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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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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已经开始了，叶凛麻利地换上工作服，吹干头发，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胡乱地整理了一下，飞跑出去，跑得太急，和迎面的来人撞了个满怀。
叶凛揉着被撞疼的胸口，脱口而出，“对不起。”
待看清面前的人，叶凛的眼睛都瞪圆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在这？”
“叶凛？”
“小樱？”
叶凛差点脱口而出自己为什么来这，今晚的兼职报酬很丰厚，拿到酬劳，就可以买你喜欢的那条项链了，可是他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并没有告诉她。
叶凛正焦急找借口时，目光落到了唐樱的脖子上，她戴着那条她想要了很久，他偷偷去店里看了好多次，正准备攒钱买给她的项链，没想到，她已经拥有了。
虽然叶凛没有回答，可是唐樱上下打量着一身服务生装扮的叶凛，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大学四年，这个人就没闲着过，到处打工，除了自己挣学费，还要给家里寄钱，就算他再努力，还是连自己喜欢的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也买不起。
以前在学校里谈恋爱，还能单纯地看脸，每次生气，只要看见叶凛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气就消了一大半。可毕业之后，生活的压力迎面扑来，想在这座陌生的大城市立足，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叶凛越来越给不了她安全感。
唐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支支吾吾地，“我......”
“小唐！”身后传来一个成熟男人低沉的嗓音，男人径直走过来，搂住了唐樱的肩膀，两人并排站立，看着对面的叶凛。
叶凛看见男人的手搭在自己女朋友肩膀上，顿时也懵了，“你......你们？”
唐樱明显有些慌张，她没有预料到这两个男人会撞见，准确地说，她没想到今晚这种高规格的晚宴，叶凛也能混进来。
揽着唐樱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对比之下，刚刚大学毕业的叶凛，青涩得让人一眼能望到底，像小孩子过家家挑得漂亮玩偶，玩玩还可以，真过日子没人会选。
男人拥着唐樱问，“这人谁啊？”
唐樱：“......我同学。”
“你们很熟？”
唐樱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挤出一个微笑，“......不太熟。”
两人相视一笑，相拥着朝宴会厅走去。
看着两人相拥远去的背影，叶凛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是他的初恋女友，直到今晚唐樱出现前的一分钟，叶凛都以为，这个女人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她刚刚好像亲口说他们——“不太熟”，叶凛忽然苦笑了一下，心碎的裂痕顺着血液流进眼睛里，目光都有些失神。
叶凛正沉浸在悲伤中，忽然一只大手落在自己的头顶，像摸狗头似的揉了揉。
“小朋友第一次失恋啊？”
又是债主的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呐！
厉珩：“这种人，不值得你为她伤心难过。”
叶凛：“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不难过。”
厉珩看见叶凛一脸严肃，笑了一下，继续逗他，“原来，你是直男啊？”
“什么意思！！不明显吗？！”
叶凛目光如炬，恶狠狠地凝视着这个嘴欠的家伙，不过这家伙是真高，在他面前，总要仰视，气势总是显得弱了几分，叶凛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叶凛：“懒得跟你废话，我得干活去了。”
说完，一瘸一拐地往宴会厅走去。
叶凛偏瘦，小号的侍者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显得肥大，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厉珩看着叶凛单薄瘦弱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叶凛每次抬腿走路，膝盖的伤都被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端着酒杯托盘的手肘，也一阵阵疼得发麻，就这样坚持着，一个小时来来回回穿梭在宴会厅端茶倒水。
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经理还是忍不住训斥了几句——
“别磨蹭，手脚麻利点，今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伺候不好，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叶凛有些歉意地回道：“好的，经理。”
厉珩坐在全场视野绝佳的中心位，华丽的水晶灯洒下令人眩晕的光，打在他轮廓分明又精致的脸上，本就冷漠疏离的气质，被灯光衬得更是半死不活的，仿佛一尊随时会粉身碎骨的雕塑，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黑色衬衫领口下的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凸起的喉结和锁骨，孤独又致命。
厉珩冷冽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掠过男男女女，却总能精准定位到人群中那个艰难穿梭的身影，看见他端着沉重托盘，微微颤抖的手臂，看见他避让宾客，膝盖不自觉地弯曲，看见他明明眉头微皱，却努力朝宾客们挤出标准的微笑......
