒粉还被移到了他面前,仿佛老天和他作对:“你俩跑不跑?”
      “跑,”罗刹“笃笃笃”迈着高跟鞋端着饭菜坐下来,把徐浩成吓得当即一哆嗦,“往哪跑?”
      罗刹放下筷子的右手拿起那碗胡椒粉摆在手边,替徐浩成解决了“老天作对”问题,本来没在意到这些细节的徐浩成心里突然感觉暖暖的,不过下一秒就冻伤了。
      罗刹吃饭很端正,没说话,只是左手向徐浩成递过去一张成绩单,肉眼可见的徐浩成脸“咵”一下就僵硬了。
      任敬阳夸张的探头瞄那张成绩单,似乎不在意徐浩成能看出来他在偷看。那是一张个人成绩单,红笔圈住堪堪及格的数学,绿笔画着几乎满分的语文和生物。
      罗刹不用说话,夏宇添就自动给喝茶的她配了个高傲的音——“懂?”
      懂,徐浩成太懂了,这意味着他完了,夏宇添和任敬阳两个大概是被他连累了,他俩吃完饭罗刹就放过了他们,让他们自行“哪凉快哪待着”。
      下午下课就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四十分钟,吃完饭就剩下二十五分钟了,夏宇添临走前还听见徐浩成跟着罗刹哭哭的哀求:“吕老师……求求你了,我数学真的没辙,别补了。”
      罗刹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把他往办公室的方向领:“你说不补就不补?你说不要就不要?未来要不要?高考要不要?高考完抱着零分卷子努力去了是吧?”
      徐浩成被堵的没话说,认命的上了楼。
      任敬阳打个哆嗦,提了一路的气终于送下来:“不行不行,越品越像。”
      夏宇添瞥了他一眼:“出息。”
      任敬阳笑了:“吕竞大名你没听过?罗、刹。我姐大名听过没?夜、叉。”
      夏宇添面无表情,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他胡诌的:“我会告诉月月姐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脑电波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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