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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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搬寝室的疲惫还未散去，这一晚孙一栩睡得格外沉。
可风波远未平息。第二天走进教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有些异样。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在耳边萦绕，却又在他转头时戛然而止。
课间休息时，前排一个相熟的女生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问：“一栩，你和陈学长真的在一起了？”
孙一栩下意识看了眼讲台上整理教案的老师，轻声回应：“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女生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旁边的朋友轻轻拽了拽衣袖。“你看这个，”她的朋友把手机推过来，屏幕上赫然是校园贴吧的界面，“陈学长发帖了。”
听到陈狸的名字，孙一栩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他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贴吧，置顶帖的发布者 ID“狸花猫”格外醒目——
“我是陈狸。最近关于我和孙一栩同学的传言，在此我想郑重说明：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你了解孙一栩，你就会发现他的温柔和坚韧。如果你们是我，也会情不自禁地对他好，因为他值得。”
“另外，某位张姓同学，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上报学校，等着处分吧。最后说一句，我不太理解你们磕 cp 的行为，只要不打搅他就好。”
帖子下面的回复已经叠了很高：
麻辣小火鸡：姐妹们，什么都不说了，祝 99。
小鱼：99。
爱吃火锅：没人觉得那个张姓同学很没品吗？随便传谣太过分了。
奶茶重度依赖：这也太好磕了！通篇全是对孙一栩的维护，俺不中嘞，太甜了！
孙一栩盯着屏幕出神，指尖在“狸花猫”那个 ID 上轻轻摩挲。陈狸怎么对他这么好。
这时，上课铃响了。孙一栩把手机收回口袋，抬头时不经意对上了教室后排张林躲闪的目光。他平静地移开视线，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原来被人坚定维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下课之后，孙一栩刚走出教室，便看见陈狸站在走廊外，正侧头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见她出来，陈狸对朋友笑了笑：“先不说了，回头手机聊。”
朋友会意地离开，陈狸很自然地伸手要去接孙一栩的书包。
“学长，”孙一栩轻轻侧身避开，“我还不至于连书包都拎不动。”
陈狸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在教学楼的长廊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谢谢你，学长。”孙一栩轻声说道。
“没事，我也是主人公之一。”陈狸语气平和，“我今天把行李搬回去了，今晚就住家里了。”
孙一栩略显惊讶：“今晚？这么快？”他脚步微顿，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我给你做饭吧。我会一点点做饭，你有想吃的吗？”
“鱼……”陈狸几乎是脱口而出。
孙一栩哭笑不得：“学长，我不会做鱼。”他眼神微微闪烁，很快又扬起笑容，“我炒点家常菜吧，我妈妈以前做的特别好吃。”
他悄悄观察着陈狸的反应，以为他会顺势问起他母亲的事。没想到陈狸只是点点头，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开：“那去买菜吧。”
这个回应让孙一栩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快走两步跟上陈狸的步伐，两人一起朝着校门口走去。
阳光正好，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走廊尽头渐渐融为一体。
两人一同去了小区门口的超市，孙一栩站在青椒前仔细挑选，忽然想起陈狸吃不了辣，便转而去选了些不辣的甜椒。他又顺手挑了一小块肉，打算做第一道菜——辣椒炒肉。接着，他又拿了番茄和鸡蛋，准备做自己最拿手的番茄炒蛋，还选了几个鸡翅，想做可乐鸡翅。
在他认真选菜的时候，陈狸悄悄往购物车里放了几包薯片和各式零食。
回到家，孙一栩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陈狸虽然对烹饪一窍不通，却也不愿离开，就倚在门边看着。孙一栩转头对他说：“学长，你去外面等着吃就好，这顿饭是我的谢礼。”
陈狸摇摇头，轻声说：“一个人做饭多孤单。反正我也没事，顺便学学，下次换我给你做。”
孙一栩切菜的手微微一顿。这句话，爸爸也曾对妈妈说过。一阵思念突然涌上心头，要是爸爸妈妈此刻能在身边，该有多好。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陈狸举起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照片。他夹起一筷子辣椒炒肉送入口中，孙一栩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却见陈狸眉头一皱，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
孙一栩赶紧递上水：“学长，快喝点水。是不是太辣了？”
他自己尝了一口，疑惑道：“不辣呀？”
陈狸脸颊微红，头偏一边不愿承认自己被辣到了，解释道：“是呛到了……对了，外卖应该到了，你去开下门。”
“外卖？”孙一栩疑惑地打开门，正好遇见要敲门的外卖员——那是一份披萨，还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他惊喜地转头：“学长！你还买了披萨？”
陈狸已经平复了呼吸，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嗯，奖励。”
孙一栩抱着还有些温热的披萨走到餐厅，纸盒边缘渗出的芝士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陈狸正靠在椅背上玩手机，见他过来便收起手机，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主动开口：“给我做饭的奖励。你做的很好吃，这是回礼。”
孙一栩耳根微热，把披萨盒放在桌上，有些害羞地转移话题：“学长你要喝点什么吗？”
他走到冰箱前拉开柜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罐啤酒孤零零地立在角落。“你要喝啤酒吗？”他犹豫着问道。
陈狸意外地挑眉。他印象里孙一栩从不会主动提喝酒，看来今天他真的很开心。“可以啊，咱们两个喝两杯。”他笑着说道，接过孙一栩递来的啤酒罐。
冰凉的啤酒带着微微的苦涩滑入喉咙，孙一栩一开始还小口啜饮，后来渐渐放开了，和陈狸你一口我一口地聊着天。几罐下肚，他的脸颊染上绯红，眼前的景物开始微微晃动。
“哎？怎么有两个啊？”他盯着桌上的披萨盒，困惑地眨眨眼，“陈狸，你买这么多干啥？”
