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军训 ...
-
晚上黎晓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倒杯水吃了一粒药。
定睛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无奈只能硬逼自己强睡过去。
白天闹钟一响，烦躁的闹铃吵醒了黎晓，用枕头捂住耳朵无济于事，心烦地伸手扣死铃声。
黎晓起床洗刷，早饭简单对付两口。
他忽然间想起来昨天老师说今天军训，要求穿迷彩服。于是把身上的校服脱掉换上迷彩服，又站在镜子跟前，镜片映射出他的目光像深冬屋檐下垂悬的冰棱，眉间那抹终年不化的雪原。
来到教室，他从后门进去。看见卓阳趴在桌子上睡觉，刚坐下他就醒了。
卓阳掀了掀眼皮，打趣地说:“我发现你每次来的比我晚，一看就知道你不爱学习。”
黎晓盯着卓阳半晌，发现他眼尾有浓厚的黑眼圈，于是问他:“你昨天熬夜学习了？”
卓阳实话实说:“没。我来南诏没几天，不习惯这的环境。”说着揉了揉眼睛。
这时，隔壁班有个同学敲了敲他们班的门说:“下去集合。”
很快同学们聚焦操场，大家整整齐齐笔直站在塑胶跑道。
炽热的光十分刺眼，周遭的热风时不时刮，宛如浓稠胶水黏在人皮。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可怜的后背也是不堪重负，盖上了一层湿润。下面腿脚酸麻，可是奈何教官脸色铁青丝毫不给他们缓解的机会。
卓阳个子高，站在群体中无疑最显眼，教官缓慢地走过去上下打量卓阳好几眼，说:“个子怪高啊，小子。”
教官举手宣布:“解散。”
忽如其来的解放，让学生们欢呼雀跃，不少人往阴凉处涌入。教官掏出手机坐在其中一块阴凉地打王者，不少同学前去。围观。
其实这个教官在训练他们时十分严格，悠闲时间还是会逗逗这帮小孩，毕竟年少轻狂，谁还没有童心。
教官开怀大笑说:“你们啊，要好好读书。实在不行，将来以后去当兵。”
同学们听后:“哈哈哈哈哈。”
黎晓自然是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他提了一罐凉水和卓阳在隐蔽的角落凉快。
此时他们面前站了一帮人，脸色十分不友好，卓阳第一时间警惕了起来。
瞬间空气充斥火药味。
黎晓见到这些人，倒是不见外，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找我干什么？”
其中红毛刚想碰他的脸，卓阳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凌厉地说:“你干什么？”
红毛不甘示弱，松开他的手，嘲讽一笑地说:“我想干什么，用你管？”
卓阳可以看出那双充满恶劣侵略的眼神。眼前红毛长得倒是不丑，可周围散发暴戾。他的气场很凶，弱者纷纷绕道走，强者则是不搭理。
可卓阳天生就是好心人，这事他管定了。
黎晓碰了碰卓阳的胳膊，说:“不用管他们。”
卓阳情绪这才冷静下来，可对面显然不想退一步。
红毛看向黎晓，说:“黎晓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交到朋友啊。”
黎晓默不作声，显然是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
卓阳顿时想起昨天他和冯初伟发生冲突的那个事情，刚好看到站在后面的本人。
于是卓阳明里暗里嘲讽地说:“没本事就摇人，真恶心。”
说的谁，谁心里有数。
冯初伟上赶着自认，怒骂卓阳:“你他妈说什么？你说谁恶心我操｜你大爷——”刚想抡拳，被红毛一把制止。
冯初伟特别泄气，冲红毛说:“于凯然，你让我揍他不行吗？”
于凯然捏紧了拳头，说:“你揍了，我揍什么？”
刚说完，他上去就是给了卓阳一拳，卓阳不甘示弱，也给他回击，顺势抬脚踹他的腿，两个人互相厮打一起，像远古的猛兽一样，散发着凶狠，野心。
有两三个同学发现小角落不对劲，貌似有点口角冲突，他们静静站在远处又大胆地悄悄靠近吃瓜。
他们小声议论地说:“那人谁啊，怎么敢和于凯然有冲突？”
“就是，他家老有钱了，咱学校他爹直接捐款两亿，眼都不带眨一下。”
“我不吃不喝九辈子也赚不来两亿。”
卓阳和于凯然单独厮打在一起，黎晓想过去阻止他们，可被那几人死死困住，冯初伟畜生地抬起黎晓的下巴，嘲讽地笑:“黎晓，你今天就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揍你好朋友。”
在打架的过程中，卓阳好几年不打人有点生涩，可他个子比于凯然高一点，何况他还是体育生，抗打能力较强，面对重击可以咬牙承受。
终于争吵声还是把教官引来了。
教官上前把他们拉开，两人脸上均匀挂彩。
教官大吼:“你们谁先动的手？”
于凯然主动承认:“我先动的手。”
看热闹的同学有的在小声嘀咕:“那谁，可完了。”
“就是啊，惹谁都不能惹于凯然。”
教官把两人送到教务处，教导主任见教官带来的学生，了解情况后当机立断给他们记过校级处分，并全校通报批评。
在办公室。
王勇强拍桌子生气地说:“你们能不能给我省省心？”
他指着卓阳说:“你从第一天我就认为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怎么能打架呢？好的不学，净学这些？你回去给我写1500字检讨，单独交给我。”
卓阳解释地说:“老师我打人是有原因的，要是他不惹我，我怎么会打他？”
