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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了 ...

  •   一个小女孩往一个装满土的铁盆里插树枝,这个女孩,黑黑瘦瘦的,个子很矮,只是肚子圆圆的。铁盆放在一座坟前,这座坟没有墓碑,因为按照当地传统未成年的死人不能立碑。这坟下面的是小女孩的哥哥,前一个月走的,14岁。
      走的那天,家人们早早就不这个小男孩接回了家。晚上大家吃完饭,小男孩被家人抬上了床,这个小女孩也睡在了哥哥的身边。这是冬天,小男孩说“妈妈,我好冷“,妈妈其实早早把电热毯打开了,但听小男孩的话,以为是毯子不够厚,就又加了一床毛毯。妹妹也靠过去把哥哥抱住,问还冷吗。但小男孩还是一直说”妈妈,我好冷“。这时候大人们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去隔壁找幺爷,爷爷边跑边说”老幺,快点来,皆牧要不行了“。
      小女孩就看见,她的幺姥爷把针扎进了哥哥的身体里。打完一针,全屋子的人都在喊哥哥的名字,她也跟着喊”哥哥,“第一声,哥哥回了声“欸”,小女孩又叫了一声“哥哥”,第二声,回复的声音更弱了。小女孩见声音太弱,又提高了声音叫“哥哥”。这次没有了回应。
      全屋子的人的叫声都没有了回应。“啊啊啊,我的皆牧啊”小女孩看见奶奶双手抱着哥哥身体,扑在哥哥的身体上面一直哭,”造孽啊,我的皆牧啊,啊啊啊“。小女孩没有哭,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大人们走来走去。
      第二天,小女孩和地坝中间的人站在一起,这些人都是些亲戚。小女孩看见哥哥躺在草席上,奶奶坐草席旁边在小板凳上,一直边喊哥哥的名字,边哭,用衣角擦着泪。小女孩不明白,搞怪地学起了奶奶的模样,逗得旁边的大娘和姐姐大笑,她自己装完怪也大笑。
      快要中午的时候,小女孩看见大姑爷和几个叔叔抬着棺向橘子地走。她看见他们把哥哥放进了地里,然后用土把哥哥盖住,最后用六个土砖叠了一个三角形的土堆,她知道这是哥哥的正面。
      之后,那座坟就是她经常去玩的地方,她会摘一些叶子,花花草草装扮这六个小土堆。今天她折了一些树枝,沿途在沟里捡了一个破了洞的铁盆,就把挖的土放盆里,把树枝插上。小女孩觉得这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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