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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视频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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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逢行看着被束源压迫的两只可怜小鸟，内心的善意压制了恶劣，还是狠狠的抨击了这个代理班主任的恶行：“束先生，小鸟亦有鸟权，午夜梦回就是将军观摩你跳舞了！”
束源的语音回复很快：“嘿，我这是鸟类肢体语言与声乐协作能力在干扰条件下的反应训练。”
一本正经的语气中透着憋不住的笑容，让季逢行一时不知是真是假，听着带着笑意的话还是认为一万个不靠谱，对面捉弄的程度简直是知法犯法性质恶劣罪不容诛。
“我看你这是基于生物体型差异的社会化等级区分。”暗搓搓的说束源仗着人比小鸟体型大去奴役它们。
对方又发过来一段视频，束源拿着个塑料小球在桌面上来回滚动，将军先是假装不在意的偷瞄小球，过了一会儿悄悄蹭过来，跟着小球来回踱步，看了一会儿后，束源把小球推到将军脚下，将军条件反射似的一个甩头成功把球回传给束源，这互动性简直是鸟德班班长，宠物界的楷模。
“哈哈哈哈怎么样，看我的训练成果！我这是鹦鹉野外能力培养训练，帮助它们及时应对外界刺激迅速做出反应！嗷——”束源的语气带着自得，但语音最后一声鸟叫紧接着一声痛呼，让季逢行幸灾乐祸的猜测兴许束源话太密了烦到了小鸟，又或者是逗弄过了头激怒了它们，总之不像好事的叫声让季逢行唇角飞快弯了上去。
“看来束先生的鸟类抗干扰训练还是挺成功的，它们都能及时识别干扰源并做出反击了，可喜可贺。”
“季先生好冷酷！我可是为了鸟类生存费劲苦心！”
一个紧急视频发过来，头像是带着头巾微笑的黄油小熊，赫然是被嘲讽的束源，此时的视频电话就像是一个炸弹，接起来季逢行将面对的是嘴炮能力max恼羞成怒plus版的束源，回想刚刚的惨叫，季逢行整理了下自己弯不下去的嘴角接了电话。
画面晃动着对准将军，只见它正举着小球轻轻摇晃，头上的小花一摆一摆。使者好像格外喜欢将军头上的花，在旁边啾啾的加油鼓劲，随着花朵一开一合兴奋的蹦哒着。
束源的声音在摄像头后传来：“怎么样季先生，它俩是不是哥俩好，你看看这岁月静好幸福绵长的，我的功劳很大吧？”
突然使者一个飞扑踩到将军背上，鸟喙啃咬着小花发夹，季逢行感觉自己猛地下坠又起飞，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稳。
束源手忙脚乱的制止使者：“哎呦我的祖宗，松嘴松嘴，不许乱咬，爸爸要还没记录完呢！哎！不许捣乱！坏鸟！”束源最后的语气已经气急败坏了。
看来今天的使者不是季逢行前几天看到的那个亲密贴着束源的可爱小鸟，是伐木机器采血护士钮祜禄使者了。
等到季逢行再次看到两只鸟的时候，使者已经带上了将军的小花发夹，而将军获得了一个小南瓜发夹，从束源抚摸两只鸟的手上点点红痕，不难看出这次战斗的激烈和主人的艰辛。
季逢行极快的抿了抿唇，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没事吧，看来束大师的训练确实有效，我看小鸟们已经清楚的明确家庭地位了。”
束源抓狂，把手机放到一边，抓起两只小鸟也哒哒哒的跑进鸟屋，空着手神气的跑出来：“我已经关他们禁闭了，”让他们知道冷暴力有多么痛苦。
季逢行听着鸟屋那边传来的沙锤晃动声配合着小鸟踩在电子琴上发出的毫无章法的噪音，深觉束源的冷暴力多么无情，只能让它们在布满玩具和食物且无人打扰的房间里顾影自怜两鸟独酌，真的太过分太狠毒了啊！
束源又哒哒哒的跑到另一个房间，抱着小雪貂亲亲热热的跑出来给季逢行看。“嘿嘿，来进宝，给季叔叔表演一个。”
季逢行就看着“进宝”复刻了一遍人体金字塔时的霸气站姿，瞬间让他回忆起了当时的尴尬。又看见进宝乖乖的凑到束源脸边拿鼻子蹭他，本不羡慕的他顿时嫉妒心顿起，好胜心战胜了他和束源的陌生感，说了句等着离开了摄像头视线。
束源等了两分钟，只见季逢行小心翼翼的护着一盆植株靠近，轻轻的放在镜头前。
又见对方拿出把口琴递到嘴边，看着季逢行严肃的表情束源不禁和进宝正襟危坐起来，准备欣赏品鉴季逢行的表演。
束源只听的一声巨响，随后的声音像是钝刀子在玻璃上慢慢刮着，低音时闷的像被棉花堵塞的破风箱，高音又像被踩着尾巴挣扎尖叫的猫，每个音符都东倒西歪，吓得进宝夹紧了尾巴颤颤巍巍的跑了，仿佛多听一秒就要走火入魔了。
良久，季逢行总算结束了他的表演，和束源对视，“有观察到吗？”
束源疑问脸：“？？？观察什么？？？”
季逢行微蹙眉头：“跳舞草啊，我费劲搬过来不就是让你看他吗？”
“原来是让我看它啊，我以为它是你口琴表演唯一的忠实听众呢！”
季逢行咬牙怒视：“你懂不懂欣赏音乐和生灵的共鸣啊！”
“我以为是音乐对生灵的摧残呢。”束源笑得委屈笑得尴尬。
季逢行沉默，季逢行自闭，此时正在抱着跳舞草回老家还是坐等束源主动问中抉择中，束源动了。
笑嘻嘻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很天真，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与狡黠。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几分残余的笑意，假装一本正经的说：“咳咳，季先生我错了，您的音乐天赋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富有特色韵律极佳，我是沉浸在您的表演中了，不过——”
