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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名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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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也眼看着黑夜中灯火通明的高堂大厦，到了天亮泛起鱼肚白时，袅袅白雾中影影绰绰的黯淡灯光，几乎一夜无眠。
脑子像是千年许久未用的机器，仿佛稍微动动就要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脚不合时宜的抽动了一下，如同牵扯到了神经从头拉扯到尾，四肢百骸都是难以言喻的疼痛。
好在这样的彻夜难眠她经历了数月，已经熟悉了这种麻木的感觉。
程今也撑着身体缓缓从床沿边坐了起来，抬手去拿昨晚就已经准备起来的校服。等她一阵收拾走到餐桌，少见的江景序竟然先她一步吃起了早餐，也少见的坐在来她平时坐的位子对面。
程今也拿好早餐坐到江景序的斜对角，灰蒙蒙的天空染上了几分萧瑟和凄凉，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尴尬，只能听见几声不经意的调羹撞击瓷器的声音。
即使她没有抬眸，也能感受出江景序难以掩盖的低气压。
程今也假装没有察觉般，硬着头皮喝了口牛奶。
“你是在怕我？”
话音刚落，原本稳在空中的玻璃杯直直抵在了桌上，发出了一阵清透的脆响。
“嗯？”程今也下意识的应了声，一双眼睛还带着微微的湿润，透着些许错愕的神情。
江景序到嘴边的话的又吞了下去，沉寂半秒才道：“你昨天和卢岁聿见面了？”
见面？这可不是一个好词，程今也想起了江景序的警告让她离卢岁聿远点，也许是害怕卢岁聿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如今江景序问她是不是和卢岁聿见面了，应该就是怕败露，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程今也不敢告诉江景序，卢岁聿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她的唇线紧紧抿着，思忖良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会儿才道：“没有，是卢岁聿来找我了。”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叩着桌面，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找你干什么？”
声音一如潺潺清泉却没有丝毫的起伏，拷问的意味甚浓。
程今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审视的犯人，稍微有些不注意就要丧命于此。
想到这里，捏着杯子的手又紧上了几分，面上却佯装风轻云淡缓缓道：“我和他运动会分到了一组，我是他的后勤，他找我问运动会的事情。”
江景序的第一反应是程今也运气怎么会这么背，偏偏就和卢岁聿分到了一组。
随后他的拧紧了眉头，他觉得他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居然会相信闻朝暮的话，还在意了那么久以至于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现在头疼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般。懊悔与愤恨涌上心头，心里暗骂了闻朝暮一句。
一转头程今也的目光凝聚，还是一如往常般呆愣的坐着，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个问题。
“好，我知道了。”江景序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就像刚刚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得聊天，他的背脊挺直，左臂衬衫向上卷着，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感。
没有意料到江景序就这么相信了，程今也还是端坐在餐桌前，眼底闪过一丝意思不解。
江景序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微微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眸带着点点亮光，直直望向程今也悠悠开口道：“再不走的话，我们就要站在主席台下了。”
这是海清惩罚迟到学生的手段，无论是谁只要迟到，那么在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就要站在主席台下接受全校学生的注视。
当然要是和学生会有点关系的人都可以通融通融，程今也并不是很在乎迟不迟到，可是今天早上早自习她是要去参加时代作文比赛初选的。
a市的雾霾一直都有，只是今天格外地严重，裹着一层厚重的白布，一眼望去只能看见蜿蜒千里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最后一分钟时，车才稳稳在校门口停下。
刚等程今也跑过大门，一个柔和又清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同学你已经迟到了，来这边签一下字。”
程今也微微撩起眼皮，正巧抬眸去看手上的腕表，语气平静又带着几分坚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现在距离八点还有一分钟。”
“同学我们不接受卡点哦。”眼前的女生淡淡的笑着，一张脸宛如白皙易碎的瓷器，温润无暇又明媚张扬。
眼看初选就要开始了，程今也默不作声拿起摆在纸旁的笔，刷刷写好了名字后朝教室跑去。
“初选已经开始了，你怎么才来？”徐敏拧着眉，她在教室外来回踱步了许久，终于才在初选开始后两分钟等到了程今也。
程今也的额前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汗，伴随一阵急促的喘气声：“老师，路上堵车了。”
“算了。”徐敏挥了挥手沉着声道，“还好现在才开始两分钟，你进去还来得及。”
程今也点头应下后，拿出书包里的笔迅速朝教室走去。
她拿起作文一行行快速浏览了一遍，不愧是海清出的题目，确实有些难度，少有的一开始就出现了满头雾水的情况。
提炼出几个关键词，驻笔覃思片刻程今也茅塞顿开，她突然想起了去年高三的一道联考作文题和这道作文题目其实十分相似。
脑海中的思绪不断翻涌着，列了一个大纲后就开始下笔第一个字。
等程今也走出教室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她一边整理着手上的笔袋一边朝背上书包朝教室走去。
刚等她走到大厅就看到通告栏那一块密密麻麻的围了许多人，直接将前面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程今也缩着身体涌动半天，还是在最外围。正当她准备放弃打算从教学楼外面绕过去时，突然在旁边传来了余归池的声音。
“今也！你不是在初选比赛吗？”
余归池朝程今也挥了挥手，一脸兴奋的看着她。
“嗯。”程今也应了声，微微仰头朝前面望去，“我刚出来呢，这里怎么挤了这么多人？”
“运动会报名项目和小组分组下来了，小册子还没印好就先贴在了大厅里，一群人着急忙慌来看呢。”
“你也要看吗？”
“是啊，叶含章来例假了肚子痛，她自个也没经验就托我来了。”余归池说着看了眼前面密密麻麻的一片，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突然身边一个人挥动着手中的白纸，不停叫唤着：“都让让要贴新纸了！”
余归池一听有新纸立刻凑上前去，仔细一看是迟到名单。
“哎呀，我还以为是啥呢——”她的尾音拉的狭长恍然转过头来，“不对啊今也，这上面怎么有你名字！”
像程今也这样的好学生居然迟到了，余归池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一般。
程今也倒是没想到学校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第一节课还没上课就贴了出来。
“今天起迟了。”程今也淡笑着，像是不毫不在意一般。
不过就是在主席台下站一站，对于程今也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名单上为什么没有江景序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