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告白？ ...
-
晚上，榆林来敲门叫孙一栩和陈狸去吃晚餐。
饭桌上，榆林挨着孙一栩坐下，趁陈狸和景天交谈时，悄悄凑近孙一栩耳边：“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个学长？”
孙一栩一口水还没咽下去，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呛得连声咳嗽。陈狸立刻停下对话，关切地轻拍他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坐在对面的榆林和景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过年不回家，怎么想到来海边？”景天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陈狸一边给孙一栩重新倒满水，一边自然地给他夹了块锅包肉：“不想回就不回了。”
晚饭后，景天特意把陈狸叫到一旁说话。榆林见状又蹭到孙一栩身边，压低声音：“孙一栩，你就是喜欢陈狸吧？”
有了先前的经验，孙一栩这次虽然还是红了耳根，但总算没再呛到。他羞涩地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明显？”榆林得意地挑眉，“你那双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不过我看他对你也很特别啊，你们也住一起？”
孙一栩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们只是合租，我蹭他的房子。我......我不敢表白。”
榆林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我懂。当初我和阿天也是这样，后来要不是被逼了一把，可能现在还在互相试探。要我说，早点在一起早点享受，嘿嘿。”
见孙一栩羞得快要将脸埋进胸口，榆林笑着转移了话题。孙一栩赶紧问道：“榆老板，你们怎么也没回家过年？”
“阿天是孤儿。”榆林语气轻松，“我爸妈嘛，因为我和男人在一起，就不认我了。正好我们都喜欢海，就在这儿开了家民宿。”
孙一栩顿时懊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榆林看出他的自责，洒脱地摆摆手：“别往心里去，现在这样更自在。不过我得提醒你，要是以后你和陈狸在一起了，可得想清楚要不要告诉父母。这条路，有时候真的会走得很艰难。”
孙一栩点了点头，他在心里默默补充“爸爸妈妈应该不会怪我，不过也没有人会在乎我谈的对象是谁了。”
吃过晚饭，孙一栩心绪不宁地回到房间。窗外的海潮声隐隐传来，更衬得屋内一片静谧。他下意识地解锁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动，最终却像被什么牵引着，点开了那个珍藏的相册。
一张偷拍的照片赫然出现。
那是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为了应付繁重的课业，他和陈狸几乎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空气里弥漫着书本陈旧的气味和咖啡的醇香。
他刚解完一道复杂的习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习惯性地侧过头，想看看身边的陈狸在做什么。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动作瞬间定格。陈狸竟不知何时趴在了摊开的书本上，睡着了。午后的阳光恰好穿过高大的玻璃窗，温柔地倾泻在他身上，将他微卷的发丝染成一片柔软的金棕色。
他的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流畅，长而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那一刻，周围翻阅书页的沙沙声、远处细碎的交谈声仿佛都消失了。孙一栩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他像被蛊惑了一般，几乎是屏着呼吸，悄悄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将这幅静谧美好的画面永久地留存了下来。
此刻，在这远离校园的海边民宿里，孙一栩凝视着屏幕上的睡颜，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拂过那张脸。
照片仿佛带着当日的阳光温度，以及那种混合着紧张与甜蜜的心情，再一次将他包围，让他沉溺其中，几乎忘了今夕何夕。
“叩、叩、叩。”
几声轻快的敲门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骤然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也猛地将孙一栩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慌忙按熄了屏幕，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撞破。
“谁？”他应了一声，声音因片刻前的出神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榆林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呐，喝吗？”
孙一栩把榆林迎进来，刚倒好两杯酒，榆林就被赶来的景天抓走了：“小孙啊，不好意思，阿榆胃不好，我一般不让他喝，我先给他带走了。”
孙一栩望着眼前的两杯酒秉着不浪费的道理，自己默默给他喝了。
孙一栩望着眼前空掉的酒杯，酒精在血液里悄悄燃烧。他原本不是冲动的人，但此刻，榆林那句“喜欢就要说出来”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走到陈狸门前时，脚步还有些虚浮。抬起手，咚咚敲了三下。
门开了。陈狸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
“怎么喝酒了？”陈狸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伸手扶他进屋，“喝醉了吗？”
“和榆老板一起喝的。”孙一栩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陈狸为他倒水的身影，“没醉。”