不停地有人过来找厉珩搭讪和敬酒，都被保镖拦下。
叶凛看见这一幕，心里忍不住骂了句，“最烦装逼的人，人家找你是看得起你，牛什么呀！合个影，你能少块肉啊！”
再次从厉珩面前经过时，叶凛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突然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身前，叶凛忙急刹车。
叶凛举着托盘，朝向厉珩的保镖，“保镖大哥，辛苦了。”
叶凛等着他从托盘拿酒，保镖却往旁边一闪，冷酷的保镖身后，是更冷酷的一张脸。
叶凛和厉珩中间忽然没了遮挡，两人面面相觑。
见叶凛没动，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看似是请，其实很强势，示意他过去给厉珩服务。
厉珩的眼睛像装着雷达一样，死死定在叶凛身上，看着他一步步靠近，那枚粗糙的硬币戒指，在厉珩的无名指上，被他用指腹随意又用力地捻着，指尖的冰冷和心头的燥热，交织在一起，让这头冰冷的神兽，眼神里莫名有了一丝人味。
“先生......”叶凛走到厉珩面前，刚要开口，厉珩手快得跟变魔术似的，已经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叶凛的裤子口袋。
叶凛：“？？？”
厉珩玩味地看着叶凛一脸懵逼的表情，特意用戴着戒指的手，从托盘里端起一杯红酒，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凛，优雅地晃了晃酒杯。
等叶凛走出宴会厅时，八卦的同事立马凑上来，小声问，“我刚看见厉少给你塞小费了！那可是厉少啊，他随便给点，不比咱们的工资高啊，哥们儿，你得请客啊！”
见叶凛低着头，同事直接伸手去他的裤兜里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看给了多少！”
在叶凛的兜里摸到东西的那一瞬，同事八卦的笑容凝固了，拿着那个小药瓶，看了又看，“跌打损伤？？？”
叶凛盯着那个不起眼的小药瓶，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同事嫌弃地把小瓶子一丢，叶凛急忙伸出双手接住，捧在怀里，“唉，别扔！！！”
叶凛快速擦完药，又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香槟，重新回到宴会厅。
宴会渐入高潮，人流也越发密集，叶凛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
忽然，手肘被一位急匆匆的客人撞了一下，剧痛让叶凛的手臂一软，托盘肉眼可见地倾斜，叶凛急忙去调整，可是来不及了。
“小心！！！”旁边有人大叫了一声。
几杯香槟晃动着，金黄色的液体随着碎玻璃的飞溅，泼洒而出，地毯瞬间一片狼藉。
叶凛知道自己闯祸了，血压和心跳瞬间飙升，呼吸却快暂停了。
他连忙去清理地上的碎玻璃，刚弯下身子，一只黑色皮鞋忽然抬起，差点抵到他脸上，锃亮的鞋面沾着几滴刚刚飞溅的香槟。
叶凛缓缓抬起头，仰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同时看到的，还有男人旁边的唐樱。
经理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呦，申总！真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叶凛，快给申总道歉！”
申总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自己的皮鞋，充满遗憾地说道——“脏了。”
经理又朝叶凛吼道，“叶凛，快给申总把鞋擦干净！”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纷纷投来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
唐樱明显不想参与其中，眼神回避躲闪。
叶凛的身体因为疼痛和屈辱微微发抖，攥着碎玻璃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此时满腹委屈，眼里却没有怯懦，反而透出一股狠劲。他13岁就开始帮着养父摆摊，到了15岁寒暑假都会去当暑期工，虽然今年才21岁，可是工龄八年，混社会久了，不碰见几个人渣，反倒奇怪了，但凡有一点玻璃心，也活不到今天。
叶凛见怪不怪，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他接过经理递过来的纸巾，刚要碰到皮鞋，头顶又传来申总的声音——
“这鞋很贵的，怎么能用这么糙的纸擦？”
经理面露难色，可也不好反驳。
叶凛默默地扔掉纸巾，拉了下袖子，还没有擦拭，肩膀突然落下两只大手，那两只手轻轻一提，叶凛整个人像小鸡仔似的地被轻松拎了起来。
叶凛站定后，一脸懵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厉珩，脑子有片刻的短路，之前的戏码曾经很多次在他的生命里上演，他都习惯了，可是有人把他从泥潭里拉起来，还是第一次。
叶凛的眼神褪去防御，慢慢柔和下来。
厉珩迅速将视线从叶凛身上移开，淡淡地看着一地狼藉。
见厉珩现身，申总也立刻起身。
经理吓得连忙九十度鞠躬，“厉总！抱歉！打扰到您了，这小子毛手毛脚的，弄脏了客人的鞋，我正在教训他。”
厉珩看见叶凛的手心被玻璃划得红红的一片，咬了咬后槽牙，“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申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厉珩，也有点激动，没想到厉珩年纪轻轻，这么有气场，怪不得二十八岁，就能掌管厉氏集团，这和传言中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私生活混乱、男女通吃的形象，还是有点差别。
申总没了刚刚的跋扈，微微向前弓着身子，伸出双手企图和厉珩握手，“厉总您好！久仰久仰！”
厉珩双手插兜，眼神瞟了眼地毯，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脏了。”
经理这次反应迅速，立刻对着对讲机喊道，“赶紧叫保洁过来打扫一下！”
保洁阿姨火速带着打扫工具赶到了现场。
厉珩：“申总有洁癖吧，保洁阿姨哪有申总打扫得干净。”
申总迟疑片刻，苦笑了一下，从保洁手里抢过打扫工具，“是，是，我来。”
厉珩微微皱眉，“这地毯很贵的，怎么能用这么糙的工具？”
申总骑虎难下，只好扔掉了手里的工具，缓缓弯下腰蹲在地上，徒手把碎玻璃捡干净，又用纸巾去擦地。
叶凛难以置信地看着刚刚还盛气凌人，此刻却卑躬屈膝的男人，目瞪口呆，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儿呢，手腕忽然被人用力一拉，拖出了人群。
叶凛：“唉，哥，哥，去哪啊......我还得上班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