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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咬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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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光如水银般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卧室的大床上。
商寄睡得正沉，手臂习惯性地圈着怀里的谢聈，呼吸均匀。
然而，他怀里的谢聈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也许是白天看了太多复杂的数据，也许是睡前喝了那杯浓度略高的茶，又或者是潜意识里某些情绪作祟……他在梦中微微蹙着眉，无意识地磨了磨牙。
然后，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似乎变成了一只……小松鼠？
正在努力地啃着一颗特别坚硬、但香气诱人的大榛子。
那颗榛子壳特别硬，他啃啊啃，啃得牙齿都酸了，还是啃不开，不由得有些着急，越发用力。
现实中，商寄在睡梦中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细微却持续的刺痛感，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啃啮着。
他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拂开“打扰”他睡觉的东西，却摸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哦，是谢聈。
商寄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手臂收拢，将那颗脑袋更紧地按在自己胸口，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乖……别闹……”
这无异于给梦里那只焦急的小松鼠递了一把锤子。
梦里的谢聈正对着那颗“顽抗”的榛子无计可施，忽然发现榛子自己凑近了，还变得软了一点？
他立刻抓住机会，再次张嘴，啊呜一口咬了下去——这次对准的是“榛子”旁边另一个凸起的地方，大概是商寄的锁骨。
“嘶——！”
这下商寄彻底被疼醒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胸口和锁骨上传来的清晰齿感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谢聈依旧闭着眼，眉头紧锁，腮帮子微微鼓动着，正十分投入地、一下一下地啃咬着他锁骨处的皮肉，那表情……居然还挺认真？仿佛在完成什么重大任务。
商寄：“……”
他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胸腔的震动让谢聈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松开了牙齿，但嘴唇还无意识地贴着那块被啃得湿漉漉、估计已经留下牙印的皮肤。
商寄的心简直软成了一滩水。
他家这位平时清冷自持的学霸，睡着了居然还有这么……幼稚可爱的一面？
咬人都咬得这么专注，这么……萌？
看，他又觉得萌了。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借着月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谢聈无意识的“暴行，”非但没生气，眼底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浓，他甚至有点坏心眼地想，要是明天谢聈看到自己身上的“杰作”，会是什么表情？
这时，谢聈似乎觉得一个地方啃得差不多了，又在梦里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他的脑袋无意识地蹭动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商寄的颈窝和下巴上，软软的嘴唇擦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商寄被他蹭得心猿意马，刚才那点被咬醒的无奈早就抛到了脑后。
他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谢聈的额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笑意：“小松鼠成精了？嗯？大半夜的磨牙，把我当松果了？”
谢聈自然无法回答，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似乎嫌他吵，脑袋又往下埋了埋，这次鼻尖抵在了商寄的脖颈动脉处，呼吸温热。
商寄被他这无意识的依赖动作撩拨得心头火起，但又舍不得弄醒他。
他忽然想起刚才被咬的“委屈”，眼珠一转，起了点捉弄的心思。
他低下头，凑到谢聈耳边，用气声轻轻地说，语气里满是戏谑和宠溺：“咬得开心吗？小坏蛋……光你咬我了，不公平，我也得咬回来……”
说着，他张开嘴，轻轻地、用牙齿叼住了谢聈近在咫尺的耳垂。
那耳垂小巧柔软，触感极好。
他没舍得用力，只是用齿尖极其轻柔地磨蹭着，舌尖偶尔坏心地舔过耳廓最敏感的地方。
“唔……”睡梦中的谢聈似乎感觉到了痒意和某种异样的刺激，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下意识地偏头想躲。
但他整个人都被商寄圈在怀里，又能躲到哪里去？
反而因为这个偏头的动作，将更多白皙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商寄的“攻击范围”内。
商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从善如流地转移了阵地，温热的唇瓣沿着谢聈的颈侧线条，一路留下细密而轻柔的啄吻，偶尔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嗑一下，留下一个暧昧的、转瞬即逝的浅淡红痕。
“这里……还有这里……”他一边“报复”性地留下痕迹，一边低声呢喃，像是在玩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游戏，“都我的……盖个章……”
谢聈在梦里似乎被一只大型犬缠住了，那狗不停地舔他、蹭他，还轻轻咬他，弄得他痒痒的，热热的，有点不舒服，但又奇异地并不讨厌，甚至生出一种想要更多的渴望。
他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发出更加软糯的哼声，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邀请。
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商寄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神也暗沉了下去。
他原本只是玩笑般的“报复”，此刻却有些失控的趋势。
吻逐渐变得深入而缠绵，带着明显的情欲色彩。
就在他的吻即将落到谢聈唇上时，或许是因为缺氧，或许是因为那越来越清晰的、超越梦境感知的骚扰，谢聈的眉头越皱越紧，挣扎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然后——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突兀。
商寄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清晰的触感。
谢聈……打了他一巴掌？
虽然力度不大，更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挥手驱赶蚊虫的动作，但的的确确，手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他的脸颊上。