束源身体微微凑近屏幕，手指冲着跳舞草点了点，眼神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它是叫跳舞草吗？会跳舞的植物？刚刚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是不是被你……嗯……激昂的表演震慑到了？”语气中毫不掩饰对未知生命的好奇，临了还踩了一脚季逢行的演奏。
季逢行被那发着光的眼神看的微怔，原本的怒目而视和自闭委屈像气球一样被戳破了，瞬间泄了气，只余下一点被质疑了专业领域的倔强。
他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轻哼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前植物细长的叶片，带着一种近乎固执与虔诚的温柔：“它需要在特定的声音频率和光照下才能跳舞，呃……可能刚刚的表演没有达到它的要求吧。”季逢行内心开始埋怨这植物不给他面子，又偷偷说小破草太娇气了一点偏差都不行吗！
他说着，将这个半人高的植株往窗边明亮的地方挪了挪，中午温暖的光线均匀的散布在嫩绿流畅的叶片上。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束源屏住呼吸的动作——
季逢行没有再把口琴强硬的怼到植株面前，而是微微俯身靠近那从纤细挺拔的枝叶，用低沉、舒缓、近乎耳语的声调，哼起了一段简单却悠扬的旋律。小调没有歌词，轻柔的如风过林梢带起的哗哗震颤，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
在束源瞪大眼睛的紧盯下，那盆名叫跳舞草的植物，枝叶像是被这旋律唤醒一般，又像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弄，枝条缓缓弯曲带动叶片上下、左右的摆动，仿佛真的在附和着声音在跳舞，又似风吹过，叶片碰撞的沙沙声成了小调最平和的伴奏。
嫩绿的叶片舒展，回旋，在阳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中，季逢行才直起身体，看着眼前如同跳着含蓄的华尔兹的植株，满意与欣慰的感动萦绕心头。
“我的天…这…”束源的声音卡在喉咙中，只剩下轻轻的气音，甚至声音发出一瞬间也下意识的捂住嘴巴，怕惊扰这片神迹一样不可思议的景象。
作为动物学家，他接触过无数次生命互动的奇景，也无数次从动态的生命中获得力量，但眼前这幕——人类“唤醒”了植物，与之歌唱、共舞——超越了所有关于“驯化”和“刺激反应”的认知，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宁静与和谐。
视频那边，季逢行沉浸在哼唱与叶片律动的余韵中。阳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边缘被微光笼罩，平日里的淡漠也被沉静的光辉取代。他垂眸看着舞动的草叶，眼神凝视着，温柔的情绪像看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这一刻，束源看到的不是那个被鹦鹉嘲弄着、被雪貂当做树干的踩踏尴尬站着束手无策的人，而是一个与寂静生命对话的使者。
微风掠过季逢行的发梢，又拂过那丛植物的叶片，带起一阵极轻的簌簌声，像是这寂静的生命在低低应和，与季逢行萦绕出一片温柔的氛围中。
季逢行抬起头，温柔的表情还没卸下，又附上一丝期待与自得，声音略显滞涩：“看到了吗？”
当他的目光触及屏幕对面束源那张写满震惊、赞叹、甚至略显呆滞的脸时，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了一个极浅、却真诚无比的笑容。
带着对自己专业的骄傲，带着分享自己世界的满足，更有一种“看，我的世界也充满着奇迹”的无声宣告。
束源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跳动。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俏皮话缓和这过于“神圣”的气氛，却发现喉咙干涩，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他放弃了所有伪装，只是用力地点头，眼睛里闪烁着纯粹而炽热的光芒：“看到了！季逢行…这太…太神奇了！它真的在跳舞！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是…是…”
他词穷了，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比“魔法”更贴切的词了，只能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隔着屏幕，对着那盆刚刚结束舞蹈、叶片还在微微颤动的植物，以及植物后面那个仿佛在发光的男人，发出最直白的惊叹：“太美妙了！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