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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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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灌入鼻腔让人顷刻窒息，薛杳任由自己逐渐沉入海底。
“我已经没力气了，我要去陪他了。”薛杳想。
意识模糊之间，一道白色的光在眼前微微晕开。
薛杳伸手触碰，光却在他周围碎了开来。
＊
砰——
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令人眉头皱紧。
“卫诩，醒醒，卫诩。”熟悉的嗓音传入耳畔。
睁开眼睛，卫诩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半边手已经发麻。
边揉着手臂，边眯着眼抬头，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他办公桌旁。
那人拿着万年不变装满茶水的保温杯。
如此凛凛威风之气，不是他们郝副局长是谁？
“怎么着郝局，是哪阵歪风把您给吹来啦？”卫诩微微一笑，左右活动着酸疼的肩颈，而后整个人往座椅的靠背上靠去。
“我说你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是吧。”郝局气急败坏。
“当然喽，我可是很忙的，”卫诩赶紧接话。
郝副局长看着他脸上睡出的红印，心里骂道：你这混小子，我信了你的鬼话。
郝宇也懒得和他废话，干脆直接通知卫诩：“你妈让你明天回家一趟，有个重要的人回国，记得穿好看点。”
“啊？谁呀？我妈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卫诩疑惑。
“你问我我问谁，真是我活祖宗欸，你看看手机吧，电话都要爆了，你还在这睡觉，”郝副局长极其气愤。
“我正好好工作呢，就被你妈的连环call给骚扰了。”郝宇有些委屈问他。
郝宇又说：“我寻思着，这能忍嘛？”
卫诩添油加醋：“当然不能忍，这口气必须出啊。”
“对的，所以我来通知一下你这个月奖金没了。”郝宇十分解气。
“诶这，不行啊老郝，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这点子工资吃饭呢！”卫诩据理力争，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找你妈要去吧。”
留下一句话，郝副局长毫不留恋潇洒离开。
他没看到，在转身的一刹那，卫诩上扬的嘴角倏然拉下。
“这是第三次了吧……”卫诩擦去后颈的冷汗，低声喃喃道。
回忆着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只能用荒谬二字形容。
他摇摇头，没想太多，把一切归咎于近来过多的案子上。
从椅子上站起，顺便伸了个懒腰，卫诩慢悠悠拿起一旁被郝副诽谤要“爆掉”的手机。
好家伙，一看还真是吓一跳，手机上几十通未接来电，全是他母上大人的杰作。
估摸着现在回拨过去会被温大小姐骂得狗血淋头，卫诩选择给他老爸打个电话。
＊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
客厅，中年男人身穿真丝睡衣，正看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手机铃就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陌生人儿子”。
“喂，儿子，这个时候打电话，想我啦？”
“没，啊不对，想了想了。”
“说吧，想要多少钱，给你打过去。”
“二十个w。”卫诩顺口。
“好嘞儿子，马上到账。”老爸也很爽快。
“欸欸欸，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了？人物正确，流程正确，难不成是太少了？那我给你换个货币单位？”
“不是，卫江海同志，我们俩难道就只有这点金钱交易嘛？”卫诩头疼道。
“不然嘞，你找我干嘛？”卫江海觉得他儿子真是莫名其妙，“难不成是想孝敬孝敬我，给我转点你的工资？”
“怎么可能，我口袋比脸都干净。”卫诩回道。
“听我妈说明天有个重要的人回国，老爸你知道是谁不。”
“当然，不知道喽。”卫江海骄傲回答。
卫诩咬牙切齿：“不是，我要你何用！”
“你妈在旁边呢，你自己问去吧。”
嘟嘟——
通话被挂断了。
“嘿，这小子。”卫江海摇摇头，坐在沙发上继续看剧。
＊
这边，卫诩正焦头烂额，踌躇万分，想着要不要给他亲爱的母上大人来一通互诉衷肠的电话，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母上大人（老虎)：【20号小杳回国】
母上大人（老虎)：【你去接他，必须穿好看点，听到没】
我是卫家最帅的男人：【小杳？？我兄弟！他回来怎么不通知我的】
母上大人（老虎)：【自己问去，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我是卫家最帅的男人：【啊？我有他微信，你推给我干嘛】
母上大人（老虎)：【蠢，当然是新的号啊，你自己爱加不加】
＊
叮——
一通好友申请弹出。