于凯然反驳他:“卓阳，我操｜你大爷，我跟你有矛盾吗？我他妈是和——”后面“黎晓”两字还没脱口而出，卓阳向前一步地说:“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于凯然心服口服，长这么大，真没见过傻到离谱为别人背锅。越想越想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在他心里安然上涨。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胜利者，卓阳也只不过是一只替罪羊罢了，自己才是那头狼。
“还有你于凯然，虽然家里有钱，但也不能仗着有钱就欺负同学啊。你给我写2000字检讨。”
于凯然冷哼一声。
王勇强心火上蹿:“怎么你不服？”
于凯然不由分说转头就走，王勇强是真拿这铁头娃没办法。
中午最后一节课学校规定不军训，所有学生窝在教室上自习。
黎晓担心地问他:“老师有说什么吗？”
卓阳抽出一张信纸，说:“就简单写检讨。”
黎晓:“谢谢你，卓阳。你的检讨我帮你写吧。”
卓阳:“你帮我写啊？咱俩的字一样吗？算了，我写吧。”
黎晓认真地说:“以后你可以不用这样，我和他们有冲突，跟你没关系。”
卓阳:“你这是什么话？咱俩可是好兄弟，我帮你不应该吗？你要是真想谢谢我，你哪天请我吃饭。”
黎晓点头不再说什么，他从抽屉洞拿出碘伏和棉签递给卓阳。
卓阳开始给自己上药，他对着小镜子看了一眼哀嚎地说:“我这英俊的脸啊。”
他边擦药边问黎晓:“你和他们有什么矛盾？”
黎晓淡淡地说:“曾经我举报过他翻墙，原因是因为他要去揍初一的小孩。因为这个他两个月没来上课。”
坐在他们前面的男生回过头，冲他们竖起大拇指佩服地说:“兄弟你是真牛逼，你居然敢和于凯然硬钢。”
卓阳嗤笑一声:“这没什么。”
那男生还介绍自己:“我是赵明涵。”
中午放学，卓阳他爸接他回家。
他爸看他儿子脸上的伤，不可思议看了好几眼，眼珠子快瞪烂了，担心地说:“儿子嘞，你这是咋回事？”
卓阳撒谎地说:“我这是摔的。”
卓钰辰皱眉:“哦，摔的啊？那你们学校的地还怪别致，能把人摔成这样，那看来我得好好起诉学校。”
卓阳笑笑地说:“爸，我没事。”
黎晓走在他们后头，他能通过两人之间的互动可以察觉出他们说的什么。
画面一转，他躺在沙发上，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是卓阳发来的。
【卓阳】:哈喽哈喽，同桌，你现在在干嘛？
【黎晓】:我刚到家
对面很快回复:我在逗小鹦鹉/图片
图片内容是:一只颜色鲜艳的小鹦鹉正在低头在喝水。
【黎晓】:很可爱
卓阳发来一段语音，黎晓点开听了一下。
卓阳Q｜Q语音:哈哈哈，你说他可爱？他可凶了。我给你说我家这只孽障爱咬人。
黎晓听完这段语音，轻柔的笑了一下，卓阳的笑声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绪。哪怕是隔着屏幕他忍不住为之动容。他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他的模样，少年笑的恣意张扬，言语谈吐全是幽默，和有趣的灵魂相处，他挺开心的。
黎晓继续敲键盘回复:嗯
连续几天生活风平平静，没再继续找茬。
黎晓在水杯子装了很多小冰块，他也把冰块主动地往卓阳杯子里盛。
卓阳嘴里含着冰块，说:“这几天多亏你带冰，不然我成人干了。”
黎晓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人干。”
卓阳乐呵呵地说:“那挺好。”
军训最后一天，学校组织集体巡演。
高一(1）班顺理成章拿了第一名。
前门敞开的教室里斜倚着个纸箱，班主任王勇强正弯腰拆封。看到走廊上的两人，他笑着招手:“快进来领奖品！军训标兵们的普洱纪念茶饼。”
王勇强给他们分发普洱茶饼，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念大家军训期间表现良好，老师答应给你们的普洱茶。”
小短毛给了王勇强一个飞吻:“老师，您真好。”
牛皮纸包裹的茶饼在课桌间传递，蒸腾起若有若无的陈香。小短毛抛了个夸张的飞吻:“老王威武！”惹得几排同学憋着笑直抖肩。
等最后一片茶饼落在讲台，众人才发现班主任早已抱着空纸箱悄然离开。
周五放学前，王勇强和其他任课教师布置了相应的试卷，叮嘱学生努力备考。部分学生却对“初高中学习差异不大”的告诫不以为然，认为考上高中凭本事，随便学也能考大学。临放学时学生们早收拾好书包，住校生尤为急切——刚开学每周可回家一次，但按校规过几周将改为三周休一次，届时压力更大。
黎晓把门推开，刚到家，他把书包的普洱茶放到茶柜。
手机一直在书包震动，他把手机打开，是卓阳发来的消息。
【卓阳】:到家了吗？
【黎晓】:到家了。
【卓阳】:还记得你答应请我吃饭这事吗？
【黎晓】:记得。
黎晓边打字回复卓阳的消息，边回忆前几天卓阳好心帮他对付于凯然那帮畜生，结果不小心记过处分，所以他理所应当要请人家吃一顿。
对面又发了一条消息。
【卓阳】:明天你可要好好请我这个大帅哥吃山珍海味，上到熊掌下到鱼翅，听到没？
【黎晓】:嗯。
【卓阳】:小高冷，我是逗你的。我也就瞎说着玩玩，你请我吃什么其实都无所谓，我不挑食哈。
小高冷……嗯……
黎晓被“小高冷”仨字刺挠了半天。
他心想，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外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