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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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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至极!
当天晚上,纪宁把他不想干了这件事告诉对方之后,没有得到半个字的回应就算了,竟然直接就把他留在了那个黑黢黢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纪宁之前“体检”的地方,后面每次抵达任务地点之前,都会现在这里领取任务。
一股无名之火萦绕在心里,气得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准备睡觉。
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纪宁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但是,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了……
一开始,是静。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耳鸣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喂,你还在吗?”
没人回应,他把眼睛闭得更紧,试图强行让自己进入睡眠。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心跳声,呼吸声,甚至肠胃蠕动的声音,这些声音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仿佛马上要穿透他的耳膜!
他猛地睁开眼睛!
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脸上滴下,他喘着粗气,直接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一点光亮。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继续做,我不走了,把我送去任务地点吧。”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
他拍了几下脑袋,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
但是视线里的黑暗让人眼无法聚焦,耳边如鼓的心跳声让大脑无法思考。
他跌坐下来,想要通过回忆美好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一开始他想到了他温暖的房间,想到了朋友间的嬉戏打闹。但是,时不时闪现出的令人烦躁的虫子和
凶猛的毒蛇不断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纪宁逐渐变得焦躁起来,他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也不明白凭什么自己要呆在这里!
他开始朝着黑暗中藏着的人说话,试图寻找一丝半点的回应。
一开始是恳求,后面变成了威胁,再后来长时间的自言自语让他的情绪越发激动,开始骂天骂地。
骂着骂着,他的身体逐渐冰冷,脸上也不自觉地挂满了泪水。
他感受到刺骨地冷……这种冷仿佛是从骨缝里钻出来的,让他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他摸索着坐下来,差点跌倒在地。感受着眼睛传来的涩痛,他颤抖着抱着膝盖,紧捏着裤子上毛茸茸的卷边。
……
“10分钟到。”
“哎呀,快点快点,打上镇定剂和精神恢复剂!”
……
纪宁感受到刺眼的阳光,试图睁开眼,但是身体仿佛被定住了。
一瞬间,他仿佛又置身于那片死寂的空间之中。
不要!
放开我!
他试图挣扎着,但是身体逐渐变得更加僵硬。
我这是要死了吗?
突然,他感觉到一个温柔的触感拂上了他的眼睛,似乎是擦去了他的泪水。
“别动。”
说完纪宁被注入了什么东西,昏沉地睡了过去。
……
次日早上。
纪宁睡得舒爽,正想抬手遮住略显刺眼的阳光,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喂……”
“喂!纪宁,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昨天你一整天没来上班,只发了一条信息来请假,组长打电话你不接,我们打电话你也不接!”
!
“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你不会真被绑架了吧!”
“不是?没有啊,我不是就睡了一觉吗?”
“你睡迷糊了?那昨天你怎么发的信息?你不会生病了一个人在家里吧,有朋友在身边没?”
“没有,我没有生病,你们别担心了,我等会儿就来公司。”
“好,你别硬撑着啊。”
挂掉电话,纪宁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很健康,呼吸平稳,精力满满。
然后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脑子里的印象很模糊了,只记得自己跟那个人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睡着了。
对了,那条短信!
他翻出聊天记录,确实有条短信,是在星期三,也就是昨天上午发出的。
但是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他又看着短信,突然觉得这不像是自己发的。
语气,口吻,态度,有点像但又觉得很陌生。
难道,是那个人帮我发的?
突然,他看到了于方的未接来电。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他立马拨了过去。
“喂?怎么了?”
“你昨天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
“对啊,你没接,我就去你家里看了看,你这家伙不知道是吃了安眠药还是啥,叫都叫不醒,我怕你没请假,又帮你请了个假。”
“哦,这样啊。”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到底咋了,不会是想不开吧!”
“滚,没有的事。专心开你的车吧。”
“嘟嘟”
纪宁挂了电话,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看来发消息是于方帮我发的,但是我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呢,那个人也没有发现异常吗?
靠,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不把我从里面放出去!
辞退!
今晚说什么都要辞退!
但是白天的工作还是要进行下去,他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得完成好任务,早早离开了公司。
但是这一天下来,他的内心总感觉充斥着一股焦虑,不管怎样都缓解不了。
他草草在路上小店上吃了点东西,就心事重重得离开了。
他漫无目的得走着,只觉得路上的车辆行人异常得嘈杂无序。
路上碰见一两只小猫,他才想起来忘带猫条了,现在也只能摸一摸他们了。
之后他路过了之前的那个公园,他转头看着对面的小区,心里感到不太舒服,一种诡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他转身向公园里走去,准备转会儿再回家。
转着转着,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地上突然多了几个突兀的水点。
下雨了,还是大雨!
纪宁连忙往店里跑去,跑近了才发现店门是锁着的,只得站在屋檐下狼狈得拍拍身上的雨水。
看着雨越下越大的架势,纪宁心里越来越失落。
估计要等好久才能回家了。
“这是哪家的小可怜啊……”
纪宁抬头望去,有个人打着把黑伞走过来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许老板!