陈狸又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仔细擦着他有些黏腻的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陈狸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就是现在。
“陈狸，我喜欢你。”
陈狸手上的动作没停，自然地回应：“我也喜欢你啊。”
“不是的，”孙一栩声音有些发紧，“我对你不是学弟对学长的喜欢，是……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毛巾掉在了地上。
陈狸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在这一瞬间，孙一栩眼睁睁看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从陈狸发间“噗”地冒了出来。
“你……”孙一栩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真的醉了。
陈狸慌忙去捂耳朵，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双耳朵在他头顶轻轻抖动，浅褐色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你先走吧，”陈狸别过脸去，声音发颤，“我有点事……”
酒精让孙一栩变得异常固执：“不走。这是怎么回事？”他凑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耳朵。
陈狸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慢慢放下了手。因为紧张，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
孙一栩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只近一点的耳朵。温暖的，柔软的，真实的。
陈狸下意识在他手心里蹭了蹭，随即僵住了。
“小猫……”孙一栩喃喃道，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缓慢又直接，“你是小猫？可是怎么会……，他明明已经……”
现在的孙一栩并不清醒，陈狸如果现在坦白他会迷迷糊的，好在孙一栩喝酒之后的困劲来得很快，他难过了一会就睡着了。
陈狸把他抱在床上，既然暴露了今晚终于可以心安理得抱着孙一栩睡觉，不过他不太懂刚才孙一栩说的那个喜欢是什么意思。
但他的心跳很快，这骗不了人，但他也不懂心跳很快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醒来，孙一栩看到陈狸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陈狸的鼻梁很高，他忍不住伸手触摸陈狸的鼻梁。
陈狸鼻子动了动醒了。
孙一栩尴尬的收回手：“我怎么在你这里？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陈狸看着孙一栩的眼神清澈，不像是在撒谎他便没有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没有，你昨天喝多了来敲我门，说你自己睡冷，我就让你留这里了。”
榆林来叫两人吃早餐，敲了半天孙一栩的门没人应他只能敲陈狸的门：“陈狸？吃早餐，你知道小孙在哪吗？”
孙一栩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他过去开门。
门外的榆林看着从陈狸房里出来的孙一栩，眼睛瞬间瞪大，随即露出促狭的笑容：“小孙，你这行动力可以啊？昨晚刚给你说完，这就……”
孙一栩慌忙上前一步，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榆哥！别乱说，我没表白！”
“没表白就住一起了？”榆林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榆哥……”孙一栩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榆林见好就收，揽住他的肩膀，“走走走，阿天做了鸡蛋灌饼，他特调的酱料可是一绝，去晚了可就没了。”
榆林说的没错，景天特调的酱料确实风味独特，鲜香浓郁，孙一栩吃得满嘴油光。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成乐打来的视频电话。
陈狸坐在一旁，很自然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又顺手帮他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上立刻跳出了成乐灿烂的笑脸。他好像站在户外，说话时呵出阵阵白气：“小栩！快猜猜我在哪儿？”
他故意把镜头贴得很近，屏幕被他的笑脸占满，一点背景都没露出来。孙一栩嘴里还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唔，借似呐？”
“啊？”成乐一脸茫然。
陈狸忍着笑，在一旁翻译：“他说，‘这是哪？’”
成乐这才不再卖关子，将镜头转向身后。一片辽阔的海景顿时映入眼帘，远处是冬日灰蓝色的海面，近处积雪未消。“快看！我在海边！”他兴奋地喊道。
孙一栩终于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惊喜地说：“你也在海边！”
成乐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也”字：“什么叫‘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带着几分了然：“那就说明，他们也在海边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成乐格外欣喜：“真的吗？小栩！太巧了吧！”
半小时后，四人在“海屿时光”民宿温暖的大厅里相聚。许久不见的成乐高兴坏了，冲上来就给孙一栩一个大大的熊抱：“新年快乐！还以为要等到年后才能见到你呢！”
孙一栩注意到安静站在成乐身后的萧默，凑到成乐耳边压低声音：“新年快乐！不过……你和萧默这是怎么回事？”
成乐俏皮地眨眨眼，比了个“嘘”的手势：“晚点悄悄跟你说。”
一旁的榆林看着这热闹场面，笑着对身边的景天说：“没想到过年不回家的人还挺多。阿天，看来你又得忙起来了。”
景天点点头，走上前大方地向新来的两位客人打招呼：“你们好，欢迎来到‘海屿时光’。我是景天，这位是我的爱人榆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