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习惯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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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学院的医务室其实称得上一个完善的医院，占地面积广阔，坐落在训练场附近，也算是完美靠近了源头。
在离开礼堂之后，季霖就和秦舟分开了。当时秦舟还懵懵懂懂地，看起来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样子。
季霖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在他提出想要回去休息的时候，很体贴地点了点头。然后便顺着脑海里的新地图走到了这里。
院长的讲话震惊他的不仅仅是虫族的存在，还有就是“精神力”的概念。
路上季霖登上星网搜索了一番，那些从开学至今的种种事件的怪异点交杂在一起，像是被强力梳拉通又顺畅地串联起来，也让他心里某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门口的智能机器人见到有人进入，立马无声地滑了过来，柔和的电子音询问着他的需求。
季霖根据一旁的手册操作一番过后，机器人的电子屏上露出一个小表情，“好的，请跟我来，安医生正在办公室等您。”
机器人领着季霖在一扇磨砂质感的门前停下。门侧的屏幕上写着［安素昕-特聘］。
门无声地划开，办公室内的场景映入眼帘。房间宽敞明亮，色调以柔和的米白为主。
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士正坐在桌前，她将一缕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在看到机器人发出的预约上的那个名字时，安素昕立马按下接收。早就听周延提到过这个新生，资料显示来自极其偏远的M77星，精神力等级却是A级！
精神力的觉醒一般在人类十八岁左右，在此之前，为了提高觉醒成功的几率，以及后期开发潜力，大部分家族都会事先进行相关训练。哪怕如此，能够达到A级的学生都极为少见。
而且听周延还说，季霖当时在接待室时，身边有着极其稳定的精神力领域。神秘、淡然、随性却又掌控这一切。作为常年研究精神力的安素昕要不是知道周延不撒谎，她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高等级的精神力少见，但新生里稳定的精神力领域她很怀疑其存在，毕竟没有学生会花特别多的精力去维持自己的精神力领域，得不偿失。
况且，自己还有一个精神力特别不稳定的病人。安素昕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因为第一次成功见到自己的精神域图像兴奋。
她重新看向全息屏幕上显示出的那张季霖的证件照，金丝边眼镜在灯下折射出一抹光。
她对季霖的精神力太好奇了。在那样一个信息闭塞的星球，早就成功觉醒了精神力，并且形成了稳定的精神力领域，真的很难不让人想进一步研究。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安素昕的思绪，一旁的镜子照出她过于夸张的神情，她揉揉无意识下笑得有点僵硬的嘴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完美展现出她的友善以及专业素养。
“季霖同学，请坐。”安素昕抬手指了指她对面的座椅。
坐在位置上的医生装扮干练，举止温和有礼，但对上那双藏在金丝眼镜背后的眼睛，季霖莫名有一种羊入虎穴的感觉，身体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但是她周围又似乎有无形的波动在表达……开心？
季霖依言上前坐下：“安医生，我想做一个全身检查。”他只表达了一个笼统的需求。
安素昕笑眯眯地在工作光脑上操作着，将基础的、进阶的身体检查项目通通打上勾，最重要的当然是精神力。
“季霖同学，请跟我来。”
两人走进一旁的专业检查室，安素昕熟练地调出全息影像，示意季霖躺进旁边的医疗舱。
“放轻松就好，很快的。”安素昕声音放得温柔，对季霖安抚道。她动作没停，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自己应该是留下了一个完美的初始印象，新同学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季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这个安医生好热情、好奇怪……
透明的舱门闭合，淡蓝色的光束从头到脚进行了一次柔和的扫描。季霖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些复杂的界面，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
“报告生成还需要一点时间，季同学，我们进行精神力检测吧。”她按下“确认按钮”，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和。
安素昕扶了扶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目前这个年龄段，她现在有精神力强大但难以自控的案例数据，如果加上一份精神力强大且稳定的案例数据，她的研究可能会更进一步。
随着年龄、阅历增长，她那颗多年来都稳重的心，也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带着看季霖的眼神都更加慈祥。
一个银色的头盔轻柔地戴在了季霖的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紧绷了身体。
安素昕释放出的精神力丝线被身前的领域挡住，她眼神暗了暗，流漏出一丝赞赏，真是警惕。
她再次释放出带着安抚意味的精神力，更加温柔、更加小心地进行引导，“别紧张，接下来你就只需要看着眼前的屏幕的点，放松就好。”
季霖觉得一股温柔的风在托举着他，白色的点毫无章法地移动，他的目光跟着过去，又在下一秒变成迷人的星海。
风引导着他前行，他肆意地走着，没有丝毫滞涩，无比放松。
