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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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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看着眼前的江明川，拳头再次握紧，恍惚间还能听见由于过度用力所导致的骨头“咔嗒”声，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可她的心里却像被一团乌云围住，胸口闷的难受，让她很想逃离。
这时卫承岳走来，两人之间的沉默被第三者强行打断。卫承岳看着一如往常般倔强的卫安，他温暖的大手覆上卫安的头顶，就像黑夜中的一道光，带着早晨阳光般的温暖。
霎时间，卫安感觉本来让人窒息的空气，此刻带着生机与温暖注入自己的内心，原本过不去的坎，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说到底，失忆的卫安就像是独自漂泊在海上的小舟，她不知自己的来处，不知自己的去处。她整个人没有落脚的实感，她会这么在意自己失去的记忆，那是因为她的内心渴望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
江明川和卫承岳是她所认可的亲人，所以当她发现在江明川心中她或许并不是他认可的亲人，可能还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麻烦时，就好像在提醒她，你们只不过是只有相处不到一年的陌生人而已。
而此刻卫承岳掌心的温暖，带给卫安的是来自长辈的关怀与包容，他告诉卫安“他在，他会一直在她身后。”
盛满眼眶的泪水终于落下，它划过脸颊，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卫安见状慌忙用手背去擦拭。卫承岳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拥入怀中。卫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江明川有点不知所措，他素来平静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慌张。
卫安的心情逐渐平息，心中原本翻滚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安抚。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的撕心裂肺是一件多么让人丢脸的事。怎么办？我应该怎么才能优雅的把这件事翻篇？
眼见卫安停止哭泣，本来稍稍放心的江明川，看到卫安一直将头埋在卫承岳的怀中，他有些疑惑。
而目睹这一切的杨肆野却是猜到，他转身清了清嗓，对着还围在这里的众多士兵们说道“今天就到这了，诸位兄弟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烦恼的卫安听到杨肆野的安排，心中狂喜。“啊啊啊，谢谢师父救我狗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待到众人散的差不多，卫安才从卫承岳的怀中退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卫承岳胸前的一片水渍，抬手碰了碰鼻尖，只觉一股热气“腾”的一下涌上脸颊。“不好意思啊，卫叔，我把你衣服弄湿了。”
卫承岳并不在意此刻自己衣服的惨状“没关系，现在好点了吗？还伤心吗？”
“好多了，已经不伤心了。”
卫承岳闻言看向一直在旁边“罚站”的江明川“好了，别杵在这了，把你这个月的工钱拿来。”
江明川虽然不解，可依然乖乖递出自己怀中的荷包。
卫承岳将荷包拿过来，交到卫安手中“这个算是你哥给你的补偿，你拿着，看上什么买什么，不用想着给他留。”
说完又面对江明川问道“我的安排你没异议吧，道歉嘛，总要有点诚意才行。”
江明川用力摇了摇头“没有异议。安安，对不起，哥哥的工钱你尽管拿去花吧，如果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我那里还有。”
卫安闻言，手指扣着荷包边缘，心里有点别扭“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江明川终于得到卫安的谅解，原本有些轻微面瘫的脸上绽出了温柔的笑，此时的他看起来才像一个18岁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卫承岳见两人和好也不拘着他们，让他们自由活动去。自己则走到了明泽三人面前“今天让诸位见笑了。”
明泽嘴角微扬，眼里闪着温柔的光“没有。两个小孩闹矛盾嘛，经过一些小打小闹才能让他们彼此感情更好。”
杨肆野应和道“是啊是啊。只不过，卫兄真看不出来你还是心思这么细腻的一个人。”
卫承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些都是我妻子教我的，以前，我每次犯错了，她就没收我的零用钱给自己买漂亮衣裳。她说道歉是一回事，但消气却是另外一回事，总要给我点教训才行。”
杨肆野闻言有些惊奇“竟然是这样吗？只不过我们怎么没在府上看见嫂子啊？”
卫承岳眼神暗淡了一瞬“我妻子她在十年前就难产去世了。”
“这样啊。不好意思卫兄，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这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说起来，江明川这孩子就是我在妻子去世那年收养的。我和我妻子自小青梅竹马，她在我19岁那年就嫁给了我，可是之后我一直在外打仗，也没上她过上什么幸福日子。那时候我无法接受她的离世，后来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巧遇到了江明川，他瘦瘦小小的一个，因为战乱逃到这里，在一家店铺里给人做帮工。我收养了他，那个原本空荡的府里也因为他的到来注入了许多生机，我们就这样彼此相伴了九年，去年我才收养的卫安。其实江明川并不是不喜欢卫安，他对于这个妹妹的到来其实更多的是陌生，他从小跟我在军中长大，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的经验，也就更别说年龄相近的女孩。”
“原来如此，再给两个孩子一些时间吧，他们会在时候的相处中越发熟悉的。”
“接下来几位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还要继续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在哪里找到我们那个亲戚。”