薛杳看着验证请求，点了下通过。
我是卫家最帅的男人：【杳啊，我是卫诩，你怎么着，换微信了？】
薛杳：【之前那个加了太多国外的人，省得麻烦，就搞了个新号】
我是卫家最帅的男人：【啊，原来原来】
薛杳看着卫诩这中二的微信名，默默改了个备注。
卫言羽：【你那天什么时候到啊，我亲爱的杳杳，你的亲亲兄弟我去机场接你呀】
薛杳：【你可以正常点嘛？卫言羽】
薛杳：【下午五点到】
卫言羽：【还是熟悉的杳杳啊】
卫言羽：【yes sir】
薛杳看到信息，心中不禁吐槽。
这人真是五百的一半风姿，毫厘不差。
＊
翌日。
花杀老街。
晨光熹微，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乱叫，早餐店里人们聊天的声音此起彼伏，吵的人快要发脾气。
卧室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几件家具，还有靠在床边的人。
那人胸膛竟没有丝毫起伏。
“死者姓名” “木禹淳”
“性别” “男”
“年龄” “18”
……
花杀老街向来没什么大事发生，大爷大妈们每天骂骂街、跳跳舞，过得可谓是了无生趣。
这出了件大案子，那相当于是给他们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把他们八卦的潜能逼了出来。
于是乎，卫诩到花杀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群平均六十岁且形态各异的大爷大妈们乌泱泱围在警戒线外，谈天八卦的声音真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不，没多大一会儿，这件事在他们口中就传出了五六个版本。
人啊，或许总是这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卫诩额角一跳，猛地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大拇指和中指屈起，往本子上弹了两下。
清脆的声音发出，卫诩那是一顿灌输：“大爷大妈们，来跟我一起念，j-ing-jing,ch-a-cha，警察。”
“看到了吗？查案，我才是专业的，你们搁这一人一句的，怎么着，玩多人转还是cosplay呢？”
“赶紧的，要送崽子上学的去送，要遛弯的去遛，反正别在这晃悠了成嘛。”
说完，卫诩一抬警戒线潇洒离场。
留下一群既敢怒也敢言的夕阳红队伍的大爷大妈们在黄线外吐唾沫星子。
“诩队，你来了。”年轻的法医助理叫住卫诩，边说边递给他鞋套和手套。
卫诩接过东西，三两下戴好就往案发现场走去。
“这是第一案发地？”卫诩看着床旁边的一个1字牌，条件反射问出。
“不错不错，恭喜我们诩队，连这都能看出来。”在床边蹲着的法医不禁开口呛他。
卫诩立即get到了他们这位美女法医的话里有话。
还没开始回嘴，她就合上了法医专属的“百宝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美女法医华千黛抢占先机：“他的致命伤在胸口，还伴随许多被殴打过的痕迹，我先回去仔细检验，你就在这吧啊。”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转身走了。
卫诩：……不是，好歹让他再说一句话道个别？
哎，没办法，谁让他前几天替华千黛女士看小孩，然后俩人喝大了开始拜把子呢。
你说这拜就拜吧，也就是他家爹妈多了个“儿子”分家产的事儿。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些看不得他好的“小人”，拍了个视频发在群里。
不出意料，没过几分钟华千黛女士便暴躁开麦：“姓卫的，我没你那么大儿子！”
“还有，你给我儿子喝什么呢！！”
就这样，卫诩被华千黛追着骂了好几天，现在这态度还算是和缓了许多。
至少不逮着他骂了吧。
卫诩暗自庆幸。
正牌法医走了，卫诩只能把视线转移到没什么大用小助理身上：“小慕，死亡时间大概什么时候？”
没什么大用·小助理·慕欣很是积极：“诩队，刚刚老师说过，是在昨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左右。”
“一手，去，把这栋楼还有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重点排查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有什么人进出。”卫诩吩咐一旁的刘一手同志。
刘一手回道：“好嘞，诩队。”
麻溜地就跑出去了。
“诩队，那我也先去找我老师了？”慕欣小声询问。
“去去去。”卫诩一想到华千黛就头疼。
人都走了，本来逼仄的房间一下子宽敞起来。
卫诩环顾一圈，发现真的一眼就能看完整个空间。
总结来说，差不多可以用“一穷二白”四个字形容。
这是个不太标准的单间。
加上一厨一卫，也要比寻常市场上的单间要小上许多。
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床，再加上一叠又一叠摞地整整齐齐的书，估计就是这男生的全部。
这小孩儿真是不容易啊，卫诩心中暗叹。
拉开抽屉，是几本有关历史的书。
随便翻了下，没有什么线索。
卫诩准备合上抽屉，余光却看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