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净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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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特意调查过这件事，试图用被调查者记忆中的重大事件来确定‘黑日陨落’的确切时刻，结果却失败了。
“每个人的回忆都相差甚远，之间甚至能产生二十年以上的偏差。”
陈枫觉得这事越来越诡异了，他控制住自己不再钻牛角尖，道：
“算了，眼前的事要紧，凯恩，你能帮我净化这件污染物吗？”
对方道：“恐怕不行，我的净化能力已经到极限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陈枫有些失望，又听凯恩说道：
“不过，我可以试着教你方法，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也能办到。”
还有这种好事？他一阵心喜。
“说来简单，你只要将污染吸收到自己体内，再想办法消灭它们就可以了。”
“？”
这方法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陈枫忽然想到，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什么免疫污染、百毒不侵的体质。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也能做到这样的事啊？”
凯恩眨眨眼：“你和这么多污染怪物朝夕相处，却没有沾染上一点污染，精神也很正常。”
这推测确实没什么毛病……
他补充道：“净化污染最关键的其实是，看清它们。”
陈枫眨眨眼：“什么意思？”
“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污染只是一层雾气，一阵难以言明的低语，抑或是像污染潮那般强烈到有了实质。
“可在我眼中，它们是另一副样子……”
说着，他蓦地靠近陈枫，将颈间那只镶嵌着海蓝宝石的银环摘下。
他那双原本纯净无暇的银眸顷刻间被一团浓烈的混沌包裹！
陈枫听到了，那被封印许久的呓语杂乱无章，一瞬间将两人淹没。
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转眼间，一切真实荡然无存，虚幻的光影充斥着每个角落。
“陈枫，只需要看向我指的位置。”
凯恩如此说着，他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原本扭蛋机的位置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繁复重叠的符号。
陈枫登时想起他被换进默克体内时，所看到的景象。
两者相差极大，却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
“注意看那道影子。”
经凯恩提醒，他才看见那堆符号上还伏着一个不断扭曲的阴影。
那影子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许多代表扭蛋机的符号来，可每一道痕迹都是变形的。
像是因为镜子本身就不够平整，因此只照出了事物错误的一面。
想到这，陈枫好奇问道：
“为什么不尝试纠正它们呢？”
却迟迟没有等到回答。
像是到了极限，凯恩将颈圈复原，迷障顿时消失了。
“你能看清对错？”少年圣祭面白如纸，看起来消耗极大。
“我也说不清，或许算是吧……”他有些不知如何描述刚刚的见闻与心情。
凯恩抚摸着胸前的海蓝宝石，良久，他低声道：
“陈枫，或许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他想了下又补充道：“如果你的直觉是纠正它们，那去做便是最正确的。”
“可是，我现在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咳咳，我暂时没办法再帮你了，不过，你对那些景象的适应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或许能找到其他方法。”
这倒是提醒了他，默克不是就有这种能力吗？
“陈枫，”凯恩神情有些严肃，“你要小心，那是个危险的世界，你一定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可你不是说，凭着直觉是最正确的吗？”
“不，陈枫，我无法阻止你，因为我无法看清你的未来，不知道你下一步是迈向乐园还是深渊。
“只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迷失方向。
“你有着超乎常人的好奇心，或许有一天，你会走入那个世界。
“到那时，我们会再见面的。”
那个世界？陈枫有些恍惚。
他想到阿尔瓦老人疯癫的言语，想到博登所说那终会步入的幽微之地。
“我该走了。”
凯恩唤出拟态兽核，初次见面时的神驹银辇赫然出现。
不远处，一队身着白袍的地龙近卫已等候多时。
他们几乎全是新面孔，应该是连夜调来的。
“此地的庇护我已经修复了，但如果不能尽快重建，庇护很可能会失效。
“过几日我会派人来协助你们重建聚居地，陈枫，如果你下次遇见博登……”
他停了下来，很快摇了摇头，不再继续。
陈枫跟他约定好了下次交付净化石的时间，会有专人来取。
临走时，陈枫又想起件事：