检测报告成功生成，发出的轻微响声传入了季霖的耳朵。他眨了眨眼，屏幕上再一次变成了静止的白点，身旁仪器的光已经暗了下来。
头盔被修长洁白的手取下，安素昕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光屏，脸上是狂喜和震惊。
一串串的数据显示以及她的精神力带来的反馈，让她扶着眼镜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难怪周延那家伙说着什么“遗珠遗珠”，真是太惊喜了。
“季霖同学……”安素昕深吸一口气，尾音是藏不住的激动，“你的精神力非常稳定，后期训练跟上，潜力无可限量哦～”
不论是计划、还是治疗她都可以帮助哦，当然过程中的数据她可就笑纳了。
尽管心里早有了答案，但当这个答案被专业人士证实之时，季霖的心跳还是漏跳了一拍。
精神力……他真的有这个东西。
关于特招生的测试、接待室主任以及他助理的反应、路上那次挑衅，原来没注意到的细节像是被放大镜扩大，又被一帧帧在脑海里慢放。
记得那天似乎、貌似、好像人还挺多的……？
季霖垂下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校裤。
【当时洛闻初突然单膝下跪应该是突发恶疾，对吧？哈哈。】
面对宿主的突然开口，小八不知作何回答，但是它似乎从宿主说的最后两个字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名为尴尬的东西。
尽量忽视心底涌上的那么一丝丝微妙的情绪，季霖微微颔首，面上一派潇洒，“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安素昕惊讶地看了季霖一眼，才把数据传送到了自己的光脑里，转身调出来身体检查报告。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安素昕眉头微蹙，“季同学有什么病史吗？”
季霖靠在医疗舱上：“我以前有心脏病，最近才刚刚治好。”
“心脏病？”安素昕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键，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也是，M77星医疗水平落后，想来也是最近来了首都星有了专业的治疗。她眼神里不由得带上点怜爱，真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没有季霖，她不知道多久才能有这份数据。
“这样就说得通了，”她看向季霖，解释道：“在你身体不好的时候，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命运转，你的身体会本能地进入一种‘节能模式’，将所有能量都供给给核心器官。
它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开发像精神力这样高耗能的‘高级功能’。”
现在，你恢复了健康，身体终于有余力去开发它本就拥有的潜能，所以你的各个方面都开始‘发育’了。”
安素昕推了推眼镜，给出了最终的结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季霖，你现在正处于身体的再次发育阶段。这个过程会大量消耗你的能量，所以你最近会频繁地感到饥饿、疲惫、犯困。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不建议你继续维持精神力领域，这个消耗非常大。”
安素昕指了指季霖周围再次出现的精神力领域。
对方微笑着示意，大概是想让自己收起来。可是……他不会啊，他总不能说他今天才知道精神力吧？
见青年不为所动的模样，安素昕也没当回事。年轻人嘛！她理解的。
安素昕领着季霖回到办公室，开了一些强身健体、补充营养的处方，又递上一张名片：“季霖同学，我是特聘医生，一般只有在新生到来的这一个月在学校。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这里找我哦。”
名片的设计简约而富有质感，上面除了安素昕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还有一个烫金的地址——
【安氏私人精神研究诊所 - 首席研究员】
安素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但眼底那份狂热没能完全掩盖住：“说起来，我非常欣赏季同学你的天赋。这样吧，以后你来我的诊所，所有检查和治疗费用，我给你终身五折优惠。”
季霖将那张金属名片在指间轻轻转动，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安医生，你的图谋不轨已经写在脸上了。
安素昕暗道不好。真是太心急了，倒像个骗子。
她靠向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轻笑一声，坦然地迎上季霖的目光。
“在我这里，天才拥有特权。季同学是我研究生涯中遇到非常特殊的一个人，你的数据或许会为我的研究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我刚才提出的优惠，你可以当做一场等价交换。”
季霖沉默了片刻，他在权衡。自己目前在首都星一无所有，一个顶尖精神力专家投出的橄榄枝，无论真假，都是一份极具价值的资源。
他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放松。
“那就多谢安医生的厚爱了。”季霖嘴角的弧度重新变得礼貌而疏远，他将那张名片妥善地收了起来。
青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似乎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是淡然惬意的姿态，不见丝毫紧张，安素昕忍不住追问：
“季霖同学，你是如何将精神力领域维持得如此稳定的？这需要极强的控制力和心智，很多高年级的学生都无法轻易做到，有什么经验分享吗？”
季霖眼眸微动，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给出了一个万能而又神秘的回答：“大概是，习惯了吧。”
安素昕：……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习惯罢了
，还差