谢聈似乎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惊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骚扰自己，脸上还残留着挥打东西的触感。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适应着黑暗，对上了近在咫尺的、商寄那双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商寄？”谢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你……不睡觉……干什么？”他还没完全清醒，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商寄靠得太近，行为可疑。
商寄看着他那副完全在状态外的茫然表情，再感受着脸上那微微发热的、估计已经留下浅浅红印的位置，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先咬人？
然后自己“报复”不成反被睡梦中的“防卫反击”给扇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没事。”商寄磨了磨后槽牙，最终把一腔“委屈”和邪火生生咽了回去，悻悻地躺回自己的枕头，语气闷闷的，“有蚊子，我帮你打蚊子，不小心碰到的。”
这个借口拙劣到他都想给自己一拳。
“蚊子？”谢聈困惑地皱了皱眉，南川这个季节哪有蚊子？但他实在太困了，脑子转不动，听到“没事”两个字，便也懒得再深究，嘟囔了一句“哦……快睡吧……”，翻了个身，背对着商寄，没过几秒呼吸就又变得均匀绵长，再次沉沉睡去。
留下商寄一个人瞪着天花板，脸上还带着那个微热的巴掌印，心里五味杂陈。
这叫什么事儿啊！
第二天早上，商寄醒来时，谢聈已经起床了，正在浴室洗漱。
商寄对着镜子看了看，果然，左边脸颊上有一个非常非常浅的、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的淡粉色痕迹，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个小小的手掌印轮廓。
“……”商寄嘴角抽搐了一下。
幸好痕迹不深，估计一会儿就能消。
他洗漱完走出卧室，谢聈正在厨房准备简单的早餐，看到商寄出来，谢聈很自然地说：“醒了？牛奶在微波炉里，自己拿。”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仿佛完全忘记了昨晚半夜发生的“袭击事件。”
商寄看着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那点憋屈又冒了出来，但又没法说，只好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时，门铃响了。
商寄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精神抖擞的顾及、陈倚，还有一脸平静的陆糈。
“商哥！早上好！蹭早饭来了！”顾及大大咧咧地打着招呼，目光扫过商寄的脸，突然顿住了，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卧槽！商哥！你脸怎么了？！”
陈倚也凑了过来，仔细一看，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商哥！这、这巴掌印？！新鲜出炉的啊！咋回事啊？昨晚干啥坏事被嫂子收拾了？！”
就连一向淡定的陆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商寄脸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印记上停留了两秒，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商寄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逃不过这仨货的眼睛！
“滚蛋！”商寄没好气地骂道，下意识地想用手捂脸，但那样更显得欲盖弥彰，“什么巴掌印！蚊子咬的！我过敏挠的！”
“噗——”顾及笑得直拍大腿，“商哥你这借口能再烂一点吗？谁家过敏挠出个五指分明的小巴掌印啊？这蚊子是练过如来神掌吧？哈哈哈哈！”
陈倚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就是！而且这巴掌印……看这大小，这力道……啧啧啧，商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是不是半夜欲行不轨，被谢学霸正义制裁了？”
厨房里的谢聈被外面的动静吸引，端着一杯水走出来，疑惑地问：“怎么了？什么巴掌印？”
他的目光落在商寄脸上，仔细看了看，果然也看到了那个淡淡的红印，他微微蹙眉，努力回想：“你脸上……昨天好像没有……是过敏了吗？”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半夜干的好事了。
商寄看着谢聈那纯粹疑惑、甚至带着点关切的眼神，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对，就是你昨晚打的！因为你咬我我不让你咬还回去你就打我！？”
这话他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而且听起来简直像两个幼儿园小朋友打架！
顾及三人看着商寄那副憋屈又没法解释、谢聈又一无所知的茫然样子，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嫂子威武！干得漂亮！”顾及竖起大拇指。
“商哥，节哀顺变。”陈倚假惺惺地安慰。
陆糈默默拿出手机，对着商寄的脸，假装在发消息，实则飞快地偷拍了一张。
商寄气得想打人，咬牙切齿地逐客：“早饭没了！立刻！马上！给老子滚蛋！”
“别啊商哥！”顾及灵活地躲开商寄踹过来的脚，笑嘻嘻地往厨房钻，“嫂子！求收留！我们自带早餐！这就去买！买双份！慰劳一下为民除害的您！”
说着，他给陈倚和陆糈使了个眼色，三人默契地迅速撤退，溜出门去，美其名曰“去买丰盛的早餐来赔罪”，实则是在疯狂大笑中逃离现场，准备去楼下好好讨论一下商哥脸上那个精彩的巴掌印。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三个混蛋幸灾乐祸的笑声。
商寄黑着脸，站在原地运气。
谢聈走过来，还是有些疑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红印：“真的没事？不像过敏，好像……真的有点像……”他努力回忆，但昨晚后半段睡得很沉，实在想不起什么。
商寄抓住他捣乱的手，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地关心他，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恶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对！就是巴掌印！你打的！”商寄自暴自弃地闷声道，“因为你半夜咬我！还不让我咬回去！”
谢聈：“……？？？”
他彻底懵了。
而楼下早餐店里，顾及、陈倚和陆糈正一边排队，一边在名为【南川F5（缺2）】的微信群里进行着热烈的图文直播讨论，主要围绕商寄脸上的巴掌印和其可能成因，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
至于商寄？
他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门了。
并且严肃思考，该怎么让那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意外”消失一段时间。
而谢聈，则陷入了漫长的、关于自己睡眠习惯的深刻反思和怀疑之中。
他……真的会咬人……还会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