“凯恩，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怪诞田是靠某种特效肥料成长的吗？
“其实那种肥料是你们净化教派研制的，你能不能……多给我点？”
用净化教派的研究成果去饲养怪物，这件事情实在有些清奇。
没想到凯恩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明白了，下次交易净化石的时候我会让他们送来配方。”
“配方？不不不，那倒是不用……”
对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银辇闭合，双马踏起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四蹄，扬长而去了。
排场虽大，陈枫倒是不怎么反感。
主要是人确实挺大方的。
凯恩说是让他尽管开口要东西，可陈枫也不是多贪心的人，他打算趁有空清点一下家当，看看有什么必需品需要净化教派帮忙。
“默克……”
他习惯性呼唤小怪物，可身边却不见人影。
又跑哪去了？
四处寻觅，很快，不远处，他发现那道挺拔的身影正和一群人凑在一起。
他在帮他们盖房子？陈枫看明白了。
也是，聚居地内被那邪火肆虐得惨不忍睹，说不定还残留着许多污染。
他家附近倒是幸免于难，在这边建房也合情合理。
陈枫思索片刻，转身回到屋子里。
眼下最有效的法子是多造些净化石来分给大家。
他找出剩下的劣质净化石，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去。
外面，默克正从黑雾中搬运出许多金属板材，基本都是他一早上从聚居地找来的。
他现在对空间能力的应用相当熟练，不管是铲平地基，搭建框架，拼合组装，有他帮忙，效率高得惊人。
特蕾莎也在一旁协助，她的住处受到波及，也准备暂时住在这里。
一上午的时间，一排棚屋已经初具雏形。
“累了吧，神使大人，吃点东西吧？”
老妇人递来一碗炖煮好的食物，作为帮她搭建住所的答谢，这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净化教派刚发下来的预制食品，没想到加热后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默克没拒绝，欣然接过，大口吞咽起来，他这副身体确实饿得不行了。
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也帮特蕾莎盛了一碗。
“谢谢罗丝奶奶！”
女孩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碗里的糊状物虽然卖相很差，味道却还算合格。
最关键的还是营养丰富，饱腹感强。
对于聚居地的大部分人来说，都算得上是难得的美餐。
“默克哥哥，”特蕾莎咽下一口食物，好奇地问道：“他们为什么喊你神使啊？”
默克放下勺子，认真想了想，道：
“大家并不知道怪物是被谁打败的，不过有人看到我从教堂废墟里走了出来……”
人们似乎认为是他这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最终战胜了伪神。
想到陈枫一直强调低调行事，默克试图向众人解释：
“我并不是什么神使，你们叫我默克就好。”
可惜他刚刚才展现出了许多超凡的能力，此时自然没有人会把他的解释当真。
“默克，”陈枫正巧走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递出其一，“帮我把这些净化石分给大家吧。”
说完又打开剩下那袋，掏出几颗要分给周围的人。
可没想到，他们却不愿意领情。
周围几人年纪都比较大，像是那位罗丝奶奶的朋友，一起搭伙吃饭，面对陈枫似乎有些恐惧。
什么情况？
陈枫有些尴尬，他早早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太和聚居地其他人打交道，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受待见吧？
一阵窃窃私语传入耳中：“……田……养怪物……怪人……”
他有些明白了，这些人是因为看到了他家门口的怪诞田才害怕他的？
“哥哥，”特蕾莎一脸愤然，“这些人不识货，不用管他们了！”
他只是笑笑，准备先离开这里。
一只充满力量的手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感受那手心传来的熟悉温度，陈枫心里被莫名扯了下。
他急忙要挣开，但那人不由分说地卷起他的袖口，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被火焰灼伤的痕迹，虽用凯恩给的药简单处理过，暂时没有恶化的迹象，但仍透着新鲜的痛苦。
默克嗓音低沉，藏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向其他人道：
“你们凭什么怕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这里早就变成火海了！
“是他昨天拼了命地打败了那头怪物，这道伤疤就是证明，不，不止这道，还有很多你们要看吗！？”
“默克……”陈枫脸都涨红了，“算了，默克！”
“为什么要算？你这么好心帮他们，这些人还敢不领情！”
默克脸凑得极近，他这张脸本就长得抢眼，此时怒气涌现，多了不少侵略性，加上身量差距，陈枫只觉得压力直朝他罩了上来。
赶制净化石消耗不少，他顿时腰下一软，眼看就要站不稳了，一只大手牢牢托住他的腰部。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