“许哥!”
“原来是你这个小可怜,我给你开门,身上都湿完了。”
……
温暖的灯光下,纪宁端着杯姜汤在暖气旁小口小口地喝着。他头上顶着一张毛巾,身上穿着大一号的羽绒服,越看越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噗嗤”
许老板看着笑出了声,看着纪宁疑惑的表情,他存着心思逗着,
“纪宁啊,怎么3年了你坐着还是没有暖气片高。”
纪宁听出他话中的嘲笑,回讽道,
“哼,你的咖啡店的人还不是那么少。”
许老板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圆眼,只得投降,
“哥错了哥错了,别跟哥一般见识。主要是阿宁看着太显小了,3年了都没什么变化。”
哼,那当然了,爷的帅气其实常人可比。
有了这一来一回的打趣,小小的咖啡店倒也升起了暖意,把瓢泼的雨水和寒意隔绝在外。
纪宁看着外面的朦胧的雨,感觉自己好像彻底与外界隔绝了,没有工作,没有人情世故,没有一切让人烦心的事情。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他或许真的可以暂时放松身心,做一回小孩……
“来一杯?”
纪宁仍盯着外面的雨发呆。
老板无奈地笑笑,自顾自得给他做了一杯。
“你的卡布奇诺。”
纪宁这时才缓过神来,抱歉得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发呆。”
“没事,在我这里,你发呆多久都可以。”
老板性许,是他搬来这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许老板人很好,刚认识那天就送了他一杯咖啡,还跟他聊了很多周围吃喝玩乐的地方。
之后,他们俩逐渐熟络起来,纪宁隔三差五就会来咖啡厅坐坐,偶尔也会邀请许老板来家里吃饭。
每次散着步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躺在舒适的木质椅子上,听着悠扬的音乐,仿佛一切的情绪都可以被放大。
有时纪宁会非常突兀得跟他聊一些自己的憋在心里的烦心事,有时甚至显得有点没有礼貌。
但是许老板都会很好地充当一个倾听者,并且恰当地抛出一切问题,引导对方将心里的抱怨抒发出来。
对他来说,许哥像家人一样,一言一行都可以让他放松身心。
“纪宁,过得这么狼狈,平时下雨都没人送把伞,不打算找个对象?”
他的心里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
“不打算。”
许老板笑到,“怎么,打算孤独终老啊。”
“怎么就孤独终老了!”
“哎开玩笑的,我知道的,我和你是一种人,大家可以相互理解。”
纪宁心里暗道不好,什么相互理解,他看出来什么了?
许老板洗完手端着杯咖啡走出来,走到纪宁这桌坐下。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今天的豆子有点潮了。”说着就看向了纪宁,那双幽深纯黑的眼睛如黑洞般神秘,吸引着所有光线。
看着纪宁回避的眼神,他敛眸笑道,
“怎么,对我的恋爱情况很感兴趣?”
“哎呀,看你这个蔫头耷脑的样子,就是不舒服了,对吧。走吧,哥带你去舒服舒服。”说着许老板就站了起来。
纪宁正想拒绝,许老板直接用双手拖着他的胳膊起身,在他耳后说道:“现在还早,才8点,就当是陪陪哥哥,行不?”
纪宁耳朵一阵酥麻,硬着头皮答应。
许老板锁门的时候,纪宁无聊地盯着远处的树发呆,突然看到有个戴帽子的人影匆匆转身。
刚想要看清楚时,许老板就叫了他一声。
之后那个黑影就消失在雨幕中了。
“走吧。”
许老板打了辆车,目的地却是——
修脚店……
纪宁麻木地躺在椅子上,麻木地把脚泡在艾草桶里,麻木地看着师傅洗手,抹油。
……
“小伙子,需要来一个肩颈放松不,免费的,刚好你这儿泡着。”
纪宁没按摩过,但是听说过听说过泰式马杀鸡……
正要拒绝,许老板开口说道,“阿宁,刚刚摸着你肩膀有点僵硬,应该是上班坐久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试一下呗。”
“对啊,帅哥,这位小哥也是我们店的常客,你就放心享受吧。”
纪宁答应下来,但几分钟后,他表示很后悔!
“小伙子,轻点还是重点。”
“轻点吧。”
“嘶,要不还是重点?”
“啊!轻点轻点!”
许老板眉目温柔地看着对方。在热水的作用下,原本白皙的脸蛋透着微红,水盈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脚,连修长的脖颈都在微微瑟缩。
真可怜……
纪宁瞥见许老板的目光,更加尴尬。
自己现在龇牙咧嘴的,又怂又怕痛,脸面都没了!
心情跌入低谷。
后面的环节依然是鸡飞狗跳,一阵折腾。
但纪宁还是逐渐适应的师傅有节奏的按摩,心累地闭上了眼睛。
“嘘~”
许老板让师傅去接待其他客人,他自然地将纪宁的脚擦干并套上鞋袜,随后又用羽绒服把他裹住,打横抱上了早打好的车中。
车辆驶远,一个黑影立在树后,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