“既然如此，那我们等晚上在府中吃饭的时候再见吧。”
明泽三人与卫承岳告别之后便离开了军营。
——
接下来的两天里，明泽三人一直在邺城四处转着，可万象轮的指向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于是第三日，三人决定出发前往苍狼国。
城门外。
卫安死死抱住明泽和杨肆野的胳膊“明泽哥，师父，管哥，我舍不得你们，你们能不能别走啊，或者多玩几天。”
明泽温柔的摸了摸卫安的发丝说道：“不行的哦，安安。我们以后有缘还会相见的。”
杨肆野“是啊。等我们走了以后，你可不能在练枪上有所懈怠，等到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会检查的。”
卫安的嘴巴不自觉瘪了起来，像是一只小鸭子。
卫承岳“你已经不是稚儿了，还不快放开你师父他们。你这样会耽搁到他们后面的行程。”
卫安闻言只好松手，她嘴里还嘟囔着“谁说不是，我就是一个一岁的稚儿。”
卫承岳听到之后，给她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可他心里却暗暗放松下来。这样看来，至少卫安已经不再那么排斥失忆这件事，成功放下了心结。
就这样，明泽三人与前来送别的卫承岳几人道别后，驾马离去。
走过郁郁葱葱的森林，来到无边无际的草原。
出发前，三人在将马车换成三匹骏马，此刻，三人驰骋在翠绿的草原上。阳光像金色的溪流在草地间流动，清风拂过他们的脸颊，吹乱他们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被阳光烘烤过的味道，是来自大草原的自由味道。
经过一个月的赶路，三人顺利跨过草原，来到前往苍狼国最后的关卡—回声谷。
回声谷处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在这里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密不透风的绿色穹顶。三人在林中艰难穿梭，脚下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惊起树上停歇的鸟雀，一阵鸟声过后，留给三人的是无边的寂静。
明泽见天色已晚，加快了寻找休息地的脚步。
太阳为这片森林贡献的最后光芒，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被夜幕完全吞噬。
三人最终成功在无法视物之前找到一片空地，生起火堆。火光所能照亮的范围之外，是一片晕开的墨，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不时传来各种声响，有树枝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也有猫头鹰的咕咕叫声，那无边的黑暗仿佛有生命的活物，随时准备扑过来。这一切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危险。
管理者开口道：“今天晚上我来守夜，你们快去休息吧。”
这一夜，管理者在篝火前独自坐着，任何一声枯枝断裂的声响都能引的他侧目。黑夜的寂静与危险在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重新光顾这片森林，拨开厚重的夜幕。
伴随着清晨的露水，三人继续出发。终于在无数次穿梭后，成功离开这片密林，抵达最终目的地—苍狼国的边境鹰灵部落。
三人趁着还未天黑，找到了一户人家成功借宿。
这一夜，三人睡的格外的沉。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三人便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出发寻找线索。
可奇怪的是，在三人的几天搜寻下，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甚至连万象轮都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万象轮指针动了，它缓缓指向东南方向，与原来截然相反的方向。
明泽房间内。
杨肆野无力的趴在桌上，哀嚎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果那个地方是在东南方的话，为什么我们这一路走来，万象轮都没有任何变化。”
明泽坐在杨肆野对面，他用茶水在桌上画着什么，嘴唇微抿，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有点茫然。
明泽开口梳理道“父皇说过，我们此行要找的是恶念聚集的最大源头之地。而我们现在是在周围的位面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消除这些位面的恶念聚集之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再次位面穿梭到下一个离最大源头更近的地方。我们在渊国邺城时万象轮指向西北，刚到鹰灵部落的前两天它也是指向西北，可却在今天指向了东南，一个地方的坐标怎么会突然变化。除非……”
明泽他话音戛然而止，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突然被拨开，猛地抬头看向杨肆野和管理者，看他们的表情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三人的表情因为这个可能变得越发严肃起来，杨肆野说道“除非这个源头并不是指的一个地方，而是一个可以活动的物体，甚至可能是一个活物。”
明泽：“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先不说恶念会从源头扩散，感染周围的生灵。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是一个人，一头野兽，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如果是没有思想的物体，他是否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如果是有思想的活物，它是否有什么目的。”
管理者接着补充道“最麻烦的不是它的未知，而是它为什么能在一天之内实现坐标跳跃，如果它能够进行自如的坐标穿梭，我们的追踪计划将无法实施。很显然，无法施展任何法术的我们面对它这样的能力毫无办法。”
明泽：“看来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我们需要好好想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