听到孙一栩直呼他大名，陈狸立刻明白这家伙是喝上头了。他站起身，想去扶孙一栩，却发现自己也有些头晕。更奇怪的是，头顶传来一阵异样的痒意。
他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了毛茸茸的触感——一对柔软的猫耳不知何时从他发间钻了出来。
陈狸愣在原地。他以为自己已经不是猫了，怎么会突然冒出猫耳？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吗？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头顶。
“哇，好好摸啊。”孙一栩醉眼朦胧地凑近，双手揉弄着那双毛茸茸的耳朵，指尖轻轻搔刮着耳根最敏感的部位。
一阵酥麻的快感从头顶窜到尾椎，陈狸差点腿软跪倒在地。他费劲地抓住那双胡乱作乱的手，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喘息：“小栩…别这样，咱们去睡觉。”
孙一栩却像是发现了新玩具，整个人贴了上来，下巴搁在陈狸肩上，对着猫耳吹气：“陈狸你的耳朵怎么会动？好可爱……”
陈狸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异样感，半抱半扶地把这个醉鬼往卧室带。猫耳在他头顶不安地抖动，暴露了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孙一栩喝醉了实在不老实，陈狸怕他晚上受风只能把他揽到怀里睡。
“明天你酒醒了，看我怎么跟你算账。”他低声嘟囔，却把孙一栩搂得更稳了些。
孙一栩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
太阳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打过，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突突地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最先对上的是一片结实的胸膛——陈狸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背心，胸肌的轮廓在薄薄布料下若隐若现。
孙一栩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缩，却在下一秒被搭在腰上的手臂更紧地揽了回去。那只手温热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小栩，别乱动了。”头顶传来陈狸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他耳边磨蹭，“再睡会。”
孙一栩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陈狸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烫得他心慌。他能闻到陈狸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杂着一丝属于他自己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孙一栩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睡意再次漫上眼皮。
等陈狸再次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明晃晃地照进了房间。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正熟的人，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毫无防备。
陈狸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下意识地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孙一栩的鼻尖。随即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后出门去买吃的。
门关上的瞬间，孙一栩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陈狸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亲密的时刻。那个轻柔的鼻尖相触让他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不会吧？他不会真的喜欢上陈狸了吧？
可是……他不喜欢男的啊？
孙一栩给成乐大打去电话，他才忍不住把心事说了出来。成乐听完，咬着吸管慢悠悠地说：“小栩，你之前也没喜欢过女生啊？有时候啊，喜欢就是喜欢，也不分男女的。”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孙一栩心中的迷雾。他怔怔地点了点头，转而问起成乐和萧默的进展。成乐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闪躲：“以后再说吧。”
就在这时，陈狸提着外卖推门进来。看见孙一栩在打电话，他默契地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把餐盒放在桌上，用口型说了句“先吃饭”，便转身去厨房倒水。
等孙一栩挂断电话，陈狸已经把咖喱鸡排饭摆在了他面前：“饿了吧？快吃。”
孙一栩老老实实地拿起勺子，浓郁的咖喱香气勾得他胃口大开。就在他专心对付那块酥脆的鸡排时，陈狸突然幽幽开口：
“孙一栩，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吗？”
孙一栩抬起头，嘴里还叼着半块鸡排：“什么？”
陈狸凑近了些，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你昨天抱着我不撒手，一直在撒娇，说什么'学长不要走'……”
“啪嗒”一声，鸡排掉回了饭盒里。孙一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学长……我、那什么……”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陈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逗你呢！快吃吧，我下午有课，先走了。”
门被轻轻带上，孙一栩却还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陈狸揉过的头发，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度。
他低头看着金黄的咖喱饭，突然觉得心头也跟着变得暖洋洋的。那个在门口消失的背影，让他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舞来。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否认这份悸动。就像成乐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何必非要给它贴上标签呢？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为这个平凡的午后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孙一栩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