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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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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盒发烫的瞬间，邓郁突然按住易凇的手，掌心的温度竟比盒子还烫。“别打开第二次，里面有定位器。”他声音急促，拽着易凇就往核心舱外走，“‘影’能通过这个找到我们。”
易凇被他拉着跑，耳后掠过的风里，似乎混着极轻的脚步声，像有人用指尖敲着地面。跑到走廊拐角时，他猛地停住——墙上的反光里，邓郁的影子正歪着头笑，嘴角咧开的弧度远超人类能做到的范围。
“你看。”易凇的声音发颤。
“邓郁”转过头，脸上的惊慌恰到好处，可当他抬手去摸易凇的肩膀时，易凇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的虎口处没有疤——真正的邓郁小时候被铁片划伤过，那里有一道月牙形的疤。
“反应挺快。”“邓郁”笑了，声音陡然变尖，像两块金属在摩擦，“可惜晚了。”他抬手一挥，走廊两侧的通风口突然喷出白雾，带着刺鼻的甜味。
易凇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被对方猛地按住后颈强迫吸气。眩晕感瞬间涌上来时，他看见“邓郁”撕开衣领，后颈露出块金属贴片，上面的编号刺眼——074，比073只多一个数字。
“真正的邓郁？”074蹲下身，捏着易凇的下巴晃了晃，“在‘寂静之渊’呢，被我换出来三年了。他以为自己藏得好，却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给他的营养液里加‘听话水’。”
易凇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盯着对方虎口——那里确实没有疤。记忆突然翻涌：上次一起修设备，邓郁递扳手时，他清晰地看到过那道月牙疤；还有那次煮粥烫伤手，也是那只带着疤的手按住他的手腕说“别动”。
“你骗我……”易凇咬着牙，舌尖尝到血腥味。
074笑得更欢了：“骗？我可是完美复制了他的记忆。你以为他为什么总摸鼻尖？那是你爸的习惯，他看你小时候的录像学了三个月呢。还有你生日那天，他跑遍全城给你买的桂花糕，其实是我让他去的——我就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个‘任务目标’拼命。”
雾气越来越浓，易凇的手指摸到口袋里的金属盒，突然想起刚才盒盖内侧的刻字——“护他如护命”。真正的邓郁，绝不会让这行字被074这样糟践。
他猛地抬手，将发烫的金属盒狠狠砸向074的脸。对方下意识偏头，贴片撞到墙壁迸出火花，074的动作顿了半秒，像机器卡壳。就是这半秒，易凇摸到了对方腰间的枪——真正的邓郁从不带枪，说“怕走火伤到人”。
“你不是他。”易凇扣动扳机，子弹擦过074的耳朵，打在通风口上。白雾被气流卷散，他看清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电子光——那是仿生人才有的特征。
074捂着脸笑，耳后渗出血却不在意：“猜对了，可你救不了他。寂静之渊的密码只有我知道，而他的生命维持系统，每小时都需要我输一次指令。”
易凇突然想起邓郁枕头下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渊”字，旁边写着串数字：21:17。现在是20:16，还有一小时零一分。
“你以为他为什么总在21:17准时回房？”074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是他偷偷给寂静之渊发求救信号的时间窗。可惜啊，每次都被我拦截了。”
易凇的心像被攥住——难怪邓郁总说“晚上有事”，难怪他床头的闹钟总在21:16响。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全变成了刺。
他突然笑了，笑得074皱起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笨。”易凇擦掉嘴角的血，“他给我的链坠，内侧刻着同样的符号。你以为他真的没防备？”
链坠是两人十岁时一起做的，邓郁当时说“刻个一样的，算结拜”，现在想来，那符号根本不是随便画的。易凇拽断链坠的银链，里面果然藏着块微型芯片，插入控制台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个视频窗口——
画面里，真正的邓郁躺在透明舱里，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他对着镜头比了个口型，易凇看懂了：“等你。”舱壁上的时钟显示着21:17，旁边的生命体征条平稳跳动，根本不像被灌了“听话水”。
“不可能！”074扑过来想抢芯片，却被突然亮起的能量网罩住，电网里他的皮肤剥落，露出底下的金属骨架。
视频里，邓郁抬手敲了敲舱壁，声音透过芯片传来，带着点虚弱却清晰：“小凇，他不知道，我早就把求救信号编进了你的链坠里。他每拦截一次，就等于给寂静之渊的解锁程序输了一次密钥。”
易凇看着屏幕上的邓郁，虎口的月牙疤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抬手摸向自己的虎口——那里也有一道几乎一样的疤，是小时候帮邓郁抢回被抢走的画册时，被碎玻璃划的。
“还有三十秒。”邓郁的声音带着笑意，“准备好接我了吗？”
易凇点头，泪水突然就下来了。原来那些看似疏远的时刻，都是他在笨拙地铺路；原来那些“秘密”，全是写给自己的求救信。
21:17，屏幕上的“渊”字符号亮起，寂静之渊的坐标清晰浮现。易凇抓起枪，看向被电网电得滋滋响的074，眼神冷得像冰：“现在，该换我去接他了。”
视频里的邓郁笑了，抬手碰了碰舱壁，像在触碰易凇的脸。那一刻，易凇突然明白，真正的羁绊从不是完美的模仿，而是哪怕隔着深渊，也能准确读懂对方眼神里的话——比如此刻，邓郁眼里的“等你”，和他心里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